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轻说着,两手摸向她腋下。解罗裳躲闪不及,只得出手还击。
“不要!不要摸那里!”
“那夫人想要我摸哪里?”
“哪里都不要!”
“哦,哪里都要!为夫知道了。”
”燕云轻,你坏死了……唔唔……“
温热的双唇忽然压下,吞噬了解罗裳余下的话语。刚刚的不快早抛之脑后,两个人恣情打闹,尽情享受此刻的恩爱欢愉。
”小姐,夏侯少爷要娶亲了!“
小敏火急火燎的推门而入,如疾风吹皱春水,打破了满室的浓情蜜意。
”怎么不敲门?“兴致正浓却被人生生打断的不快让燕云轻颇为愠怒。身后的解罗裳却狠狠掐他一把,心下道:“男人真是没多少羞耻心,这种事还要兴师问罪?”
小敏也非常不好意思,真想自己没长眼睛。看那一床凌乱就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了。坏了人家夫妻的好事,姑爷只怕要记恨她了。
解罗裳站起来,走向小敏。
“快说,是怎么回事。夏侯清风怎么忽然就要娶亲了?”
小敏胆怯的望了燕云轻一眼,才娓娓道来:”其实夏侯少爷要娶的人,小姐见过。就是原来的慧夫人。“
“哦?”
原来,慧夫人竟是北衙禁军王征失散多年的女儿。夏侯尊感念王将军父女情深,要将慧夫人扶正。明日,慧夫人就要从王家出阁,补正室亲迎之礼。
“那娴夫人呢?”
“嗨,她谋害夏侯家的骨血,被她的贴身丫鬟出卖,早就被鸩杀了。居说,还是慧夫人自己动的手,说要为她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解罗裳思忖片刻,沉沉道:“红袖口中的小姐原是她。卖主求荣,慧夫人竟毫不避忌,反而倚为心腹。这个红袖可真不简单。”
只是,这父女深情,夫妻深情有几分真假。两家的联姻又掺杂了多少内宅的争斗和朝堂的权谋。北衙向来是皇帝的亲兵,夏侯尊可真是好谋算。
燕云轻听完,皱起眉头,淡淡道:“武德年间,这位王将军曾在父亲麾下效力,资历虽老却鲜有战绩。他能做到今天的位置真是熬出来的。”
“我还以为你不喜朝政呢,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是不喜朝政,也曾想终身不仕,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你。”
两人凝望着对方,心底软的化成了水。小敏知趣地退下,顺手带上门。
“云轻,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燕云轻的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要说昨天许愿池旁的那个放生的男人。丑已经查到,昨天去过放生池的仅魏王一人。
解罗裳没留意丈夫僵硬的表情,将昨日撞见夏侯兄妹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提醒他夏侯尊似有图谋非望之心。只是下意识的省去了魏王那份儿。
燕云轻对解罗裳的有意保留十分失落,解罗裳只以为他是在生气,谄媚的摇着他的胳膊:“都跟你说了,还生气?”
真的都说了吗?燕云轻牵强一笑,缓缓道:“罗裳,以后不要这么任性。庙堂之争是男人的事,你不该掺和进去。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解罗裳莞尔一笑:“其实想想也有些后怕的。”但魏王在,她的底气就足。
“还笑!”
“放心吧,我知道了。就像你说的,我们都不是一个人了,我们还有彼此。”
燕云轻被妻子的浅笑软语弄得心旌摇荡,溺爱的捏了捏她小巧玲珑的鼻子,无奈道:“但愿你真的记住,你是我的。”只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觊觎。
是夜,夏侯府迎来一位贵客,朝服正冠的张彻。
请柬送到张府的时候,张彻激动万分。在常人看来这是同僚间的情谊,在他眼里却是复仇的前奏。
天下之争,最重要的就是兵力。而权臣篡朝,最重要的就是兵权。夏侯尊与王家缔结姻亲,就等于间接控制了北衙;而自己所属的南衙,也将是他心之所系。自己上头虽然还有燕敬管制,但夏侯尊既决心造反,必会竭力铲除。他只要趁机归附,表明忠心,他必会大仇得报。届时,就让高高在上的皇帝去陪他可怜的女儿。
夏侯尊与张彻一路客套来到书房,下人奉茶,带上门退去。
张彻笃定夏侯尊已有反心,也不拐弯抹角,索性豁出去了。伸手将朝服一撩,行君臣大礼。
“张彻,你这是何意!你如此要置本相于何地!”夏侯尊佯怒,霍然起身,厉声质询。
张彻却从容不畏,继续慷慨陈词:“丞相容禀。下臣入仕数十载,效忠楚室,鞠躬尽瘁,怎想迟暮之年,却寡淡圣恩,以致家破人亡。下臣如今是茕茕孑立,心念俱灰。唯有滔天仇恨赖以苟且喘息。而唯有依靠丞相,臣的血海深仇才有得报之日。臣愿粉身碎骨,追随丞相,助丞相一登九五,成就霸业。”
”你——“,夏侯尊满脸愠怒和惊恐,颤声道,”罢了,同朝为官,你已是如此境地,我便不与你计较。我只当你又喝醉了酒说胡话。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休要再提!“
”丞相!“张彻骤然起身,神色郑重,”丞相史官出身,最清楚盛极必衰的道理。夏侯家的势力如日中天,皇上总有一天会忌惮,抄家灭族只是皇上一句话的事。自古至今,有多少名将贤相折在此处,前车之鉴,丞相难道自甘坐以待毙,步人后尘?夏侯家的荣耀是昙花一现,还是缵承万世,皆在丞相一念之间。臣窃为丞相计,望丞相三思!“
张彻说着最后一句,又退后一步,深深跪伏,卑微如地上的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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