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铮十分奢侈地在海象营外面不远建了个科技机，生了一堆营火。
坐在营火旁边，也可以看得见不远处的企鹅——企鹅窝是一大块一大块光滑的冰，一群企鹅大概有十多只，硬打不是什么好选择。
企鹅算是这个世界里除了唐小棠之外第二喜欢睡觉的生物了。天刚一黑，那群企鹅就翻倒在地上，睡起觉来，睡就算了，还打鼾，声如响雷。
严铮看了唐小棠一眼。
唐小棠顿时炸毛：“企鹅打鼾，你看我干嘛！”
严铮十分平静：“没干嘛。”
唐小棠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气哼哼地在旁边的树上捶了一拳，捶得手疼，更加生气，走到一边去蹲着生气。
严铮又拿出一堆石头来，把唐小棠围了起来。
唐小棠瞪他一眼：“干嘛！”
“我要去打企鹅了。”严铮告诉他。
“我也要去。”唐小棠动作敏捷地爬起来，可惜终究是战五渣，趴在石墙上，半天爬不出去，严铮看了一会儿，把他拎了上来。
“你上来干什么？”他问严铮。
“我给你打火把啊。”唐小棠拍了拍胸膛，表示自己非常有用。
“我打着火把到企鹅旁边，生一堆火，然后围着火堆杀企鹅。”严铮的战斗智商向来是点满的：“企鹅有十五只，打起来会到处跑，肯定会咬你。”
“咬我就咬我啊！”唐小棠一副烈士就义的表情：“我还被青蛙咬过呢，不是也没事。”
严铮没说话，唐小棠蹲在石墙上，抓着他的衣服哀求：“让我一起打嘛，你看这次出来之前你不是也觉得我不行的，现在我也锻炼出来了。说不定我打过企鹅之后也会变厉害呢……”
唐小棠哀求了半天，严铮终于答应了。
“你可以打，但是要站在旁边。”严铮告诉他：“如果有超过两只的企鹅咬你，你就要跑回这边来，躲进石墙里。”
“好！”唐小棠信心满满地点头。
严铮不说话了。
唐小棠也不说话了。
然后他说：“那你先把我从这墙上拎下来吧，我自己下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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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晚长，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唐小棠打着火把，照着严铮砍树，一边还絮絮叨叨地严铮说话，如果他知道严铮为什么要砍树，一定会把火把扔到严铮头上的——严铮纯粹是怕他等会跑回来的时候撞到树上。
非但如此，他还把地上的树桩都刨了出来。然后把那一圈墙的缺口打开，教唐小棠等会从这里钻进去，然后用石块把门堵上。
“好啦，知道了！真是啰嗦……”唐小棠同学向来把生死置之度外，自然觉得严铮太谨慎了。
严铮换上一套打架的装备，把背包扔进墙里，唐小棠也有样学样，戴上橄榄球帽，穿上伐木装，也有模有样地拿着长矛，跟在严铮身后。
严铮手持长矛，点亮了火把。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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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们睡得正香，还没意识到自己身处于多大的危险之中，而且企鹅们的睡姿和唐小棠同学很是相像，都是肚皮朝天，手脚摊开，肚子还一鼓一鼓的。严铮站在旁边看了看，唐小棠虽然迟钝，也意识到了什么，气哼哼地揍了他一下。
严铮说：“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唐小棠疑惑地看着他。
严铮不说话，从背上抽出一些树枝来，围着企鹅摆了一圈，留了一个缺口。
“你不是要……”唐小棠的话刚说到一半，严铮已经拿出火把，点燃了树枝。
火光熊熊，烧成了一个火圈，企鹅们的鼾声忽然停止，尖叫着醒了过来，在火圈里左冲右突，最终都奔向唯一的缺口处，严铮守在缺口，拿着长矛，穿着木制盔甲，宛如战神，一下就是一只企鹅，杀得企鹅羽毛乱飞，惨叫声声。
雪地里的火显然是烧不了多久的，火光很快微弱下来。
严铮站在企鹅尸体里收集羽毛。
唐小棠雄心壮志地在旁边等了半天，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谁知道等到身上都冷了，发起抖来，都没有一只企鹅突破严铮的防线。
唐小棠等得生起气来。
严铮提着一把羽毛回到墙里面的临时营地，唐小棠跟在后面，气哼哼地把长矛一扔。
“打企鹅真是不好玩！”他决定怪罪于企鹅：“为什么企鹅不来找我打架，都去找你！冷死我了……”
严铮已经站在科技机前面做吹镖了。
这游戏里的吹镖，是一个小管子，里面有一根带黑色羽毛的尖刺，刺上闪着黑光，似乎沾了什么毒素。严铮做了一把吹镖，决定试一试，拿着一根吹镖，对着远处的一棵树一吹，一道黑芒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钉在了树干上。
“我也要玩！”唐小棠顿时来了兴趣，他没有严铮高，只能跳着来抢：“给我玩，给我玩！”
