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屋,已经几乎全黑了。静兰点了一根蜡烛,烛光恍惚,映着五人的身影,投射在墙上,看上去有些诡异。
“没有其他蜡烛吗?”中元对这种气氛十分不适应,静兰摇头:“足够了。”
“可是——”
“稍安勿躁。”静兰推开窗,然后在角落坐下。
不多时,一点星光颤颤巍巍得从窗口飞了进来。是萤火虫?不,看上去比萤火虫大得多,也更亮。
接着,更多的光点聚集过来,围绕着蜡烛团成一个圆球,放出灿烂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
於斐烨忍不住伸手去抓,可眼看抓住了光点,手却径直穿了过去:“这是什么东西?”
静兰道:“灵魂。”
“啥?”於斐烨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什么意思!”
“此山原为战场,埋有数万将士尸身。这些荧光,皆为将士灵魂所化。”静兰面无表情,深邃的五官被荧光投射出阴影,於斐烨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很恐怖。
尽管觉得恐怖,五人还是就着这荧光,吃了晚饭。
晚饭后,各人回了各自的房间。不久,中元敲开静兰房间的门:“附近,有集市吗?”
“有。你需要什么。”静兰一边梳理着自己一头黑发,一边从镜子里望着中元。
中元拉扯着自己泛白的衣袖,小声道:“买衣服。”
中元穿的,仍旧是自己逃出宫时穿的那一套。从松树海被发现到被白易中带进端木正医馆,数十天过去了,中元没有机会换衣服,身上的这一套早就已经不能再穿。
静兰垂眼道:“明日,让惜言陪你去。”
“他知道路?”“他曾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说起来,你和莫先生是怎么认识的?”中元问。
静兰回头,看着中元,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中解读什么,但是中元的眼神,是空的。
静兰放下梳子,转身走到中元面前:“说吧,你察觉到了什么。”
“哎?”中元有些不解,“我什么都——”“秋棠说,你们想知道我的身份。”
“那个啊。”中元苦笑,“因为实在找不到话题,所以於斐烨随便问了一句——如果你不想说,我们绝对不会再问!我很理解那种无法明说身份的感觉!”
“呵。”静兰轻声笑,轻轻按住中元的肩膀,“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可以猜到。”
“啊?”
中元有些疑惑,静兰却打开房间门:“不久之后,你就会明白。”
中元心中,忽然亮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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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中元一行人站在静兰的木屋前,中元换上了干净合身的新衣服,神清气爽:“那么,就此别过!”
莫惜言微微皱眉:“为什么我也要一起。”
“恩准你一同上路就不要抱怨了!我个人十分赞同你不要跟着!”於斐烨双手抄在一起,撇着嘴,“等找到那个什么尚锦关,你的任务就结束了!”
事实上,尚锦关所住的岚州,距离璨州有一天半的路程,为了赶在中秋节前到达,三人决定提前三天出发,而静兰与秋棠,自然不会跟去。
但不知为何,中元回头与静兰告别的时候,有种强烈的感觉:会和这个女人再见的。虽然,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情境下。
马车轮碾过山路,向岚州的方向飞驰,莫惜言紧闭双眼,於斐烨打着哈欠,中元眉头紧锁,三人一路无言,于次日傍晚抵达岚州。
岚州不愧是城主所在城市,起热闹繁华比起之前所到之处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中元坐在盛满热水的木桶中,洗去一路的疲惫,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於斐烨大摇大摆在街上溜达,一手拿着烤串,一手抱着香瓜,大快朵颐。
莫惜言坐在桌前,闭目养神。他在思考自己的前路。
与於斐烨和中元不同,他的立场要更加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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