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儿!”
一声温柔的呼唤传来,连城禁不住颤了颤,不知所措地僵在那里,怀里的那包东西如同烫手山芋,很想就这么丢出去。
不想在这男面前失礼,更不想丢人,可偏偏两次见面都那么丢人。
第一次被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跟狗似的趴在地上,第二次如同贪小便宜的笨蛋,周围尽是嘲笑声。
天啊,想死了!
楚灏快步走了过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连城怀里的包裹,而是将目光落在连城的脸上,深深地注视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你还好吗?伤口,还疼不疼?”
“不,不疼了!”
这该死的温柔,连城感觉心乱成了一团,不能自已。
“你好久没来这里了,这里变了些许,我带你四处走走。”说着从田伯手中接过,推着轮椅慢慢地向前走着,不问连城是否同意。
田伯微讶,不过并没有阻拦楚灏,直接松开了抓住轮椅的手,跟在身后。似乎看出连城的尴尬,走了几步以后快步上前,将连城怀里的包裹拿起,轻声道:“大小姐,这包裹沉,老奴先帮你拿着。”
连城点了点头,面色微微尴尬,很想知道楚灏现在的表情,却不敢回头去看,怕看到其嗤笑的面容,心中忐忑了好一会儿。
“记得你小时候,总喜欢来这里玩,那时候的你很调皮。”
“是,是吗?呵呵!”
“你经常买东西不给钱,被追着满街跑,呵呵……”
“!!”
连城抽搐,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虽然做出这事情的是原身,但回忆起却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做下的一样。
一脸尴尬,面色微红了一下,还真是‘调皮’!
田伯突然插话:“是啊,那时候的小姐特别调皮,经常被告状到家里!好几次若不是殿下帮忙,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呵呵~!”
楚灏微微一笑,那笑容让人有种沐如春风的感觉。
可惜连城无心去注意,现在的她感觉很囧,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走了一段,楚灏突然开口问道:“城儿,刚才你买了什么?”
“呃!”连城僵了一下,扯嘴角道。“没什么,就是一堆看起来很怪的东西,因为好奇就买了。”
似乎看出连城尴尬,楚灏顿了一下,道:“嗯,你喜欢就好。”
因为有楚灏在,连城一上心情忐忑,根本无心去观察街上的东西,如走马观花般,一走一忘,根本不记得自己看过什么东西。
田伯怀里抱着不少东西,自己手里也拿了一点,据说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一脸茫然,直到又回到了原点,才恍悟,原来已经逛完了。
以为到了分别的时刻,连城抬头看着已经松开手站在自己前面楚灏,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看了一眼便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人。
楚灏轻轻一笑,伸手揉了揉连城的脑瓜,然后弯下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轻声道:“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连城惊慌失措:“不,不用了,我有田伯就好了。”
谁料田伯嘿嘿一笑:“小车,坐马车比较舒服,反正顺,老奴也累了。”
连城:“……”为何有种被卖了的感觉。
马车上。
连城一直不敢直视这个男人,自上了马车以后,就一直看着窗外,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能感觉一道温柔的目光,时不时看她一下。
可是她不敢回头,很紧张,耳根一直微红着。
楚灏看着连城,几次张口欲言,但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眉头轻蹙。
坐在马车上,比坐在轮椅上让田伯推着一飞奔要安稳许多,但是连城的心一直忐忑不已,觉得不如坐在轮椅上飞奔来得畅顺。
可若让她下马车,隐约中又有点不舍,好生矛盾。
“城儿,你变了。”最终楚灏还是开了口,伸出手将连城的身轻轻地掰了过来。“以前你不这样的,为什么?”
“为,为什么?”连城与之对望,那温柔中带着许许忧郁的眼神使她心没来由一颤,忙低下了头,再也不敢与之对望,扯了扯嘴角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时光在走,人在变,这世间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何况……”
呃,我在说什么?为什么语气会这么幽怨?连城僵了僵,住了口。
“是因为言儿么?所以你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楚灏在连城面前从来就没有端起自己的架,犹如邻家大哥哥一般去关心连城。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连城非过去的连城,对他没有半分了解。
其实二人相处的也不错,毕竟他是,要习要注意的东西很多很多。过去对连城好,不过是因为连城将会是他的弟媳。现在想对她好,是因为怜惜。在宫中那一幕,深深地触痛了他的眼,那么倔强的一个人儿。
连城忙摇头:“怎么会,他是他,你是你,不,不同的。”
楚灏叹息:“可是我能感觉,你怕我,甚至不愿意跟我说话。”
连城很想张口说‘不是那样的’,可是抬头看了一眼楚灏的眼神,还是慌乱地低下了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的确是害怕,不过不是不愿意说话,而是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选择沉默。
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原来是那么的胆小,那么的笨拙。
“城儿,不要怪言儿,他被宠坏了。”楚灏伸出手,顿了一下,摸上连城的头,轻轻地揉了揉,声音再次放柔,“你是个倔强的人儿,言儿错过你,是他的损失,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殿下,连府到了!”
话未说完,就连车夫的话打断,掀帘看去,已经到了连府。
连城慌乱,结巴道:“我,我到了。”
楚灏眼中闪过复杂,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要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弯身将她抱了起来,轻轻跳下马车,将她放在已经准备好的轮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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