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六这天黄昏,王耀帮带着二百多弟兄将坐骑寄放在县功镇城外,在关闭城门前令众刀客分批进了城。
进城后,他们分散成四五股,不进大户,也不进小户,专挑那些没有护院家丁的中户强行入院,他们进门后反手就将大门关上,一场血腥的屠杀就开始了;不论老小,不论男女,统统杀光。
在等待午夜总攻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抢装粮食和金银财物,然后套上这家的马车,将所抢之物全都装上马车,等破城后与抢劫的大户财物一并带走,整个过程不放一枪,这是四大杆首在陇州相会时共同定下的攻城策略。
刚到午夜时分,专门负责把风的人在城墙上看到城外的火把转了三圈,就知道攻城的弟兄都已经准备好了,他跑回到一家院门前敲门,门内问道;“是谁?”他答;“豹子逮山鸡”门开了条缝,他挤进去对等在院子里的王耀帮报告道;“少寨主,大当家在城外都准备好了,只等咱们从内打开城门了。”
王耀帮将手一挥,便带着大伙出门往城门口走去,他们边走边敲门,叫上别院的同伙,二百多人冲到城门口,守城门的团丁远远喝问道;“站住,你们是做啥的?”
“老总,我们是送葬的,劳驾开一下城门”他们边答话边往前走,并没停住脚步。
“送葬?懂不懂半夜开城门的规矩?”半夜送葬没辛苦费城门是不会随便打开的。
“懂懂懂,早就给你们备好了辛苦费!”王耀帮走到毫无防备的团丁跟前,突然大喊一声,同时拔出双枪就给守城门的团丁一个措手不及,众土匪一齐开枪,十多个团丁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耀帮命令众土匪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迎大当家与众弟兄进城。
杀光了城墙上的团丁,他们便开始攻打各家大户,每家大户高厚的院墙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堡垒。
五百多土匪按事先布置好的分成八个队,每队负责攻打一家大户,他们将准备好的长梯搭在院墙上,一次又一次往进冲,上去的人被打死翻滚了下来,后面的人紧接着再往里攻。
土匪们都不怕死,吃喝的时候往死里吃喝,快活的时候往死里快活,抢劫的时候拚了命的往前冲,活一天算一天,今儿个活下来了,明儿个就是赚下的。他们将长梯搭在大户家的四面高墙上,从四面往里攻,六七十人攻打一家大户,从人力上就占了上风,护院家丁守住了这边却守不住那边,很快土匪们就冲进去了。
进院后先杀光所有的护院家丁,然后就现场绑票,如果这家财主识相的话,就会主动交出大洋来以保全性命,如果舍命不舍财的话,就会被当场杀死。
男人不说逼问女人,老子不说就逼问儿子,谁不说就杀谁,一个接一个往下杀。
人都是惜命的,总有人会说出埋藏钱财的地方,挖出钱财装上这家的马车,再装几车粮食,临走再尽兴将这家女人按年龄大小,长相美丑,分别被土匪按地位高低先后糟踏一番,完事后赶起马车出城,做完这一切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了。
大当家李水娃是干完这家的三姨太,正要提上裤子离去时,被一枪击中后背倒下的,打他这一枪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干儿子王耀帮!
他回转身非常诧异地瞪着这个干儿子责问他这到底是为了啥;“我都答应你……做完这一票……我就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把这大当家让给你……你咋还背后放黑枪呢……”
“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哼哼,你想的倒美,你这辈子杀了多少人,欠了多少血债?你都这把年纪了咋还没活明白呢?当土匪能有好结果吗?就你这点出息连俺都不如,还想有个好结果?告诉你吧老狗,自打俺被你硬留在山寨当土匪那天起,俺就打定主意迟早要杀了你,这大当家的位子你让也是俺的,不让也是俺的,反正你在俺手里是活不成,不光你活不成,就连冷面书生张心明和老烟锅郭招财还有朱寡妇连同他们的儿子都活不成,有他们几个陪你一起上路你也就不孤单了,滚蛋吧老狗!”王耀帮咬牙切齿地骂罢,又迎面补了一枪,这一枪才精准地打在了李水娃的眉心之间。
王耀帮提着手枪出了上房,看到院子里空荡荡到处都是死尸,他出了大门来到街上,看着众土匪一车一车往外运财物,他急切地等待着冯占彪,苏克勤,许根深他们几个。
“少寨主,陈仓的援军将东门西门和北门全都围住了,咱们只能出南门往南撤了。”一个土匪跑过来给王耀帮报告道。
“冯爷他们回来了没有?”
“冯杆首刚才正四处找你呢……看,那边,冯杆首过来了”。
“你赶紧到城墙上去,让弟兄们先守住城,千万别让援军攻进来。”
“遵命!”
“占彪,咋样,办妥了吗?”王耀帮对赶来的冯占彪急忙问。
“张心明被俺从背后一枪就把头打烂了,朱寡妇跟她儿也被苏克勤收拾了,老烟锅被许根深除掉了,就是郭孝义费了点劲,胡存良没杀了他反被他给杀了,最后俺和苏克勤帮许根深将郭孝义堵在屋里一顿乱枪才打死,哥,你这咋样?”。
“占彪,从今往后你就是二当家了,哥有一口吃的就分你一半!”王耀帮搂住冯占彪的肩在他耳旁说,冯占彪激动地点了点头。
“哥,援军果然像你事先预料的那样将东西北门围住,只留下南门没围,咱们赶紧出城吧。”
“不是哥预料的,哥没那本事,这南门是哥花了一万大洋买下的,南门通往南山,哥在山口布置了一百多弟兄骑着马来回跑作为疑兵,陈仓保安团也怕被咱内外夹击才不敢围攻,现在你带上所有人往南山撤,哥给你断后。”
“要是那三队人马不跟咱走咋办?”
“你领上咱们的人马先往乌山上撤,军师韩老夫子和白扇王金贵在乌山早就给咱另寻了个安身之处,只要咱们的队伍一撤出城,张心明他们的人马就会自动跟上来,你想不要他们都不行,他们群龙无首,不跟咱走除非想白白送死!”
“那俺先走了,哥,你操心着,俺在乌山等你!”
看着冯占彪指挥车马往南门外撤,王耀帮就上了城墙,他远远看到一车车财物出南城门运往南山深处,他便带人往东城楼走去,到了东城墙,他一边往城外打枪一边对张心明的队伍喊道;“弟兄们,一定要守住城门啊,千万不能放一个援军进城,到手的财物绝不能留给条子,杀啊杀条子啊!”他们越是大喊着要守住城门,张心明的队伍越是心慌;你们千阳山的人都出城跑球了,想让我们给你们断后挡子弹?门都没有,咱们也撤吧,于是喊声撤乎,一齐向南城外跑去。当他看到往城外撤的不光有自己的人马,而且还有另外三队的人马,他便下了城墙,上了乌龙驹,带人出城去了。
王耀帮在南山口勒住马,他将弟兄们带到一座山丘上停住,凡是出城的队伍,不论是哪个山头的都被他留住断后,装满财物的马车一辆辆从眼前疾驰而过,他数了数大概有二百多车。
紧追在马车后面的是陈仓的保安团援军,他们被埋伏在南山口的王耀帮一阵猛打便落慌而逃了,王耀帮带领一千多人上马追打到南城门口,被急忙关闭的城门挡在了城外,他们这才骂骂咧咧地撤走了。
在乌山脚下遇到迎候的冯占彪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白扇王金贵领着众人上山,安顿大伙吃饭,住下,军师韩老夫子领王耀帮和冯占彪在乌山四周察看这里的地势山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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