张蕾出事了,自杀未遂,也就是李诺儿在我家那段时间张蕾不知道因为什么想不开,在喝了一整瓶xo之后,把瓶子砸碎用酒瓶随便朝自己的动脉狠狠的划了下去,不过还好,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被她老公起床尿尿时发现,送到医院总算是救了回来。张蕾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家里,接通电话后张蕾的声音听起来憔悴且虚弱,我问她最近怎么样,她说她在医院,我问她是不是病了,她说她割腕了,我赶忙问她怎么回事,她没说,随后便呜呜的哭了起来,哭了一段时间后她抽泣着说她想我,我随口说让她等我,我马上开着车去天津。
挂了电话后我立刻给小燕打电话,跟她说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在天津自杀了,我得马上过去,小燕问我是男是女,我说是女孩,小燕叹了口气说去吧,路上注意,到了给她打电话,随后便一路狂奔四个小时以后就到天津了。
到之后又给张蕾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在那个医院,她说在天津医院,我问她她老公在不在医院,她说在也没关系,反正她要离婚了,我笑了一下告诉她在医院等我,撑死了还有半个小时她就能看到我了,她答应了一下,让我路上注意。把手机装在随身带的挎包里,脑子里不禁想起了张蕾那张消瘦的脸,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张蕾我心里就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不由想起了我和她的过去,那时候的她开朗,我们会在陌生城市的大街上肆无忌惮的接吻,在雨中追逐,雪后制作简单的冰橇,我俩玩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拉着谁跑,想到这里不由的笑起来,这也许就是回忆的美妙之处,不管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想起来都是那么美好。也许回忆是我们曾经活在过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证明,我想的入神的时候手机响了,我从包里拿出来,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小燕用单位的电话打来的,接通后小燕在那头问我现在在哪,我说在天津路,她问我去天津看什么朋友,我直截了当的说是以前的女朋友,小燕楞了一下说让我老实点,我笑呵呵的说人家都割腕了,我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听完后小燕终于放心了,笑了一下告诉她今天正在上网学做饭,并且告诉我说等我回来后她要给我做糖醋排骨。
和小燕相处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我几乎已经掌握了和她和睦相处的种种规则,所以最近我俩争吵越来越少,一旦发生争吵肯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问题,一般都是我妥协,小燕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吃软不吃硬,前些日子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有些离不开她了,小燕上班后就觉得空落落没滋没味的,等她回来后心情立刻变好,拽着她和她东扯西聊,小燕前天笑着和我说我现在已经和哈哈一样粘人了。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对母女,母亲看起来和我年龄相仿,小女孩也就是3岁左右,调皮的揪着母亲的头发,母亲闭着眼睛不理她,她更用力的抓,过了一会小女孩不抓了,用小手轻微的在母亲的鼻子下面探了一下,之后小脸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用轻轻的摸了摸母亲的嘴,过了一会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嘴里说“妈妈你别死,我以后乖乖的”母亲忽然睁开眼睛笑着把女孩抱在怀里,小女孩用胖胖的小手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又开始揪母亲的头发,我看的有些入神,想其实养一个孩子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当我到达天津医院按照张蕾给的病房看到张蕾的时候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张蕾靠在病床上翻看着一本书皮已经微微泛黄的《爱情》,看到我来了张蕾把书放在一旁热情的招呼我坐下,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当我看到她手腕处缝合起来的伤口时我的心像是被一根尖尖的针狠狠的扎了一下一样,张蕾看到我正在看她的伤口,她把手朝她那边挪了一下,我问她怎么就自己在医院,她叹了口气说她男人出去给她买饭去了,刚说完张蕾的老公就拎着两个肯德基的袋子进来了,我站起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张蕾向她男人介绍我,说我是她的前男友,我能感觉的到他老公的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不到一秒钟后又恢复了平静,和我东一句西一句的聊了起来。
张蕾的老公叫白宇凡,属于典型的天津男人形象,个头不高,皮肤白里透红,油光锃亮的头发,穿衣服比较讲究,带着一副黑色的眼镜,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语的,我俩聊了一会之后张蕾问他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小蕾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白宇凡往上推了一下眼镜说
“我临时有点事,我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养病吧”说完没等张蕾和白宇凡说话,我站起来起身要走,我不想把自己卷入他们两口子的家庭纠纷中,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张蕾说
“徐宁,你回来,今天晚上我就要你陪我”张蕾有些激动的说
“张蕾!”白宇凡大声的说了一句,张蕾从床上坐起来怒瞪着双眼说
“怎么着,你还想抽我?”
我一看势头不好立刻打圆场说
“张蕾你少说两句吧,你就听白宇凡的话,再说了我陪你在这里也不大好”
张蕾看着白宇凡咬牙切齿的说“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
白宇凡看了看我,看了看张蕾,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我愣愣的看着张蕾,张蕾没看我,看着白宇凡说
“今天你怎么怂了啊,你不是挺会打人的么?是不是看我们娘家人来了你怕了啊”张蕾得理不饶人的说
“张蕾,你别无理取闹了好不好”白宇凡有些生气的说
“我无理取闹?不知道咱们谁无理取闹”说完张蕾看了我一眼接着说
“徐宁,陪我下去走走吧,这屋里空气不好”说完张蕾不顾在一旁的睁开下床,把胳膊挎在我的胳膊上,我为难的看了看她,她笑着问我
“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转头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白宇凡,白宇凡叹了口气,用手弄了弄头发,张蕾像个撒娇的小女孩一样挎着我的胳膊说
“走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张蕾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松开挎在我胳膊上的手转过头对白宇凡说
“对了忘告诉你了,我上次去北京就是去找徐宁**了”说完又把手挎在我的胳膊上走出了病房。
一月份的天津远远没有北京那样寒冷,张蕾我俩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张蕾穿着蓝色的病号服瑟瑟的发抖,张蕾我俩都没有说话,不一会张蕾剧烈的咳嗽起来,我稍微朝她那边坐过去一点帮她捶着后背,捶了大概10秒钟张蕾抬起头看着我问我能不能抱着她,她有点冷,我又朝她那边挪了一下,轻轻的搂着她的肩膀,并且把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过了一会张蕾说
“我要跟他离婚”
“为什么啊”
“不适合,而且我不喜欢天津”
“决定了?”
