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文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是九点多了,他昨晚睡得不好,赵雅美那才到大腿根部的睡裙,让他一闭眼睛就遐想无限,外加她洗完澡后,胡乱抓的蓬松马尾,更是一副美**的造型,怎能令他不心动。与之相反地,却是王隼目和郑克的不为所动了,其实他们看第一次的时候,那也是美不胜收的,久了就视觉疲劳了,况且在他们眼里,赵雅美其实只是个外表上的美人,内心却是个汉子,她要是打起来了,只怕比陈毅也逊色不了多少。
房间只剩了他一个,杨浩文洗漱完毕,下到一楼的餐厅,才发现大家正坐在一张八仙桌上吃面。一见杨浩文到了,高姨马上放下碗筷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你起来了,我给你也下碗面条吧?”
杨浩文想起昨晚常老头明明说过,住这里是不包饭的,这高姨怎么还煮了早餐给大家。常老头也在吃面的行列里,歪着嘴说:“难得我老伴愿意给你做早餐,你还要迟到,我可不管你,你自己想办法。”
哪知这话出口,高姨却一个杀人的眼神射向了常老头,常老头马上闭嘴,并不在奚落杨浩文,高姨复又笑嘻嘻地说:“不要理这个死老头,我给你下面去,你等等啊。”
“高姨,不用麻烦了。”杨浩文忙摆摆手,但是高姨已经朝着厨房走了,只留下个背影在杨浩文眼中:“没事没事,你坐着等等。”
杨浩文坐在空位上,有些愣愣地,从孤儿院离开已经好几年,他几乎没吃过别人不收钱但是却自愿为他煮的饭,高姨的热情和善,不禁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孤儿院的老院长,她总是让所有孩子都叫她奶奶,可惜,老院长在杨浩文还没到十岁,就退休了,打那之后就是无缘再见了。
想到这里,杨浩文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叹了出来,郑克挖苦他:“你还没睡醒呢?该不是昨晚失眠了吧?”说完就看了一眼坐他身边的赵雅美。杨浩文明白他意有所指,翻了个白眼就懒得理他了。
王隼目却正色道:“今天李局长他们不会过来,局里带回去的证物还没处理完,所以阿文你跟着郑克去马屠夫家,雅美去刘翠玉的公公婆婆家,你们重新去问下情况,看他们之前有没有什么遗漏。”
大家纷纷点头答应了,10点整,三人准时出发了。
这个时间,云山镇的镇民也都早起了,上午是在夏日一天中最适合耕作和做买卖的时间,等午后的毒日头照下来,就可以在家里或者寻个阴凉的所在躲懒了,农家往往是最明白生息节气的,赵雅美抬头看了看,镇子周围的山茶地里,站着不少茶农在照料茶园,好一副田园牧歌。她知道去刘翠玉公婆家的路,只好沿途走一段距离,就得问一次路,但是每次问路之后,指路的人总是会马上就和身边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了,她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这种感觉令她很反感,好不容易她才终于到了刘翠玉公公婆婆家的院门外。
一个皮肤黝黑,五六十岁左右的老农民,正带着草帽,站在院子边上的菜地里浇水除草,赵雅美越过柴木篱笆,望进院子里,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正在玩泥巴,一个老农妇坐在小孩身边的板凳上在择菜,一个普通而又朴实的家庭,只是儿媳妇已经遇害,小孩也失去了母亲。
"有事吗?"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菜地传来,连着院子里的两个人也停下了动作,小孩抬起头,一双大眼睛,很是水灵,可惜脸上有些脏,正好奇地盯着赵雅美,院子里的老农妇微皱眉头,显得不欢迎来访者。
"我是警察,有些事想请教你们。"赵雅美说着,一边亮出自己的证件。
院子里的老妇人显得更不耐烦,连门都懒得开,依旧坐在板凳上,菜地里的老农民只好三步两步赶紧走过来,接着他对院子里的妇人使了个眼色,老农妇赶紧牵起小孩的手说着:"跟奶奶回屋里玩。"小孩不想走,依旧僵持原地,最后硬是被老人扯了进去。
老农民推开柴木小门,让赵雅美跟着他走了进去,指着刚刚老农妇坐的板凳:"坐吧,你是来问关于翠玉的事情吧?"
