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急切可以拉长的战报声传来,茗婵忙起身朝门口走去,却只听声音,不见人影。
张望了许久,才见一小卒正往自己长鸣宫飞快的跑来。
如今,以易守难攻的汴阳,和天阳国内部保护盾著称的肖家港皆被一一攻破,茗婵几日几夜未合眼,却仍觉得时间紧迫,浪费一丝一毫都不舍得。
战报刚到手上,茗婵便立即拆了开来,边走边读。
轩国大将军慕容景焕在战场上素有“骁狼”之说,其军队纪律严谨,勇猛无比。每每听到是慕容景焕带着军队攻来,天阳国的士兵总会不自然的内心胆怯。
茗婵根据着战报,站在桌前仔细地研究着地图,却怎么想也想不同通。
根据情报,琴煊阁也是派出了手下共赴这沙场,可是这些天来,一直是与慕容景焕的军队正面交锋,琴煊阁的人却始终了无踪影。
如今,全部军队的大部分主力都驻扎在汴阳和肖家港,抵抗慕容景焕的大军,可是当大家都全力以赴要对付慕容景焕的时候,茗婵却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已经安排好了的。
轩国这一招走的太狠了。他们给慕容景焕至高无上的兵权,这大规模的兵队同时也倾注着轩国几乎全部的兵力,他们是真正下了功夫的。这便让天阳国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这里,无暇顾及其他。再说,天阳国的大军本就不及轩国,又怎会有余力注意其他呢?
这才像琴煊阁的风格,暗中做的事便永远都不会放到明面上来,若是大大方方明面上做事,那么一定是做给别人看的。再说着轩国也愿意用全部的兵力为他们做掩护,他们只需挑最好的。
想到这儿,茗婵轻哼笑道:“永祭,倒是个人物。”
自那次知道杉蒙命决于梨园时,茗婵心里是真正送了一口气的,她以为杉蒙不在了,一切便都会好起来。可是琴煊阁却没有任何的异样,甚至比以前更要猖狂,猖狂到要操纵“天下”这个棋局。
天阳国的南方是一片海,穿过海再穿过一片森林,便可抵达天阳国的心腹重地——崇连。因为崇连是直抵殷都的最快途径,这两座城之间有着唇亡齿寒的关联。
面临着茫茫大海,即便穿过了,也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本就资源缺乏的天阳国在面临轩国突如其来的攻势时,又怎会想到还有这片易守难攻的海。
想必再几天之前,琴煊阁就已经出发了吧。
茗婵的脸色沉了下来,赶忙收拾了桌子,拿上案上的地图,急匆匆去了议政殿的偏殿。
此时的菽离,也正俯在桌案上,握着笔,在地图上圈圈点点着。一只手撑着头,容颜显得很是憔悴。
茗婵站在门外,满脸忧伤,静静地看着屋内的菽离,手中那泛黄的图纸几乎要被攥碎。
“叔叔。”茗婵看着菽离,眼神莹莹,却满是挥之不去的不舍于伤心,“为什么又要瞒着阿婵!”
菽离被这么一叫,眼神中山国一丝惊色,但听茗婵这般问,嘴唇却惊异地有些微微张开了。
“阿婵……”
“叔叔,御驾亲征是大事,一个国家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选择御驾亲征的。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茗婵堵住了菽离想说的话,这一刻,她真的有些情绪激动了。
“叔叔当然知道,这无疑是在向轩国示弱。”菽离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可是如今,我天阳国又有何将相之才能在杀场上与那轩国匹敌!”
菽离痛苦地仰着头。
茗婵沉默了,她走了进来,站在桌前,一语不发。
“阿婵,看到你如今这般,叔叔真的很欣慰,叔叔也真的能放心把这天阳国交给你了!”
“什么!”茗婵听后,宛如九雷轰顶,“交给我?”
她突然大笑了起来,头上的流苏随着身体而颤动,抖落了一地悲凉,“叔叔,难道这就是你这些年不断委屈自己的原因?难道这就是你要亲自害死自己的孩子的原因?难道这就是你明明爱的深沉却也不愿意去看三婶最后一面的原因。”
茗婵笑着,笑着,眼泪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这是哭了么?
“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那我宁愿我不曾出现过!”
茗婵突然收住了一切情绪,冷冷地说道。
看到阿婵这般,菽离心中揪的紧紧的,疼及了。阿婵,真的对不起,是叔叔没有尽责,把天阳国这个烂摊子交到你手上。
“叔叔这些我都不在乎!”茗婵把手中的地图砸在案上。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对叔叔吧!茗婵甚至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做什么!
菽离痛苦地摇了摇头,将揉成一团的地图展了开来。
“叔叔,你不能去。”
看着菽离摊开着那揉成一团的地图,茗婵坚定地说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