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绣房,苏沁雯正在做女红,听到有脚步声,便说:“云儿,你把水放在桌上吧,去弹一曲。”
云儿看了看苏老爷,苏老爷挥手示意云儿照做。“是,小姐。”云儿把水放在桌上,便坐在古琴边上,弹起一曲《阳春白雪》,琴音袅袅,针在苏沁雯手中灵活上下。
一曲终,苏老爷鼓起掌:“好啊,云儿的琴技有进步啊!”
苏沁雯看到苏老爷站在门口,赶紧放下针,起身向门口走去:“爹,您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也不叫女儿呢。”
苏老爷挥挥手,说:“看到你绣的认真就不忍心打扰你,所以为父就站在这儿欣赏云儿的《阳春白雪》啊!”
苏沁雯扶着苏老爷到庭院里坐下:“爹,您坐。”转身对云儿说:“云儿,把今年春季的碧螺春拿来。”
云儿转身去拿碧螺春,苏老爷对苏沁雯说:“雯儿,我刚从竹茗苑过来,平儿终于开始好好学了,还得感谢你这当姐姐的啊!”
“替爹娘分忧本就是女儿该做的,何来感谢一说啊!”苏沁雯说。
苏老爷笑了笑:“有了你这个女儿啊,我和你娘也倒放心,如果你能永远陪在我们身边就好了。”
苏沁雯笑着说:“那女儿就陪着爹娘一直到老啊。”
苏老爷叹了一口气:“你这傻丫头,你总有一天是要出嫁的,怎么可能一直陪在我们身边啊,论才智,你并不逊色于男子,再加上你弹得一手好琴,女红做得好,舞姿更是无人能及,恐怕我这女儿啊,是留不住的。”
“我可不管,我就是想陪在爹的身边。”苏沁雯撒娇似的说。
苏老爷笑着说:“好好好,爹也舍不得你啊!可是你总归是要嫁人的,现在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追求你的王孙公子可多着呢!”
苏沁雯说:“我可不想嫁人,嫁了人可就没有现在这么自在了,我还是当我的苏家大小姐好了,什么王孙公子,让他们该去哪儿去哪儿,别来烦女儿,那女儿就乐得自在了。”
云儿端着茶过来,为苏老爷和苏沁雯沏茶,苏老爷品一口茶,顿感心情舒畅:“这是什么茶?是碧螺春吗?”
“可不是碧螺春吗,女儿记得爹最喜欢喝的就是碧螺春了。”苏沁雯放下茶杯。
苏老爷细细回味:“你这儿的碧螺春倒是比我房里的碧螺春好喝多了,不知这茶叶有何不同。”
苏沁雯浅笑着说:“爹,倒不是茶叶有不同,而是水有不同,您房里的水都是井里的水,而女儿这儿的是清晨我和云儿去荷塘采的晨露。”
“原来如此。”苏老爷再品一口茶,看看天色:“这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走晚了,你娘就要开始念叨了,你也早点歇息。”
“是,女儿会的。”苏沁雯把苏老爷送出了听雨苑,转头对云儿说:“云儿,你去帮我把我们采来的晨露送一些到沉锦苑去,告诉下人怎么用晨露泡茶,这样爹娘就随时可以喝到晨露泡的茶水了。”
“是,云儿现在就去。”云儿便按照苏沁雯说的办。
苏沁雯坐在古琴旁,弹起云儿刚才弹得《阳春白雪》,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似乎就在眼前,就连蝴蝶也被吸引来,站在古琴旁聆听着这动人的歌曲。
不知不觉中,夜已深,云儿也已从沉锦苑回来:“小姐,云儿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做了。”
沁雯起身,走出琴房,看到一轮明月照耀:“云儿,这月亮可真圆啊!”
云儿看着沁雯,说:“小姐夜深了,该歇息了。”
沁雯笑着:“云儿,你说,我还能陪在爹娘多久。”
云儿说:“小姐,您可以一直都陪在老爷夫人的身边啊。”
“可能吗,这几天爹娘总提到我的婚事,我知道我呆在苏府里的时间不多了,很快我就会出嫁的。”沁雯看着月亮,眼神黯淡了下来:“不想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我又何苦在这里伤感。”说完沁雯就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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