赵雅美点点头:"是的,我想了解一下关于她死前的事情。"
老农民从边上又搬来了一个板凳,坐在赵雅美身边,点燃了一根烟,事情虽然过去了有两个月,但是这对老夫妻好像对于儿媳妇的死,依然有很多情绪想要表达。
老农民吸着烟有些烦闷地抱怨:"你们警察办事效率也真低,都到这里来来回回问了好多次了,我不是要求你们一定要在短时间里抓到犯人,但是生者为大,你们这三天两头的来烦我们,还让我们过日子吗?"
赵雅美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先被数落了一番,她其实也理解他们抵触的心理,首先道歉:"对不起,老是来打扰你们,但是,程序是这样,我们也没办法,其实我们都希望早点破案。"
老农民摇摇头:"我其实根本就不关心你们破不破案,即使破了,翠玉也活不过来,但是我们还得生活不是?现在我们又多了个任务,就是带大这个小孙子。"
赵雅美微皱眉头,他们根本就不关心破不破案?虽然能够从死亡的阴霾里走出来是件很重要的事,但就情感上来说,肯定是希望死者能够死得明白,有些亲属甚至会做些极端的事情来报仇,而这对公公婆婆似乎刚好相反,也许他们和刘翠玉的关系处得并不好。
"大叔,你们和刘翠玉的关系处得不太好吧?"
老农民怔了一怔:"你倒是直接,之前的警察来,都没这么问过。我们和她的确相处得不愉快,特别是她死前的那段时间。"
赵雅美左边嘴角微杨,表情有些不屑,中华民族的美德一向不好背后说人坏话,问起话来肯定先挑好的说,外加家丑不可外传,自然有什么不愉快都会三缄其口,但是自己可不是一般的警察。她继续:“档案上说,刘翠玉失踪前一直都是和你们一起住的?”
老农民点点头:"她不是本地人,所以跟我儿子结婚以后就一直和我们一起住。"
"既然一起住,关系不好应该很麻烦吧?"赵雅美继续问得很直接。
老头有些不高兴,但是并没有拒绝回答问题:“她刚嫁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不干农活就算了,也不干家务,我们也没说什么,后来她怀孕了,问题就变得更严重了,她不愿意在这里做产检,死活要去城里看,说那里的医生更好,我儿子在这一点上也同意,我们就答应了,可能就是这种一忍再忍,助长了她的气焰。哎,后来孩子生下来,她也算老实了一段日子,但是孩子断奶之后,就又开始犯老毛病了,稍微让她干点什么,就抱怨说自己是以后想去城里生活的人,不该干这些粗活,说要好好保养皮肤什么的,天天往脸上抹这个抹那个,她失踪的前一个月刚好和在城里工作的一个朋友联系上了,说是有份好工作,就嚷嚷着要去市里打工,我和她婆婆都不同意,还有一个孩子要带,我经常要下地,她婆婆也有家务做,到了收茶叶的季节,我和她婆婆根本就忙不过来,哪还有办法多带个孩子,更主要的是我们希望这孩子得到更好的照顾,我们和她讲道理,告诉她,有我儿子在宇瑶市工作就好了,她不答应,说什么人生只有一回,要按自己的方法过活,这么说话,我们当然不高兴啦,这是把我们家放在哪里,她的人生不就是做我儿媳妇!接着就开始天天吵天天闹,最后在她失踪的前一天我们同意了。"说到这里,老头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院子外面。
赵雅美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看见两个农妇打扮的人,隔着一条小路正望着这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看到他们抬起头,又赶紧假装有事要忙,返回屋子里去了。
老头又继续说:"你看到了,就是刚刚这样,从她嫁过来,我们就没少受这种指指点点,她总是和别人家的媳妇不同,不论我们是顺着她,还是和她吵,这周围的人,从来都不放过嚼舌头根的乐趣。"
赵雅美点头,表达了理解,舆论总是让人背负许多压力,特别是在农村,独树一帜往往备受关注。她安慰了一句:"我明白你们的感受,背后议论总是让大家有种被戳脊梁骨的感觉。"
老头有些惊讶,对这出乎意料的理解有些感动:"我们不希望孙子懂事以后,也被这种事情困扰,所以很希望日子能够平静下来。"
"我保证,这次是最后一次来问话,但是您必须充分配合。"
老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你问吧,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她在村里有什么仇人或着讨厌的对象吗?”
