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花话音刚落,山花和魏封就被吓到了。
差点儿就是一尸两命呀!
魏封伸着脖子看了看床上的女子,小心地问:“秀花,要不,我去告诉二当家吧。”
秀花为那女子盖上了被子,道:“不用,告诉了也做不了什么,你听我的,去山下的村子里找个积古的老大夫,说清楚状况就好。”
魏封颇为为难地说:“我……我怎么说呀?”
秀花看着他扭捏的样子,不由好气又好笑:“这有什么说不得的?”
“被人误会了怎么办?”魏封脸上红了。
秀花听闻,噗嗤笑了:“谁会误会三哥哥这个?山上山下谁不知道三哥哥平时最老实了?你要是怕,不要去李村找不就好了?”
魏封听她开自己的玩笑,脸上更红了。
关于魏封和李村,确实有一个典故。
话说大约是三年前,十四岁的魏封因事下山,谁知道刚走到山下的李村处,就见一个妇人打扮,年纪不过十**岁的女子坐在地上哭。
魏封性情好,也是个古道热肠的,就去问那妇人,才知道这妇人叫金妹,是卖到远处去的童养媳,丈夫死了,婆家嫌弃她累赘,就在逃难中扔了她。金妹没办法,只得回来找娘家。谁知回来后才知道娘家人早几年就死在了孟商族人的手下。
金妹无家可归,只能坐在那儿哭。
魏封听见她这么说,就有了同病相怜的心情,于是便好心得找了李村里正,求里正帮忙照顾那金妹。
魏封这本来是好心之举,谁知道金妹也是个痴心的,得了魏封的救助,又见魏封为人热情,长得也好,便一门心思地要感谢魏封,最后竟然说要嫁给魏封,吓得魏封落荒而逃,躲在山寨里一年没敢下山。
最后还是姚金山出面,找那金妹恳谈一番,又资助了银钱让她在李村落户,才算是打消了金妹也要进山寨的心思。
就为了这个,魏封没少让寨子里的人取笑。
如今秀花说破魏封不敢下山的原因,魏封只觉得脸红得发烧,便笑道:“也不是怕这个,就是我怕说不清楚……”
秀花过来推他,一直将他推出了房门:“金妹姐姐现在也不打算嫁给你了,你怕什么?快去快去,就说寨子里救了身怀六甲的上吊妇人就好。”
魏封没办法,只得答应了一声,就往山寨外走。
谁知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前寨击鼓的声音。
秀花一激灵,向前寨望去。
这是山寨的战鼓声,一般除非特殊情况,不然不会敲响的。
魏封也早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秀花。
秀花想了一下,回屋背上了弓箭,对着从门向外张望的山花道:“你照顾好她,我去前面看看。”
山花点点头,嘱咐了一句:“你当心呀。”
秀花粲然一笑:“没事儿,二叔还在寨子里呢。”
说罢,秀花就同魏封一起向前寨走去。
***
二人刚走到中寨,就看见曹元往他们来的方向跑,看见了他俩,便大喊:“秀——花!有——人——寨——前——叫——阵!”
声如洪雷,震得整个前寨都抖了抖。
秀花揉了揉耳朵,道:“元哥哥也小点儿声,都听见鼓声了。”
见曹元跑得满头是汗,便递了块帕子给他,问:“二叔呢?”
如今寨子里留下的三位当家的,六当家乔六是种田的好手,武艺却不及野路子出身的二当家孟传宗和科班出身的四当家杜仲。而现在杜仲病着,所以秀花就只问了孟传宗。
“二当家的叫我来就是要备马的,他铠甲都穿上了。”
魏封听说,忙道:“我这就去牵马。”
秀花听说孟传宗要亲自出阵,便以为外面的情况极为不妙,忙拉住也想和魏封去马厩的曹元,问:“元哥哥,外面有多少人?可有火器?四叔知道了么?”
曹元这才停下,道:“来了有五十来号人,都在山下,骑着马,没见火器,现在在门外叫阵的,倒就是他们领头的。”
这么说,真正到了山寨门口的只有一个人?秀花眉头紧锁。
姚家寨虽然不是争霸天下的力量,但在雁北一带也算是不容小觑,尤其是早年间多与孟商部族作战,当家的中又有好几员猛将。
所以究竟是多么厉害的人,才能独自一人到这儿来叫阵?