严铮怕他的智商会把吹镖倒吸回去，所以把吹完的空管子递给了他。
唐小棠接过去就含着嘴里，拼命地吹，却吹不出飞镖来：“咦，我怎么吹不出来。”
严铮看着他含棒棒糖一样含着吹镖，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
唐小棠吹了半天都吹不出来，把眼睛凑在吹镖口上看，这才发现是一根空管子，什么都没有，顿时明白过来，在严铮背上揍了两下，可惜严铮没感觉，他反而打得手疼。
天渐渐亮了起来，树林里万籁俱静，严铮把唐小棠的脑袋按下去，两个人躲在墙后，观察着远处的海象营，
“出来了。”严铮眼睛好得很，一眼就看清楚了：“大的那个出来了，小的也跟在后面。”
“哪里哪里！指给我看。”唐小棠激动得很。
严铮不让他惊扰到海象，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唐小棠“唔唔唔”地挣扎了一会儿，挣脱不了，咬了一口严铮的手。
严铮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松开。
一大一小两只海象开始站在海象营旁边，不知道在干什么，严铮回想着昨天的战斗，想知道大概靠近到多远它们就会躲进营地里去。
然后他感觉到了手上的异样。
唐小棠在舔他的手指。
他把手收了回来，眼神幽深地看着唐小棠。
唐小棠得意地很。
“痒吧！叫你捂着我的嘴……诶，你干嘛！混蛋！干嘛又打我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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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铮教训了一顿唐小棠，虽然他板着一张冰山脸一言不发，唐小棠不能领会他的中心思想，但也明白有些事是不能做的——比如不能舔严铮的手指。
然后严铮摸近了海象营。
唐小棠像块牛皮糖一样跟在他后面，也学着他像模像样地匍匐在雪地上，大概是学着电影里的特种部队，小声地问他：“老大，有什么指示？”
严铮看了他一眼，唐小棠一副“我是特种兵，我很警觉”的样子。
然后严铮转过脸，从身上摸出一支吹镖，放到嘴边，一道黑芒闪过，“扑”地一声，那只大海象身上中了一镖，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小海象尖叫一声，然后朝冰屋跑过去，严铮刚准备再拿一支吹镖过来，只听见“扑通”一声，小海象也一头栽倒在地上。
严铮转过脸。
唐小棠拿着一支用过的吹镖，得意地对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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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我在游戏里玩的都是远程职业，弓箭手你知道吗？走位很重要的，而且敏捷高就可以跑商嘛……”唐小棠跟在严铮后面，得意地跟他宣扬自己在游戏的丰功伟绩：“所以你不要再怪我偷你的吹镖了，以后你就打架，我躲在后面射箭，我们就是黑白双煞……”
正在搜集海象肉的严铮停了下来。
“干嘛？”紧跟在他身后的唐小棠在撞到了他背上，揉着脑门看着他。
“我怕你会射到我身上。”严铮平静地告诉他。
他自己一个人打猛兽也许没什么危险，但是如果被唐小棠一支毒镖给放倒，那就真的完蛋了。
唐小棠遭受了毫不留情的打击，十分不开心。
“我才没有那么蠢呢！”他忿忿不平地说：“你看见了，我还是很有准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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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海象，只有一根海象长牙能用，还有两块肉。严铮拿着来之不易的海象长牙，和金子树枝一起扔进科技机里，科技机轰隆隆响了一阵，吐出一根金色的手杖，看起来十分精致，象牙上镶嵌着金子的花纹，相当好看。
唐小棠惊讶地看着手杖：“好好看啊！”
严铮捡起手杖，递给了他。
“给我的吗？”唐小棠惊讶地看着他：“这个只有一根的……”
“这样你以后就跟得上我了。”
严铮说的，就是他为什么忽然决定出发寻找海象的初衷。
唐小棠很努力地搓毛线，打毛衣，也是为了不拖严铮的后腿，他很想跟上严铮的步伐，只是天资有限，所以就算拼命努力，有时候还会感觉挫败。
但严铮愿意在他跟不上的时候停下来等他。
非但如此，他也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努力去武装唐小棠，提高他的能力，帮助他跟上自己。
这是两个月前的严铮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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