老头摇摇脑袋:“她和这里的人几乎都没有过交往,平时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梦,很少出去走动。”
"你能说说她出门那天的具体经过吗?"赵雅美问道。
"其实我知道的不多,那天她很早就起来了,在房间里打扮了很久,穿得很漂亮,镇子每天早上七点半有一趟去市里的中巴,下午三点半从市区开回来,我们当时也以为她是当天去当天回,所以到了下午六点还没见到人,我们就有点担心了。她婆婆让我去车站接她,我到车站的时候,司机都已经下班回家了,我只好回来了,等到七点半,还是没有人,打她的手机也没人接,我们当时就有不好的预感,她什么都没有带走,身上也没有多少钱,能去哪里,我们就开始担心了,第二天还是老样子,她没有随车回来,电话依旧打不通,最后我只好报警了。"
"您说,她在市里有个朋友帮她介绍的工作?"赵雅美打断这沉重的回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对,但是我们不知道是谁,她不愿意告诉我们。”
"我能去她房间看看吗?"赵雅美征求老人的意见,她手里没有搜查证,如果不经主人同意,她是不能够擅自随便翻东西的。
老头叹息了一下:"好吧,不过她东西有些被拿走了,只留了些化妆品衣服什么的。"
云山镇的房子都修成的独栋小楼,一般都是两层,不再像在山村里,是分开的平房,厨房和厕所都被修建在了一栋建筑物里,但是他们还是保持了以前基本的格局,一楼最大的房间是客厅和吃饭的地方,剩下两间一间厨房一间厕所,二楼则是用来当卧室。
赵雅美随着老头来到二楼,最里边的那一间,是奶奶带着小孙子睡的,中间那个卧室是刘翠玉和她老公的,最外面这一间则是老头自己住的。但是刘翠玉的丈夫在城里打工,这间本来是和丈夫的爱巢,成了一个空闺,不知是不是还会有些许怨恨。
轻轻推开中间卧室的门,一个非常朴素的卧室就出现在了赵雅美眼前。新修的雪白的墙壁,挨着床头的墙上,还挂着一副结婚时照的婚纱照。床上摆着枕头褥子之类的基本床品,没有其余别的摆设,床的右边是一个非常大的木质衣柜,衣柜上还有一面镜子,这是那种很老式的三开门衣柜,对着床铺还摆着一张类似书桌的木头桌子,一本台历和一面镜子摆在上面,镜子前还摆了一些化妆品和护肤品的瓶瓶罐罐。
赵雅美从随身的背包里拿了一双手套带上,她拉开衣柜,衣柜的最上一层塞满了过冬用的棉被,她把它们一一拿下来,摊在床上,查看有没有什么夹藏的东西,然后又以原状摆回去。棉被下一层挂着一些衣服,衣服颜色很花哨,大红,粉红,艳黄,亮蓝色都有,衣服以成套的方式挂得很整齐,如果说这个女人不干家务,那还是有些不符事实的,她至少把自己的衣柜整理得很干净。赵雅美小心地翻查了每一件衣服的口袋,连张废纸都没有搜出来。她有些灰心。
最后,她来到桌子前,举起每一样化妆品看了看,都是些她没听过的牌子,她轻轻旋开每一个瓶瓶罐罐的盖子,检查了一下每样东西里的内容。她的动作很仔细,像是怕会弄坏了这些被主人珍惜的东西,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准备离开时,瞥眼看了一下桌脚的台历,台历停留在了主人离开的前一天。赵雅美随手往后翻了一页,却意外发现,下一页居然是刘翠玉离开家的第二天,刘翠玉走的那一天的日历,被撕掉了。
赵雅美反过身朝着老头问:"这个台历有人动过吗?"
