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彭祖环顾着四周的山形水势,只见拦成堰坝的这两座山都比其他山高,而地势又比较低,所以各处的洪水似乎都源源不断地往这边奔涌。显然这里就是堰塞湖的主坝体。对于这个发现,彭祖非常兴奋,顿时士气大振。
他语气肯定地对喜鹊说道:“小喜鹊,这里一定就是出水的主干通道了,只要疏通这里的水道,南山的洪水一定会退去。”
喜鹊听着彭祖的分析,也感到很得意:“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终于找到疏导洪水的办法了”
因为找到了问题的解决办法,所以彭祖心情也大好,他呵呵一笑:“小喜鹊,‘天无绝人之路’竟成了你的口头禅了。”
喜鹊调皮地向彭祖眨了眨眼睛,很高兴的表示赞同:“怎么样,充满正能量吧!”
彭祖望着滔天的湖水,又抬头看看天空,他不知道这洪水什么时候会退去,也不知道南山什么时候才回重焕生机,但在这两天的生死历练中,又经过一番艰险的绝壁惊魂,才找到这个地方,所以他的心中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慨,也更加体会到了信心和坚韧的重要性。
于是他点点头,坚定的说:“小喜鹊,你说得对,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是不会辜负那些辛勤付出的人的!走,赶紧去见乡亲们吧!我们要帮助他们尽快疏通洪水。”
彭祖边催促道,边加快了脚步。
“乡亲们见到你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喜鹊边飞边说。
彭祖也高兴地点点头。
他们很快就来到堰坝上了,彭祖看见坝体上的人,正在热情地挥舞着手中工具,心中无比的激动,自从来到南山,已经好几个月了,他每天都在想着能够找到乡亲们,和大家一起劳动,一起疏导洪水,一起重建家园。此时,乡亲们就在自己眼前了。他内心最大的冲动,就是上前好好安慰一下大家。
二
可是,当他渐渐走近时,却发现那些人好像并不是在挖掘堰坝,疏通水道,反而更像是在夯实坝体,增高坝面。这样堰塞湖就会越来越高,越来越危险了。
彭祖还发现,这些人身上似乎都佩带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一定是这些乡亲们在劳动的时候,经常受到水麒麟的袭扰。彭祖这样想着。
彭祖赶紧快步向前跑去,他要告诉乡亲们正确的疏导洪水的办法,他还要保护大家。
“乡亲们!乡亲们!我是彭祖,我是大王帝喾派来的……”
彭祖热情地上前,边走边说。
堰坝上的人听到了有人叫唤,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活,纷纷转过来看彭祖。
但当彭祖看到了大家的脸,却不禁愣住了。
只见这些人的脸上都用麻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颗眼珠,眼神里散透出异样的光。他们看见彭祖突然从山腰冒出来,似乎都很惊讶,开始窃窃私语,互相用眼神示意彭祖的出现。但他们的语言,彭祖一句都听不懂。
为什么大家都裹着脸呢,难道他们都怕太阳晒,天气并不热啊!
彭祖抬头看看天空的太阳,太阳光确实并不强烈,天气也确实并不热,湖面上的微风拂过,甚至还有一点微凉。
但彭祖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惊疑,他又往前一步,对人群拱手施礼:
“乡亲们,你们辛苦了!我是帝喾大王派来,帮助你们疏导洪水,重建家园的。”
大家依旧没有搭理彭祖,一个个反而警惕地握紧了身上的武器,他们一边用诡异的目光盯着彭祖,一边交头接耳,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想象中的欢迎仪式并没有出现,现场反而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氛。
喜鹊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拍拍翅膀,抖擞一下羽毛,悄悄地对彭祖道:“主人,这气氛感觉不对劲啊!”
“小喜鹊,一定是我们出现的太突然了,乡亲们感到很意外,还不适应我们的到来吧!”彭祖这样安慰着喜鹊,也安慰着自己。
喜鹊摇摇头:“我感觉不到一点欢迎的气氛!”
许久之后,人群中终于发出一个低沉而诡异的声音,这声音充满了杀气:“年轻人,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总算有人搭理了,彭祖并没有太多考虑,他露出了笑容,抱拳施礼道:“乡亲们,在下彭祖!奉少昊山大王帝喾之命,前来南山和乡亲们一起重建家园的!”
