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祸起
七年,洛雀登上了观星塔的最高一层,没人知道她在这七年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但她在这七年中,从未离开过观星塔。
登上第五层,洛雀没有半分期待,她大概也能感觉到第五层是什么光景。不出所料,第五层没有书,只是普通的房间而已,床前的桌上摆着一套叠得很整齐的深蓝正服和一副银制的发冠。洛雀抚着银色的滚边和发冠上镶嵌的蓝色宝石嘲讽地笑了:说什么大祭司,不过是一只被圈养的孔雀罢了……
只见深蓝的正服和银制发冠的样式,完全就是孔雀尾羽和雀翎的模样!
她朝着天顶一挥手,一幅星图顺势展开,洛雀看着星子的走向,陷入了沉思。
一个魂侍从空气中缓缓出现:“大人,东皇阁下召您去东皇殿。”洛雀微微皱眉,挥手示意他知道了,魂侍躬身行礼,消失在空气中。
消息来的真快。洛雀沉吟一下,换上正服,整理好发冠,覆上面纱,挥手收起星图,一转念,已经出现在东皇殿门口。她深深呼吸了一下,步入了她七年不曾踏足的东皇殿。
“东皇阁下。”洛雀微微躬身行礼。
“你来了。”洛雀看不清东皇太一的神色,只看见月神和星魂立在两人常站的位置上。
“如今你已掌控观星塔,成为真正的大祭司,陛下要你进宫,为帝国服务,你可愿意?”洛雀很不明白嬴政叫她进宫的原因,不过还是答应了。东皇太一满意的点头:“明天由月神带你进宫。”远远月神向她施了一礼。洛雀倾身回礼:“是。”星魂一句话都没说。
燕国
荆轲立在高高的城墙上,远远眺望着秦国的方向,那里有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他端起酒壶狠狠喝了几大口,“啪!”一声脆响瓷片迸了一地。碎的何止是酒壶?碎的也是他多年以来的隐忍。刺秦计划,不仅是为了燕国的和平,也为的是自己的孩子能远离秦国,离风暴中心越远越好……即使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
咸阳宫
洛雀再次回到了这里,只不过早已物是人非。嬴政当然完全没有认出洛雀,且不说这七年的变化,就算是从前,他又何尝仔细看过洛雀一眼?
没有过多的客套话,洛雀很是被信任的封为了护国祭司,嬴政还邀请她参加今日的盛典。别的不说,洛雀倒是对嬴政身后的那个剑客很感兴趣。听月神说,他是秦国第一剑客盖聂。洛雀把视线放回了殿下。
看到荆轲带着秦舞阳,高举着地图,缓缓步入大殿,洛雀才明白,原来是燕国使臣来献上城池的典礼,不过这地图……洛雀隐秘的笑了笑,无人发现。
图穷匕现,荆轲刺杀嬴政未成,被砍断双腿,逼于墙角,丽姬突然奔出扑入荆轲的怀抱,盖聂执剑站在了他们面前。洛雀明白了,这便是她的父亲——荆轲。嬴政大怒,一甩袖子,对洛雀说:“护国祭司,这就交给你了!”然后拂袖而去。
洛雀欠身领命,走到了两人面前。丽姬抱紧荆轲,抬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她当场呆住:“夜尽……”洛雀微微一笑,取下面纱:“不,我现在是洛雀,阴阳家的大祭司。”荆轲也很惊讶,惊讶于洛雀与丽姬九成相似的外貌,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长叹一声闭上眼:“动手吧!”洛雀笑出了声:“不要着急,你们一定会死,不过不是我杀的,一切按照你们的计划进行,我不会插手。”丽姬呜咽出声:“夜尽……原谅我……”洛雀微微摇头:“不重要了,你们还有什么遗言就快说吧!”荆轲安抚丽姬几下,从怀中掏出两块玉佩递向洛雀,微笑着开口:“这两块玉佩,是当年我知道你们姐弟的消息之后找人做的,这两块都给你,由你来分配。”洛雀深呼吸好几次,才保证手不颤抖地接过了玉佩。荆轲看着洛雀,温柔的说了一句“我的孩子”便闭上眼不再出声。盖聂举起了剑,刺了下去,丽姬临断气之前看着洛雀,用残破的声音嘶喊:“保护天明!保护他!”之后才咽了气。
洛雀颤抖着身躯,全身瘫软,跪在了两人面前,深深低下了头:“爹……娘……”盖聂有些不忍,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洛雀突然回头,直视着盖聂的眼睛,慢慢开口:“我荆夜尽,将会用生命保护荆天明,直到我死!”盖聂微怔了半晌,缓缓点头:“嗯!”
洛雀转身离开了咸阳宫,残阳如火,背影决绝,她的手中紧紧握着那两块玉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