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依旧有人哭嚎不已,周原狠声让管家领人拿棍鞭弹压下去,再将骇破胆的两三人堵了嘴绑了扔到后院,拿出主家的威严,盯着院中的众人,狠狠的道:“王虎是什么人,是什么手段,我相信大家都清楚得很!今日之事,为大家生死之劫难,我周原全庄上下六十二口和众位好汉以及各位的妻儿老小一起共存亡,若我周庄破,这庄上没人能独活!你们手里的刀枪保护的,不仅仅是你们自己,也是你们的家人!无论何人,杀一匪,则赏良田一亩!杀一匪首,赏良田三亩!大家皆需听我号令,奋力杀贼!”
言罢,周原将捉俘的那个匪寇踹倒在石阶上,拔刀在手,一刀砍在他的颈间,不顾那匪寇垂死的惨嘶,就着喷涌的血水,盯着院中众人,厉声道:“都给老子听清楚了!没我的号令,哪个敢退后,这就是榜样!老子砍了他的头!”
庄上众人皆被震骇,未想得如今的周庄主家有如此狠辣血性,那些无知孩童也被骇得捂嘴失声,生怕触怒了他招来祸事。便是已经渐渐熟悉血腥的陈宜陈瑜两人都被周原的举动惊得呆在当场,待得周原再有什么命令,都如同被针扎到一般,忙不迭的应声不已。
周原也是被形势所逼,再不拿手段镇住这些人的心神,怕是破庄就在旦夕,他也顾不得自己在陈家兄弟的眼中的形象,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急声对周良道:“七叔!如今也分不得内外了,你吩咐下去,不管是杂役还是庄上的农户,只要有胆子的,身上有两把力气的,都发一把木枪木矛在手里,上外墙与我们一同防守。”
……
整个庄子的外墙不过五百来步,两百能战的庄丁和护院,加上动员起来的四百多持木矛的杂役和农户,人数上超过贼寇许多,周原将护院集中起来,再挑选了一百名见过血的庄丁,守在院门口附近,再将余下的庄丁分为四组,让陈宜与陈瑜各领着五个护院率领他们分段防守,手里的近二十个护院做为机动,由头领王威与杨邦武分领十人。一众家小和老弱均撤到内院,由一百余手持木矛木棒的村妇护持着。
庄户家的茅草房多处被点了起来,间或有人哭喊着从着火的房子里冲出,却被守在外面的贼寇一刀砍了脑袋,也有人哭喊着跪在明火持刀的匪寇前求饶,也多被众贼砍了手脚丢到起火的房里活活烧死。只有两人趁着贼寇未到逃到庄子里。
周原让人将这两人绑了扔在后面,看着不紧不慢一路搜索过来的贼寇,恨得将握刀的手捏得指节发白,大略一数,未听从警讯逃入庄子被贼寇杀死的,少说也有十二三人,还多为老人妇孺。
杨邦武身上伤处不下十处,虽然都不严重,可失血过多也是麻烦,周原将庄子的防守交代下去,亲自为杨邦武包扎。王蝶儿刚刚被周原的手段骇住,不过那贼寇的尸体被拖走后,心里的惊惧也淡了几分。再想起自己已不是第一次看他杀人,又想这些匪寇也真是死有余辜,倒也不再害怕,见周原手头的布带不够,也能鼓起勇气,取出自己的方巾走过来帮忙。
周原看了她一眼,见她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痕,不过明媚的脸上不见惧意,见他看来,王蝶儿轻轻一笑,帮忙将杨邦武身上的伤口包扎好,又轻声道:“公子的伤也需要包扎。”
周原默然道:“有劳!”将便衣脱下一半,露出肩上杯口大的伤口。由着王蝶儿在自己身上施展,
贼寇近两百人的队伍分成数队赶到庄子外面,看到庄子墙外比河边更密集的防御,王虎也不在意。他当然看得出墙上虽人多势众,但多是临时拿着一把木矛的农夫,只要能将周原及他手下护院磨掉,拿下只是迟早的问题。
王虎对着王全点点头,王全会意的嘿嘿一笑,走上前去。
王全清清嗓子,让三五个小喽啰拿木盾护住自己周身,走近庄门喊道:“周家小儿,见到天王虎到来,还不快快打开寨门,速速就擒。我们天水寨大当家的说了,若你现在能拿出万两银子出来,我们也未必不可放你一马!莫非你是舍不得区区一点银子?还想害得这么多人陪着你死不成?还有你们这些庄户,莫非你们也想跟着这小儿一起对抗我们天王虎不成?莫非你们真个不怕死?”
周原哈哈大笑,呸了口骂道:“一群无耻寡恩的鼠辈!我周庄上上下下一千余口,皆与我同心一意,岂是你们这等反复无常的畜生所能挑拨?说你们的命贱如猪狗,都替猪狗不值,还妄图称做天王?自古以来,哪里有山林间的鼠辈成了气候?如今这天下二十四路一十四府二百四十州,声势比你王虎浩大的山匪水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王虎算哪根葱?还放我一马?你是在放屁还差不多!”
见外面群贼纷纷对骂不止,周原转念一想,对管家交代一声后,大笑着说道:“虽然你们的命都不值一钱,不过本公子今日大方点,你们要银子,我周原就给你!”
顿了顿,周原接过管家递来的银锭,在手里抛了抛,引得外面的群贼纷纷双眼冒光后,周原指着朱雷身后大声道:“就后排的那个断了一手的麻衣狗贼,虽然狗命不值一钱,老子出银两百两买他人头!有哪个去砍了来,我自当付他!话不多说,先付你们五十两银的定金!要银子的赶快!”
不等底下众贼反应,周原径直将银锭直接扔到庄前众匪前面。白花花的银锭引得众匪一阵哗然,顿时银锭周围的匪寇纷纷往那银子旁边蜂拥而上一阵争抢。
王全看得眼热,也知道争抢不得,正想着怎么回应,听得身后王虎大喝一声:“放肆!”
王虎让左右将哄抢的人打开,将锭银子捏在手中,正自犹豫,就见得手下王五大骂道:“他奶奶的,有什么好啰嗦的!”
王五走将过去,在众人的环视中,一刀将朱老大手下的断手匪徒脑袋割下,引得朱老大手下一片哗然。
王五也不管,将人头径直扔入庄内,大喊道:“你要人头,爷爷已经割了下来,银子!”
周原哈哈一笑,将另三锭银子扔了出来。老五喝骂着旁边众人一把抢过,顿时喜笑颜开。
周原见王虎手下纷纷热切的看着王五手中银两,大笑着说道:“还想要银子?好说!我周原再出三千两,买那白虎寨朱雷的狗头,哪个好汉去取了丢进来,我周原绝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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