“恩”张蕾坚定的点着头
“你手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轻轻的拿着她的手腕问她,张蕾低下了头,随后把手抽回来,用手捂着脸摇着头,我紧紧的抱着她跟她说有什么心里话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容易憋出毛病来,她依旧摇着头,我叹了口气,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凌乱的头发。
过了好半天张蕾的情绪平静了下来,靠在长椅上自言自语的说
“如果能死掉也不错”说完痴痴的笑了起来
“其实我觉得生活中还是充满希望的”我摸着张蕾的手看着她说,张蕾依然痴痴的笑着,她侧过脸问我
“什么是希望?”
“一种信仰吧,我曾经有一段时间也像你这样,没有希望,觉得活着特没劲,有个朋友告诉我,让我没事的时候就想下顿饭吃什么,这就是自己的希望”
张蕾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泪流满面的对我说
“徐宁,带我回北京”指甲深深的扣进我的肉里,我轻轻的摸着她的手答应着她,把她揽在怀里,告诉她不用想太多,告诉她以前的张蕾是什么样子的,张蕾趴在我怀里轻声问我现在是不是特瞧不起她,我看着她告诉她我一直都没有瞧不起过她,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张蕾笑了一下,把脸深深的埋进我的大衣里,我把当初她送我的平安符摘下来戴在她身上,并且郑重其事的告诉她等她什么时候变回从前的张蕾再把平安符给我,张蕾像把玩宝贝一样的摸着平安符符,随后她问我能不能给她几根我的头发,我想都没想从自己头上拔了几根较长的头发,她从平安符里拿出自己以前放在里面的头发,熟练的把我俩的头发打了一个结又放在里面,随后心满意足的笑了,告诉我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像以前一样,我告诉她如果她好起来的话我一定会带她去马尔代夫,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眨着眼睛问我是不是真的,我点头说是,她伸出小手指头和我拉勾,拉完后她才相信,之后又把脸埋进我的大衣里喃喃的说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起风了,刮的医院里干枯的树枝沙沙作响,张蕾趴在我肩膀上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用自己的头发搔着我的脸,痒痒的,张蕾咯咯的笑着,问我想什么呢,我说想以前我俩在一起时去超市办坏事那件事呢,张蕾搂着我的腰说等她好了还要我带她去超市干坏事,我笑着答应了,随后张蕾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笑着说了句原来活着也挺好。
张蕾伸懒腰的时候宽松的病号服衣袖滑到上臂,我忽然发现张蕾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甚是恐怖,我赶忙站起来拉过她的胳膊问她怎么回事,张蕾叹了口气说是他老公打的,瞬时间我怒火心中烧,问她问什么要打她,张蕾尴尬的笑了一下说
“硬不起来呗”
“**”我骂了一句,张蕾笑着把我拉到座位上安慰着我说自己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而且她决定明天就出院,回北京父母家住,我看着张蕾现在的样子心中非常不舒服,像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一样,不知不觉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
病房里,白宇凡坐在椅子上看着一份晚报,看见我和张蕾从外面回来头也没抬冷哼了一下,我握紧拳头一个箭步冲上去抢过他的报纸,白宇凡显然被我这一连串的动作吓了一跳,没等他反应过来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我几记拳,张蕾一下跑过来拉住我的手用哀求的声音,叫我不要打他,我站在原地呼呼的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坐在地上的白宇凡,白宇凡捂着脸站起来指着我说
“好一对狗男女,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打我”
我怒气冲冲的说“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这杂种”说完挣拖开张蕾拉着我的手,没等白宇凡反应过来我便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白宇凡涨红着脸蹲在地上,我走过去,抓起他的头发说
“我告诉你,张蕾跟我回北京了,你要是在干纠缠他我废了你丫挺的”
说完从床上拿起张蕾装衣服的大包,拉着张蕾走出了病房,走出病房后张蕾笑着说没想到我这种文人还会打架,我笑着告诉她这世界上只有我能欺负你,别人想都别想。我问苏张蕾以后怎么办,她笑着说首先要找地方吧衣服换了,之后回北京再说,她的大部分衣服和一些自己的东西已经在一个星期前寄回父母家。随后张蕾哼起了norahjones的sevenyear,在空荡荡的病房楼道里一直回荡。
张蕾从医院的厕所里换好衣服出来后我直接开车带她北京。
从天津回来后我便全身心的投入到生活中,偶尔会给张蕾打一个电话,张蕾回北京后的第二天在家人的陪同下去医院检查结果被诊断出患有轻度抑郁症,目前正在一家比较知名的心理康复中心接受治疗,我去看过她一次,气色很好,比先前胖了一些,状态也比以前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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