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我感动了”
“不,你还有用处。品 书 网 ”她据实以告。
风萧萧过了耳,她的话能比这猛烈的风还要容易让人心凉。无心偏头看她,怒气十足,“我就知道,不该对你有太多的期待”
他往后一靠,把面具摘了挂在腰间,仰头看她,“可你这死性子,还怪吸引人的”
她垂眸看向他的脸,在马上后仰脖子的姿势,由他做来,便和雕像一般线条分明,不过,比之雕像,他又多了几分动感。
“那就随我走吧。”段清檬的手覆在他的手上,拉动缰绳,浴血就如弓箭一般射了出去。
无心差点闪到了脖子,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大喊了一声,“段清檬,你想弄死我啊”
她不答话,享受着驰骋的快感。
“喂,你也不准备什么,现在走”段清檬,你未免也太任性了,想一出是一出。
“我在马背上留了给达玛德德的信。”
感情你什么都想好了,从头到尾就拿我玩是吧无心抓起她的手,龇出一口白牙,在她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在下口前,他还没忍心动用牙齿,她这手太嫩了,就不像是个舞刀弄枪的人。可她偏偏不说话,就这么任由他咬着。
咬到最后,还是无心自己狠不下心了,嫩笋一样漂亮的手,他咬上去有负罪感,“你就不觉得疼吗”
“我说疼,你会不咬吗”
我大概会咬得更开心吧,无心摸着下巴,看到她手上的牙印,眉开眼笑,“段清檬,我在你手上留下记号了,你是我的人了。”
“浴血昨天在你身上,也留下了不少记号吧浴血是我的马。”
无心瞪大了眼睛,要不是被浴血折腾得身上没多少力气,他非得往她身上甩鞭子不可,“你这样说起来,我等级都比你的马低了”
“到前面休息一晚,明天出发。”段清檬说罢,又补充道:“我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养好你的身体,别给我拖后腿。”
“你才别给我拖后腿呢今晚不休息,继续赶路你老娘还躺在病榻上呢,你还和我悠闲的休息,像什么话”无心说话间,把他的凶悍劲全都表露出来了。
段清檬一句话驳回他的发言,“我有时间观念。”
无心撇撇嘴,“因为沈栎濯什么都略通一二医术一事,你得信我你老娘那事儿,还是早早的解决的好,不然越拖延”
“她的病情暂时不会加重,而且,我希望你以最好的状态给她治病。”
“我什么时候状态都好”无心声音响亮,穿过风,直达她的耳边。
段清檬无视了他的话,手朝着他的耳后点去,干净利落的点了他的睡穴。她手指如电,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他只来得及瞪大眼睛,便往前倒去。
浴血往前奔跑着,踩着柔软的草地一路向前。绿色的草地铺成了地毯,一眼看过去,仿佛接连天际。
从雄浑的天穹处,传来了男子嘹亮的歌声,如同振翅的苍鹰,在天空高傲的飞着。男子的穿着方领的长袍,眼睛不大不小,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嘴角边的那颗黑痣。
“你的夫君生病了吗”男子在段清檬正要掠过的时候,策马挡在了她的面前。男子问得虽客气,但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她在此地强抢民男了似的,满眼都是怀疑。毕竟段清檬一看就不是归拔的人,而马上的无心却绝对是产自归拔的美男。
“他很累,我点了他的睡穴。”
“是吗我家就在前面,你可以去我的家暂时歇息。”男子已经把手悄悄的伸到了箭筒处,只要段清檬稍有异动,他就会出手“救”无心。
“好。”
男人听到段清檬的回答,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会撒谎逃避呢,看她这么光明磊落的模样,是我想多了
“你从小就在归拔长大吗”男子说的一直都是归拔的语言,但她对答如流。
“不是。”
“那你怎么能把归拔的话说得这样好”
“天赋。”
男子张唇一笑,并不觉得她不谦虚,在归拔可不像在宣国和傲南国那些地方,有什么话大多直说,“我叫木仁,家中还有一母亲,但她很好客,你和你的夫君到我家做客,她会很开心的。”
“是吗”段清檬的手从无心的脸颊上划过,“看到这张脸,也会开心么”
