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俯身，连连点头，冰冷的小脸上则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之色，忍不住怀疑道：“姑娘，王姨娘真的敢么？”
“你等着瞧就是了，明儿你带人，和白英拿着册核对，务必让人知道钥匙在你这里。”姜明月露出个讥讽的笑容，王姨娘偷偷摸摸的事可没少干。
当年，她可是连汉都敢偷呢！否则，哪里来的姜明宣和姜宝珠。
“是，姑娘。”
翌日，白英带上册，核对库房里的物什。
白龙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钥匙打开库房大门，白英则带人鱼贯而入。
经过库房的瑞香回去和瑞云舌，羡慕嫉妒恨地说道：“……瑞云姐姐没瞧见，大姑娘治得库房里的婆丫鬟们服服帖帖，她们见了白英、白龙，连大气都不敢喘呢，个个敛声屏气，跟大姑娘、二在眼跟前一个样儿。可威风了！”
瑞云点食指戳她脑门：“你啊你，莫乱嚼舌根，你羡慕大姑娘的丫鬟威风，怎么不求了大姑娘去弄玉小筑啊？”
瑞香连忙吐吐舌头道：“我哪敢有背叛主的心啊！既然是二姑娘的人，当然得终身效忠二姑娘！二姑娘是国公爷和姨娘的掌上明珠，我们自然有体面，不比大姑娘的丫鬟差。何况，王姨娘还常常打赏我们，这可比在大姑娘的院里当差强多了！”
王暗暗点头，眼中的狠色渐渐消散，从屏风后转出来笑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瑞云、瑞香吓了一跳，尤其是瑞香，小脸微白：“见过姨娘，奴婢们没说什么。”
王姨娘给两人各抓了把瓜，温和地问道：“我听见你们说白龙、白英、库房什么的，怎么，大姑娘竟把库房交给两个小丫鬟打理么？”
“是啊，姨娘，大姑娘虽说跟嬷嬷们了管家，但是白龙、白英可没过呀！若是丢了物什，可够她们喝一壶的，大姑娘竟也放心！”瑞香见王姨娘并未责怪，连忙嘴快地回答道，生怕被瑞云抢了风头。
“哦，白英是大姑娘得力的丫鬟，她管库房就罢了，白龙会功夫，贴身保护大姑娘，怎么她也跟去了？”王姨娘为了确认心中猜想，试探地问道，又给瑞香抓了把瓜。
“正因白龙会功夫，所以大姑娘才让她保管钥匙。”瑞香说着，不忘露出鄙夷的神色，“大姑娘也小心了，谁有胆去抢库房的钥匙？”
王姨娘含笑点头：“是啊，大姑娘做事就是小心。”
密一疏，姜明月才十四岁的小丫头，她就不信她没任何疏漏的地方。
王姨娘回去后，让丫鬟观察了白龙几天，摸出她的作息规律，这天晚上终于定下计策。
凉国公拿给她一把掺了迷药的香，她把香全部交给大丫鬟芥末。
芥末赶在内院落锁前潜藏在弄玉小筑里：姜明月的规矩，不上夜的丫鬟婆都睡在弄玉小筑，不歇在寿安堂，免得人多打搅了姜老君的清净。这正好方便了芥末行事，毕竟混进寿安堂比混进弄玉小筑难得多。
这一晚是白檀上夜，白龙自然回弄玉小筑睡。
时，芥末冻得浑身发颤，摸到白龙房间外，把迷烟吹进房间，没听见丝毫动静，这才推开门，拿走白龙压在枕头下的钥匙。
芥末得手后，了声老鹰叫，弄玉小筑的围墙上放下一根绳，把她拉了上去。
白龙这时睁开双眼，王姨娘的无耻在她心里刷了新的下限，她困惑地皱眉，明明王姨娘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怎么净做些偷鸡摸狗、上不得台面的事呢？旋即思及王姨娘的父亲王桢是个大贪官，便释然了，这是家族渊源，父女传承啊！父女俩一个偷老姓的钱，一个偷自家的库房钥匙。
不久之后，芥末再次回来，为求稳妥，又在白龙的房间里吹了迷烟，但她方吹完，隔壁就传来一声带着睡意的朦胧呵斥：“谁在那里？”
芥末大惊，被发现了！
她顿时慌了，连忙丢下迷香，要夺而逃，而白英已经推开门冲着黑影扬声大喊道：“啊，贼！抓贼啊！抓贼啊！有贼，抓贼啊！”
芥末慌慌张张跑到房舍另外一头，“嘭”地撞上门扇，顿时脑袋一阵眩晕，倒地不起。
倒是吓了惊闻而起开门的白芨一跳。
“白芨姐姐，就是这个贼！我方才看见她在白龙房门外鬼鬼祟祟，一看见我就跑，我就想着肯定是贼！幸亏给姐姐你抓到了！”白英夸张地大声说道。
因白英那一叫，整个凉国公府的灯火次第亮起，巡夜的婆媳妇们纷纷赶来。
白芨点亮灯笼，看见地上躺着的人是芥末时，又吃一惊：“芥末？怎么是你？”
芥末从晕眩中醒神，察觉自己的处境时，大叫不妙，因心慌害怕，眼泪唰地落下，拽住白英的衣摆，乞求道：“好妹妹，莫再叫了，若是大家都知道了，我的命可就不保了！”
白英双手叉腰，大声道：“芥末姐姐，你不在国公爷的书房伺候，半夜摸到弄玉小筑来干什么！肯定不是好事！”
芥末见白英不依不挠，急得磕头求饶：“妹妹饶我一命罢！”
白英哼道：“你先说你干了什么……不好，怎么没看见白龙呢？”
白芨一惊，连忙叫个小丫鬟去查看白龙。
片刻后，白龙抚着额头走来：“怎么了？我头好疼。”
这时候，内院巡夜的管事媳妇婆们都来了，白芨见瞒不住，连忙如实相告。
管事媳妇在白龙房间外查出迷香，众人心惊，内院里混进迷香，这可不是小事，芥末甚至可能落个被打死的下场！因兹事体大，管事媳妇连忙上报到韩氏的宜秋院和姜老君的寿安堂。
姜明月拦下郝嬷嬷：“老君好容易睡个好觉，莫打搅她，我出去看看，毕竟是在弄玉小筑出的事。”
郝嬷嬷犹豫一瞬：“是，大姑娘。”
姜明月临时在弄玉小筑外面设个座，披上貂皮披风，神色肃穆，脸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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