"没有,翠玉出事之后就没人用过这间屋子了。"老人一脸诚恳,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发现,他要赶紧解释清楚,好撇清关系。
赵雅美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支铅笔,在刘翠玉失踪第二天日期的那一页上以画斜线的方式,涂满了整张纸。果然没有令她失望,在纸张最下方的空白处,一个电话号码突显出来。
2
郑克带着杨浩文一起走在小路上,他不太喜欢走路,因为每次在街上,路上的人都会用一种猎奇的表情看着他。他也知道自己又高又胖像一只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大棕熊,所以他理解这些惊奇的目光,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毫不避讳地把这个心思流露在表情上。
老马的屠宰场被安置在了镇子下风口的角落里,镇子上的人都觉得血腥味不能随风飘荡在镇子里,所以特地给他家挑了这么个位置。
说是屠宰场,也只不过是表明了它的功效,实际上那就是老马的家。他家的格局不太一样,所占土地面积更大一些,多了一个杂屋,这个杂屋实际上是临街的,多开个门以后,就是一个卖肉的门脸房,里面有个很大的冻库是用来存放刚杀的猪肉的。一些被用来屠宰的工具就随手挂在对着院子这边的墙上,风一吹来,这些铁钩刀子就叮叮当当撞在一起像风铃一般,杂屋的边上有个猪圈,好几头肥猪此刻正在享受它们的早餐发出"吃喝吃喝"的声音。院子的空地则是用来宰杀动物的场所,所以院子的周围修了好几个沟槽,只要在完成宰杀工作之后,拿着从厨房接出来的水管一冲,血水和一些零碎的内脏、肉屑就会被冲进水沟里,排进下水道。但是一些在沟槽里的残留物在**后,还是散发着很重的猪肉骚味,这令正站在院子中间的郑克和杨浩文非常不舒服,他们此刻正等着老马从厨房里端茶出来,虽然他们已经说过不用客气了,只想赶紧问完话,赶紧走人。
老马端着茶笑眯眯的走出来,他四十多岁,皱纹却像沟壑一般,深入他的面颊,老马身材很结实,虽然不高但是很壮,当屠夫让他做了大量力气活,当然自己家开肉铺,也吃了不少油水,郑克心里默默想了一下,如果他和老马来场摔角比赛,输赢可是个未知数。
老马很客气,抽了条长板凳让他们坐下,自己坐在了他对面,又忙把刚沏的茶递进他们手里。
杨浩文连忙道谢,一边问道:"大叔就您一个人住?"
老马听到这个称呼很不好意思,拿手在裤腿上来回蹭了蹭,傻笑着说:"警官太客气了,叫我老马就可以了,镇上人都这么叫。我老婆去铺子里看店,我闺女在读大学,平时放假过节才回来,我妈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在自己屋里坐着看电视呢。"
"老马,最近镇子上的抛尸案你知道吧?"郑克试探着问了一下。
令他没想到的是,老马突然一下义愤填膺:"哪能不知道啊,整个镇子都人心惶惶的,那个凶手真是狠。我刚刚不是告诉你,我家也是个闺女嘛,要是谁敢动我家女儿一根毛,老子就把他脖子拧下来!"说完还不忘比划了一下。
杨浩文听了这话,看着这神情,知道老马没在作假,他脸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郑克却依旧没有停的意思:"老马,前天在发现尸体前,镇上烤肉来招待警察,这导致警察一疏忽,错过了抓凶手的机会,有人说这个烤肉会是你提议的?"
老马一听有些不乐意,马上很严肃的问:"谁这么说的,是不是镇长那个老小子说的?"郑克正想解释但是老马自己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继续说:"真是个阴损的瘪三,我要跟他两个儿子一起参加明年的镇长竞选,他个老混蛋老是背地里使坏。不过镇上的人也不是傻子,不少人都是支持我的。我跟你老实说了吧,烤肉是我提议的,前天一大早,刘**家的母猪死了,你知道,猪这东西是一家重要的收入,一般只有过年过节的,才会杀自己家的猪,现在这母猪一死,又不是过节的,家里也没什么亲戚,这么多肉没法一下处理掉,刘**就来求我,让我买了这头死猪,然后在肉铺里卖了,但是,我这边是从外面订的货,她那里多出来的一头猪,我怎么卖啊?她说只要平时一半的价格就可以了,我看她一个人无依无靠也挺可怜,就答应了。反正我想选镇长,多卖她个人情也是好的,正好拿这些个肉来增进和乡亲们的感情,所以就提议开这个烤肉会。云长青那死老头当时还不知道多赞同,警察都是他请的,一看出了事,又赶紧推到我身上。"
杨浩文见他说完了,才好言相劝道:"老马,不是镇长说的,是专案组的刘组长说的,他们都知道是你开的烤肉会。"