木仁回道:“当然了他长得这样好看,像太阳一样耀眼只是这样耀眼的人,为什么以前我没有见过呢他是哪个部落的”
“他在傲南国长大。”她避重就轻的回答。
“怪不得。”木仁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随即道:“看,那里就是我的家。”
到了木仁家的帐篷前,木仁率先下了马,见着段清檬把无心抱下了马,他才掀开帐门,对着里头喊道:“母亲,我带回了客人。”
从里头传来了女子高亢的声音,“快把客人请进来”
段清檬跟着木仁入内,女子见到段清檬的时候还笑盈盈的,待看到无心的脸时,脸色立即就变了。
“母亲”木仁疑惑的看着母亲森丹突然变色的脸,刚才他还在段清檬面前打包票,说母亲一定会喜欢无心的,可看母亲奇怪的神情,怎么也不可能是喜欢。
段清檬自始至终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一点都不意外森丹的脸色会突然改变。
她早就预料到了木仁想起段清檬刚才问的那句话,他不由得仔细的看无心的脸,并未看到不妥之处。
森丹冷硬着脸,“木仁,送二位离开。”
“不,母亲”
“我说,送他们离开现在就送他们离开”森丹高声喊着,她的脸色越来越奇怪,甚至于有要走向狰狞的趋势。
木仁只好朝段清檬道:“要不然我送你到”
“让他们离开离开我们的部落”森丹越看无心那张脸,越是惶恐,到了最后已经不想再做表面功夫了。
木仁歉意的看向段清檬,段清檬也没说什么,抱着无心走出帐篷。
“木仁,你回来别接近他们”森丹见儿子跟着走出去,又高声喊了一句。
木仁在帐外朝段清檬歉意的低声说道:“要不然你们在外面等会儿,我去问问母亲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把事情弄清楚了,我再请你们进去。”
“你进去试试。”段清檬不咸不淡的回道。
“那你等着,别走。”木仁说罢进去里头,想把事情的经过弄明白。
森丹连喝了好几口酒,由于喝得太急,酒水从她的嘴角顺着脖子滑到了领子处,领子哪里湿了一大片。
木仁看得出来母亲很紧张,他不明白无心那张脸又不恐怖,有什么可让人紧张的,“母亲,你为什么要赶他们走”
“这个问题你不用管,他们走了吗”森丹抹了抹嘴角,把嘴角边沿的酒水擦掉。
“他们他们走了”木仁吱吱唔唔的回答。
森丹看儿子这模样,就知道他撒谎了,她连忙走了出去。
“母亲,母亲你别”
“他们必须得离开,那是一张充满灾厄的脸,绝对不能让他们留在这里”森丹走出帐篷,看到的便是无心戴上面具的那一幕。
“段清檬,我们离开。”无心看到森丹闪避的眼神,扭头看向浴血的方向。
“好。”段清檬尊重无心的意见。
望着两人上了马,森丹揪着袍子,眼中掺杂了很多感情。
“浴血,你再跑快点,行不行我们赶路呢又不是来看风景的。”无心把烦闷全都丢到了浴血的身上。
“刚才那两人一脸的死相。”
“段清檬虽说我这张脸在归拔是传说中的灾厄脸,但你也不用说得那么严重吧他们不就是见了我一面吗你就诅咒他们死”无心不悦的朝她大声喊着。
“我们称你这种面相的人为克死。”
她忽然说得那么学术,无心不由得一愣,认真问道:“什么意思”
“克者,胜也。简而言之,命硬。”段清檬看向天空,阳光收敛了光芒,碧野镀上了一层金黄,远处高低起伏的山脉界限也变得模糊不清。
“你这意思是他们的命不够硬,才会死掉,和我无关我活着,就是我胜了”无心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解释。
“没错。”
你的实话,意外的让人舒服。无心的心情舒爽了,但想到她之前的话,心脏又往上提了提。他忐忑道:“你说他们一脸死相,是在开玩笑的吧”
段清檬懒懒的指了指后头,“你自己往后看。”
无心眯着眼睛看后面的状况无果,拉住了缰绳。由于余晖红似火焰,他刚才没看清楚,现在仔细一看,那边着火了。
“怎么回事”无心调转马头。
“起火了。”
无心这急性子、暴脾气,听着她不温不火的回答,音调不自觉的高了几度,“我看出起火了我是说怎么会起火”
“在草原上,发生这种事情,除了别的部族侵略,就只有游散在各地抢掠的马贼了吧”段清檬悠悠的说着,“你要是回去了,他们也不一定会谢你,反而会说灾厄是你带来的,就算有这种可能,你也还是要去”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