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轩辕清城还是炎黄后裔;回来时,却已经以一位魔的身份回来了。
沿路走过的花木皆枯萎,从青丘外一直延伸到魅影的房、门前。
“魅影。”清城推门而入,面容疲倦不堪。
此时,魅影正坐在门前的桌边,攥着拳,不说话。
“魅影?”清城心里不由一紧,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魅影的身上,似乎有一股和自己身上相同的气息,只是被刻意压制住了。自己走的这段时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清城,你是不是说过,只要我帮你去了地府,你便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
魅影脸色阴沉,语气寒冷。
清城点了点头,可是背脊却觉得飕飕冒凉气。
“你回来时可看见了诗忆?”
“诗忆?”清城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莫非和诗忆有关?
魅影性格偏激,又极具妖性,恐怕是要大乱!
“清城,你知道吗?我昨晚就坐在这里了。”魅影仰头大笑,随即杯中酒一口入喉,“你知道诗忆在哪里吗?”
“魅影,到底怎么了?”清城终于按捺不住。
“怎么了!那我便带你去看看怎么了!”说罢,魅影便起身将清城拉出了门,一路快步,最终停在了箫竹房前。
清城诧异极了,说实话,他不相信,这不可能。
魅影眼露凶光,瞥了一眼清城,“我也希望这不可能。”
说罢,他一脚踹开了房门。
门倏地被踹开,诗忆条件反射般从椅子上站起。
“影,你怎么来了。”诗忆惊慌极了,“门外的锁难道解开了?”
“哼。”魅影冷笑,“我不能来么,是怕到打扰到你们促膝谈心么?”
“不是你想的这样。”诗忆痛苦地摇了摇头。
“那你说是什么样!”魅影克制不住地朝诗忆吼去。
箫竹赶忙上前将诗忆护在了身后,生怕魅影妖性大发,六亲不认,“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诗忆,你知不知道她有了你的……”
“箫竹……”诗忆哭着拉拽着他的衣袖,“我求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诗忆知道,自己百口莫辩,魅影也不会听她解释,因为这次,自己亲手毁掉了魅影心里仅存的那份对真情的渴望。
她几日几夜都未归,眼前这一切,在魅影眼中,已成了不争的事实。
诗忆从箫竹身后走出,怔怔地看着眼前暴怒的涂山魅影,“魅影,难道你就觉得男女在一室内,干的就一定是龌龊的事吗!”
“你是想告诉我你有多高尚吗?”魅影靠近了诗忆,诗忆的头几乎要埋进他的颈处,“还是你在为你的背叛找借口。”
“你够了,涂山魅影,在你眼里,全世界的人都在背叛你,我真是看错你了!”诗忆一把推开了魅影,跑了出去。
“诗忆——”清城担心诗忆有什么意外,忙追了出去。
箫竹见状也欲追出,却被魅影挡了下来。
以前魅影尽管对自己再刻薄,箫竹心里都明白魅影只是做给大家看,他看自己的眼神还是亲切的,可是这次的目光,几乎快杀死了他。
“哥……”
“你别叫我哥。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天你和诗忆在彼岸花谷,在花园,在密室……”满眼布满了血丝,魅影怒目,他恨,恨自己竟然这么不配拥有真情,伤他的永远是他最亲的人。
他发誓,他不会再退让,他要把这些痛苦,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
诗忆不知不觉,又跑到了那一片彼岸花谷,她靠在树下,抱膝静坐着。
“诗忆。”楚云突然从树后出现,他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诗忆不言不语着,就那么怔怔坐着,抬起头时,才发现眼里竟模糊的连楚云的模样也看不清。
“你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他?”楚云皱了皱眉,一捶头砸在树上,“我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会让族长望而却步,没想到他竟然出这样的损招,把你和箫竹锁在房里一个晚上。我了解主人,他很难信任别人,你真的不去为自己辩解吗?”
楚云仿佛急了。
诗忆毫无力气地摇摇头,说道,“我也了解他,他不会听我解释,更不会相信我的话,我也不必浪费力气。”
诗忆扶着树,缓缓站了起来,从袖中掏出一枚红色的丹药,“小龟,我来的时候,彼岸花正开的灿烂,我不能用璇玑心拴住魅影一辈子,这是我借彼岸花执念炼化的丹药,给魅影服下,他便不会因为离开了我,离开了璇玑心而生不如死。”
楚云接过丹药,注视着,“阿忆,这些天,你和箫竹就是在炼这个?”
诗忆无力地笑了笑,“不要让魅影知道这个丹药的存在,让他在不知觉的情况服下。”
说罢,诗忆欲转身离开,却被楚云叫住。
“阿忆,你真的不打算告诉魅影么?她是你和魅影爱情的结晶啊!“
“可是她也是仙和妖的结晶,她的出世就是我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我不会让魅影伤害她的。”
这一刻,诗忆再也抑制不住地哭了出来,她哭吼着。
那日,诗忆偶然在在青丘的藏书阁里翻到一本古籍“仙妖之子,力量非常,必毁其母。”
这十二个字让诗忆慌得将手中的书掉在地上。必毁其母,必毁其母,要生下这个孩子,要耗尽自己所有的力量,直到自己枯竭而死……若魅影知道,以他的性格,还会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吗?
诗忆从未觉得这样的害怕,孩子是无辜的,她还没有机会睁开眼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诗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轻说道,“孩子,娘亲不会让你离开的,一定不会。”
“阿忆——”
清城迎面走了上来,“非离开不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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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忆看着清城,眼中满是吃惊和不相信,“清城,你——”
“是的,我坠入魔道了。”清城低头说道,“但是你没有在魅影身上嗅到同样的气息吗?他的戾气太重太重了。”
“所以我才更要保护我的孩子。”诗忆满眼泪花,却坚定不移。
诗忆走了,却留下了魅影对她的误解,她不再打算解开这个误会,为了她的孩子。
魅影,你不会知道,此刻,我的心已千疮百孔,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刀一般,一刀一刀刮在我胸口。我依旧舍不得离开你,可我必须这么做。魅影,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背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