"啊?真的啊?"老马一听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嘿嘿地傻笑来遮掩尴尬。
"你好像不喜欢镇长?我还以为他德高望重,受人敬仰。"郑克倒是蛮感兴趣这么实诚的人,能讲出多少像镇长这种老滑头不愿说的事。
"就他?"老马一脸不屑,"我看他不是德高望重,是想只手遮天。你看他那虚荣的招数,你们警察来办案,他硬是要镇上的人去大门口排队欢迎你们,这不是做作是什么?我相信你们警察不吃他这一套。"
还以为是什么惊天的小道消息,结果就这么一句,杨浩文有些灰心:“官僚主义多少还是要讲究些套路的,但是你因为这种事情就讨厌镇长,多少有些不好,别人还以为你只是因为选举的事情讨厌他,反而影响你选举的名声。”
老马满脸不屑:"我才不是那种小人,十七年前,云长青逼死他老婆的时候,还不就是因为自己是镇长,就给盖过去了,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地狠,棺材都是我抬的,镇上没几个人知道。"
郑克一听到逼死两个字,立马就知道**来了,连忙说:"怎么回事,我们都没有听人提起过。"
"云长青那老不死的,哪能把这事给漏出去啊,十七年前,他那老东西身体可好了,去他家偷个萝卜,他可以追着你跑半座山。那个时候他爱喝酒,不是随便喝喝,一喝就得两斤多,喝完就爱打他老婆,哎,那个时候还在青螺山里,这门一关,谁会去管别人家的事啊,外加大家住得又远,每家每户都是只管自己家里的事,也没兴趣知道。但是他老婆是我姨妈,她每次挨了打,老是上我家来躲两天,我就知道他那臭毛病了,结果就是十七年前,突然有天云逸凡那小子跑来和我们说,我姨上吊死了。我们急忙赶过去,就只看到云长青已经把她装进棺材了,房梁上还吊着个绳子,说就是用这玩意上得吊。我们都不信,硬是打开了棺材要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上吊的人哪能自己打自己啊,肯定是这老不死的给逼成这样的,我妈他们当时可真是恨透了云长青,两家之后几乎就没来往过了。"
“我们吃饭都没见到云长青喝酒啊?”杨浩文想起了在镇长家吃饭时,云长青故意避开了敬到他手边酒。
“他戒了,不过有个毛用,人都已经死了。”老马依旧一脸不屑。
听到这里,两人也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个尘封的故事,杨浩文觉得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郑克却接着说:“不说别的啦,还是扯扯烧烤的事。”接着郑克就事无巨细地详细询问了一遍烤肉的过程。
当天老马清理完刘**家的母猪时,已经都是下午两点了,他把肉腌制好,就赶去云长青家说了烤肉的事情。云山镇以前就有这习俗,年关上,谁家杀了猪,请吃猪肉都得叫上邻里,虽然那天不是节日,但是杀猪了叫上镇里的人请吃烤猪肉,那也没有说不的理由,所以一呼百应,一传十,十传百,根本就不需要挨家挨户地去请,说给一个人,晚上自然会有人到场。所以云长青只负责联系在镇上的警察,老马只负责准备烤肉要用的其他下酒小菜。到了饭点的时候,老马家可算是人山人海,开了将近七八桌,屋子里,院子里,就连院门外坐的都是人,他太忙也都没太注意谁没有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云逸德和云逸凡都没有参加,因为老马和云长青坐一桌,如果这两个人来了,自然也是陪着他们父亲做首席的。当天晚上,大家都是乘兴而来,原本也该是乘兴而归的,结果,八点半的时候,所有警察就被迫离席了,因为原本应该留守张志遥家的警察失踪了。接着搜山的队伍在十点半发现了新的尸体和受伤的警察,整个镇上难得的嘉宴,到此就彻底结束了。
杨浩文跟着郑克走在回桃源山庄的路上,郑克默默地吃着巧克力棒,不停地往前走,自他出了老妈家的门,就没有再说过话了,杨浩文紧走两步到了他跟前:“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了?”
郑克抬头看了他一眼:“老马说的云长青十七年前的那件事,有没有让你觉得耳熟能详?”
杨浩文不明白的摇头,郑克看着远处的山峰,皱着眉头说:“毒打,瘀痕,上吊。”
这么一说杨浩文好像有些明白了:“云长青这么大岁数了,不会还能背着个大姑娘在山上跑来跑去吧?”郑克也不明白地摇了摇头:“看来得把资料翻出来看看了,只是十七年前的档案,怕是不好找了。”
(第一卷都看到一半了,赶紧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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