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年龙城遭遇兽潮,卧龙山脉万兽出动,几乎踏平整个龙城,眼看着就要朝都城方向阔展,连老将军率领连家儿二郎浴血奋战。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终于将众兽赶回卧龙山脉,可惜这一战过惨烈……”
龙城所见之处,房屋倒塌,尸骨遍地,鲜血泥泞的道上,散落着人类与猛兽的各部份肢一体,如同被丢弃的玩具零件,难以拼全。
最后一战,连家儿郎通通战死,就连同行的女眷也未能幸免……
连城坐在一处角落,安静地听说书先生口沫横飞地说着当年事,那场景不必亲临就能想像出来其惨烈,心底下一股悲凉由然而生。
楚国如今的安好,与连家的付出分不开来。
说书先生似乎对连家之事情有独钟,花了一个多时辰去说完龙城一战,喝了杯水又开始说那一战后的连家境况。
连城以为这些人会不耐烦去听,谁知没有一个人会显得不耐烦,反倒饶有兴致地听着,甚至于说书先生漏了什么,还会嚷嚷着添上。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最近闹得最沸沸扬扬的退婚事件,和皇后的动作。
作为当事人,连城听着感觉怪怪的,却不影响她继续听下去,让小二哥添了一壶茶,再要来一些点心,边吃边津津有味地听着。
当听到说书先生说到‘有权贵人却忘了当年连家的付出,欺辱连家仅剩的俩孤儿,竟一次又一次派人刺杀,数十次不曾死心’,连城忍不住一口清茶喷了出来,不用明说她也知道这所谓的权贵之人,说的是当今皇后。
噗~!
可是有那么夸张么?不过半个月多的时间,竟然数十次……
这是一天几次啊!
却不料自己的一口清茶引惹了事,周围目光‘唰唰唰’看了过来,就连说书先生也停了下来,面带不悦地看着连城。
说书之人,最讨厌之事便是,说书时被打断。
“这位姑娘是对在下所说有所不满,还是觉得在下所说不实?”说书先生一脸不悦地质问,不曾打开过的折扇敲了敲桌。
“那啥,继续,继续哈!我没有意见的,刚我只是不小心。这糕点好吃,我吃得快了点,一个不小心咬到舌头,才忍不住喷了一口。”连城一脸讪讪地解释,顺带把帽檐拉低了一些,遮住自己的脸。
在进这茶馆前,她就随手买了顶草帽戴上,还故意坐在角落里。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原谅她了,说书先生就算是再有气,也不好意思再发作,毕竟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算了,各位静静,待小老儿继续说下去。”
“好咧,继续啊!”
“那小老儿就继续说了!话说当日连家大小姐终于忍无可忍,威武了一把,当着门前所有姓的面,亲自退了与七殿下的婚约,当时那个场面可谓人山人海,一个挤着一个,还差点踩死了人。七殿下当时的脸呀,黑得跟锅底似的,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连家大小姐可威武了,虽然连家现在很穷,但也给了足够的补尝……”
“噗~!咳咳……”连城又喷了,不过这一次她很快就捂住了嘴,低头小声地咳嗽着,浑身一抖一抖的,看着就觉得肯定难受。
众人目光稍等,说书先生吹了吹胡,又继续说了起来。
有心人注意到之前连城说糕点好吃,不由得尝了尝,这一尝便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骂:土包!这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糕点哪里好吃了?真是乡下人进城,小见多怪,就吃这破糕点还能咬着舌头,怎么没咬断了。
连城抹了一把咳出来的泪花,心底下恶意地想到,若是楚言听到这番说书,会是怎样的一个表情?说不定会把这说书的摊给掀了,再揍一顿这说书先生。
再听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将最后一块糕点丢进嘴里,腆着微胀的肚拔动着轮椅朝外走去。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还不见田伯来,不知是不是抓药出了问题,要不然抓那些药,最多花上一个时辰就能完事。
连城虽然遮住了脸,却没有想到那轮椅早已是她的标志,在她拔动轮椅出去的时候,被一些人看了个正着,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有人在连城出去以后,惊讶出声:“那不会就是连家大小姐吧?”
有人立马回应:“还别说,真像是她!这都城里,除了连家大小姐,还有谁会坐在轮椅上?”
议论声起,说书先生也没有了说书的兴趣,眼珠一转,开始琢磨。
对于身后这一切,连城毫不知情,她甚至不知道整个都城就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以为整个都城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不良于行的,别的不良于行的人,以为应该也会用到轮椅,更没有料到自己一个背影被人看破身份。
草堂,是田伯去的一家药店,在都城里算是最大的一家,离茶楼不远,连城拨动轮椅行了约米就到了药店门前。
朝里一看,田伯正在里面,似乎与某人在争执。
连城不禁好奇,按照田伯的脾性,遇事要么扭头就走,要么就把对方打得生活不能自理,鲜有跟对方说话超过句,争执那更是阳打西边出来的事情。
用田伯的话来说就是‘能用拳头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至于用拳头都解决不了的事,那都是大事,最好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二位莫要过份,这朱果明明是在下看到在先,并且已经打包好了的。”
“田老头,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横刀夺爱?这朱果是你先看到的不错,可你不是没有付钱么?没有付钱,东西当然不属于你,本殿下先买下来的自然是本殿下的!”
“这朱果在下虽未付款,但掌柜早已经算在帐上,本应属于在下。”
“切!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
“七殿下如此嚣张,莫不成以为在下无能为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