想到这儿,秀花不敢托大,就对曹元道:“元哥哥,你去叫三哥把我的马也牵出来。我去聚义厅,看看二叔。”
“好嘞!”曹元应道。
秀花也不多耽搁,只是快步去了聚义厅,果然见孟传宗已经穿好铠甲,举着一把大刀,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战,就连两鬓的白发都显得虎虎生威。
孟传宗只比姚金山小一岁,身体比姚金山还要魁梧高大,早年与孟商部族打仗的时候伤了一只眼睛,腿也受过伤,平时看不出来,只是阴雨天就会做疼。
算起来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秀花见状,忙道:“二叔且莫忙着出去。”
孟传宗见秀花过来了,喝道:“谁让你过来的?快回屋里去,莫怕!你二叔自会去回回那贼将。”
秀花知道孟传宗是不想她涉险,就笑道:“瞧二叔说的,不过是一个人而已,还劳动您老亲自出马了?二叔听我的,您现在这儿等着,侄女先出去看看。”
“这……”孟传宗皱着眉头,并不很情愿。
“没事儿的,我就寨门那试试深浅,而且还有那么多哥哥呢,如果我们打不过他,您老再出去也不迟呀。”秀花继续道。
孟传宗沉吟一阵,道:“罢了,你就在寨门那儿,莫要出去,莫要着了贼将的道。”
“是!”秀花作了个揖,领命道。
此时,魏封已经将孟传宗和秀花的马都牵到了聚义厅前,见只有秀花一人出来,不由皱眉:“二当家的呢?”
秀花笑道:“我先来看看,要真是劲敌再找二叔也不迟。”
魏封见她要牵马,忙把缰绳往身后藏:“打仗不是顽的,你别闹。”
“没闹,我先去看看。”秀花抢过缰绳,飞身上马,对魏封和曹元道,“三哥哥跟我一起去看看,元哥哥你去和哨探们说,让他们看好了那五十人,再把山里的小路看紧了,别让人暗度陈仓。”
“好!”曹元立刻答应了。
魏封见劝不住秀花,便只得随她去了。
***
秀花和魏封刚到寨门,就看见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着红锦长袍,骑着枣红色的骏马,倒衬得他的脸格外白嫩。
一见到那人,秀花想的是:好个嚣张帅气的小白脸!
魏封想的则是:好一匹宝马良驹!
如今这个少年举着一把长枪在门外叫道:
“姚家寨的贼子们!你们强抢民女无恶不作!看今天小爷不把你们的寨子翻过来!”少年的声音清脆洪亮,充满了嚣张的气焰。
秀花觉得不太对劲,问魏封:“叫阵的,就是他?”
魏封也是刚到寨门口,并不十分摸得清情况,只得疑惑地说:“应该是吧?”
秀花表情有些纠结:“也不穿铠甲,那枪也像是新铸的,那马……”秀花看着魏封。
魏封也很纠结:“是好马,可那样子不像是上过战场的。这马和人一样,上过了战场,精气神都不一样的。”
秀花越看越觉得那人不像是打仗的将领,倒像是纨绔子弟,便问:“三哥哥,你说,我能打过他么?”
“不能轻敌。”魏封不愿意秀花涉险,“人不可貌相。”
秀花点点头,隔着寨门高声道:“喂!这位将军敢问尊姓大名呀?”
那少年冷哼一声,举着枪指向秀花,道:“小爷的名字,也是你这种贼婆子听得的?我劝你们乖乖开门投降!小爷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秀花听他说完,心下不爽,便问:“我姚家寨在落雁山多年,并不做那掳人的勾当,所以将军你方才说我们强抢民女,不知道指的是什么?”
那少年听她这么说,立刻怒道:“果然是个贼婆子!红口白牙地说谎!我明明看见那女子往这面走了!现在找不到,可不就是你们掳了去!”
秀花这才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和魏封对视一眼。
原来他说的,就是那个怀孕的女子。
秀花又问:“将军认识那个女子?”
那少年脖子抬得高高的,理直气壮地说:“不认识!但是我见她孤身一人,可怜得很!”
合着还是古道热肠?
秀花忍着笑,拱手道:“那妇人确实在我山寨里……”
还没说完,那个少年就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儿从马上跳了起来,指着秀花就骂:“我就说是你们掳人!你这个贼婆娘!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一边的魏封听不下去了,翻身上了二当家的马,道:“你再敢胡说,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少年才不服呢,依旧指着秀花骂:“贼婆娘和贼汉子!你们快把那姑娘放了!小爷才饶了你们!贼——”
“婆娘”二字还没出口,只见马上的秀花突然拿起弓箭,搭箭、挽弓。
只听咻的一声,箭矢在天上划了个完美的弧线,就钉在了少年马匹的马蹄前。
秀花挽弓射箭的动作固然一气呵成,但更令人震惊的,倒是那个少年。
只见那匹骏马因为飞来的箭矢受了惊吓,两足跃起,长嘶一声。
而那个少年,早就从马上跌落在地,头上的冠也掉了,手里的枪也落了地,就连袍带都松开了。
秀花警告的话还没出来,就先因为这一幕而惊呆了。
这么容易就坠马了?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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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上班真的很累,所以写得有些粗糙,见谅~~~~~~以及,求收藏[手动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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