彭祖本以为他这么一说,乡亲们会热情的鼓掌欢迎,甚至热泪盈眶地紧紧拥抱他这个来自天王山的人。
可是接下来又是一片沉默,人群中似乎还隐约着刀剑出鞘的声音,所有的人都警惕地盯着彭祖,目光中完全是一种可怕的杀气。
三
彭祖见大家都不理睬,很是尴尬。他认为或许是因为自己出现的太唐突,吓着大家了,以至于大家对他有戒备。也或许是乡亲们受到水麒麟太多的袭扰,所以才会时刻警惕着。于是,他就往堰坝的外侧走去,观察一番堰坝的情况。
当彭祖往堰坝下望去的时候,他不禁感到心惊肉跳:堰坝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堰坝之高难以想象,从坝上奔腾而出的巨大湖水高高地倾泻而下,还没落到一半的距离,就已经化作水汽雨雾,飘散起来,又被上旋的强风裹挟着,升腾上来。
想不到南山已经成了一个硕大的悬湖,如果再不加以有效疏导,万一哪天决堤,将给天下百姓造成灭顶之灾。
可是这严严实实的堰坝又分明是夯筑出来的,坝面上明显有人工夯实的痕迹。彭祖仔细地查看了堰塞湖的坝面,大惑不解,为什么这些人不但不去减低堰坝,反而在不断筑高呢?他正想转身上前询问情况。
忽然间,只听见喜鹊大喊一声:“小心!”
彭祖刚晃过神来,一道银光“嗖”一声,从人群中径直向他脑袋射来。彭祖急忙飞身后仰,银光贴着他的胸膛飞刺过去。
彭祖刚想站起身,又几道银光“嗖、嗖、嗖”接连射向他,彭祖赶紧左躲右闪,顺势解下背上的刑天斧。他定睛一看,这一道道银光竟然是乡亲们手中的矛,被他躲过的矛深深插入坝面。
彭祖非常震惊,又一道银光射来,他赶忙挥起刑天斧,打落纷纷而来的利矛,大声叫道:
“乡亲们,误会了,误会了!我是来帮助大家疏导洪水,重建家园的,不是来伤害大家的。”
但这些人并不理会,依然向他掷出飞矛。
飞矛掷完了,刚才对彭祖问话的那个领头的人,对着人群发出一声奇怪的嚎叫,像是发出某种命令。这些人听完,似乎更加疯狂地向彭祖袭击过来。他们全都嗷嗷叫着,有的冲上来捡起飞矛,朝彭祖刺来,有的挥着手中的刀向彭祖砍来。个个争先恐后,像潮水一般涌向彭祖。
彭祖见状大骇,惶恐不安地返身便跑。他实在想不到,迎接他的竟是这样的场面。
喜鹊边飞边提醒他:“主人,你忘了手中的刑天斧!”
彭祖边跑,边扬了扬刑天斧,大声说道:“不!刑天斧只用来斩妖除魔,绝不能用来对付百姓啊!”
后面的那些人又追上来了,他们不但身体很剽悍,而且脚上轻功十分了得,跑起来非常得轻飘,行动极为迅速。要不是彭祖一会儿凌波微步,一会儿移形换位,早就被追上了。
但是让彭祖始料未及的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在他前方的坝上,不知什么时候也涌出了一群人,他们同样举刀握矛,朝彭祖冲杀过来。他们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为何要截杀他?彭祖脑海里飞速地闪过这些问题。但情势已经不容许他慢慢分析找答案了。他眼下必须杀出一条血路逃生。可又不能用刑天斧!
这些人刀锋所过之处,都散发出阵阵寒气。逼得喜鹊只好高高飞在半空,生怕被刀气所伤。
可怜的喜鹊在天上飞着看着,它帮不上彭祖的忙,最多只能提个醒,所以干着急。
忽然,前方一个手握大刀的蒙面人,从人群中纵身窜出,径直向彭祖砍杀过来,一道闪亮的炫光从刀锋划出,飞速向彭祖劈来。
彭祖大惊,想不到人群中竟然有这样的高手,功力之深厚,世间少有。他赶忙一个翻身躲开,炫光凌空而过,劈向地面的石头,遁入地里,炫光消失的瞬间,石头随之一声轰响,粉碎开来,溅起点点碎石。
又一支飞矛趁彭祖刚刚站定不稳,从脑后“嗖”地飞来,幸亏彭祖头一偏,飞矛从耳边掠过。可是被彭祖躲过的飞矛,却直直地插入对面冲过来的人胸上,穿透后背。那人当即仰头“啊呜”一声,惨叫着倒在地上,声音极其怪异恐怖,彭祖从没听过这么怪异的声音。这些人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同伴的死活,接着又有几个人被自己人的飞矛插中倒下,同样是怪异恐怖的惨叫接连不断,令人毛骨悚然。
很快,彭祖就被两面夹击了,危机四伏,只能勉强躲过飞矛。尽管这些人都是自相残杀,彭祖还是没有出斧相伤,只是用斧柄抵挡打下飞矛,但他仍不愿意看着更多的乡亲们倒下,他认为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以后一定会解释清楚的,所以还是先离开,以免更多人因为自己而被同伴所误杀。
于是彭祖当机立断,只见他飞身高高跃起,踩着这些人,点在他们头上,从头顶上一一掠过,往前纵身跳去。
忽然,一声声恐怖的惨叫又接连从这些人群中发出。那些被彭祖踩中脑袋的人,脸上包裹的麻布一一松动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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