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静谧的只有山风过耳,阳山别墅区某一幢**欧式别墅里,忽然响起一声刺耳的枪响,接着响起一阵密密麻麻的枪声,女人的哭喊声,惨叫声,乱成一片。
一百多名刑警荷枪实弹,将别墅层层围住,别墅大门紧闭,白色雕花木门被子弹打穿,布满黑色的窟窿,刺目惊心。
屋内一片狼藉,家具倾倒,玻璃碎裂,花瓶粉碎,洁白的百合花横七竖八趴在地上,破碎的鱼缸正哗啦啦往外流着水。
墙角躺着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腹部中弹,正汩汩流着鲜血,染红了大片裙摆,她捂着伤口,忍着剧痛,咬牙撑起身子靠在墙上。她看见侧身躲在窗帘下的一抹黑色倩影,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升起一丝希望,“阿紫……你过来……”
白色窗帘下的黑衣女子微微侧目,没有犹豫,迅速走到墙角,半蹲下,“什么事?”
受伤的女人握住她的手,从身后扯出一只染血的蓝色小书包,“阿紫,这个你一定要收好,帮我照顾小风,我……不行了……”
拉开书包的拉链,璀璨的光芒夺目而来,她一怔,这是……
奄奄一息的女人款款一笑,“没错……刚才雷枭带走的那个箱子是……是假的,他不仁,我……我不义……阿紫,我死……死后,帮我照顾小风,我,我只相信你……答应我……”
她点头,将拉链重新拉上,秀眉微挑,眼前这个离死不远的女人是大毒贩雷枭的情妇,跟了雷枭十年,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到头来却落得个如此下场,被雷枭当替死鬼掩护他自己逃出生天,不过这个女人也没笨到家,想必知道男人靠不住,将雷枭贩卖毒品所得大量钻石偷梁换柱,将真钻石装在她儿子的书包里,而雷枭拼命带走的那只手提箱里全部是假货。
所以说,男人靠不住,女人,更靠不住。
轻轻合上女人死不瞑目的眼睑,女子站起身,缓缓打开门。
她叫慕容紫,二十四岁,一年前自警校毕业后,卧底于大毒贩雷枭的情妇身边当她儿子的家教,今日终于完成任务,很快她便可正式到警局报到上任,摆脱不能见光的卧底身份。
阿紫将沾了血的小书包系在腰后,高举双手以投降的姿态慢慢步出别墅,她是卧底的事,警局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刀枪无眼,她可不想被那些急于立功的警察误杀。
一个容貌俏丽的女子,身着警服,快步走到慕容紫面前,神色焦急,阿紫看着她,认出她是那个人的手下,与她同年考入警校的同学,林净雪。
林净雪捉住她的手腕,“阿紫,快跟我来,莫渊中枪了……”
什么?阿紫心里一紧,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林净雪拉着胳膊跑了起来。
阳山山崖边,两人气喘吁吁的停下来,阿紫弯腰双手撑着腿,抬头看着林净雪,不明白为什么要带她来此,心里焦急莫渊伤势,来不及细想太多,她喘着气问:“他怎么样?人……送医院了吗?”
林净雪靠在一棵松树上,看着面露担忧的慕容紫,等气息平稳之后才慢慢地说:“他没事……”
阿紫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可是……”林净雪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有事的是你。”
阿紫浑身一怔,充满戒备的望向她,只觉一股凉意自背脊陡然升起。
“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林净雪莞尔轻笑起来,“傻女人,被莫渊耍得团团转,还痴心妄想着他喜欢你。”
“你到底什么意思?”阿紫眼神微凝,声音已然冰冷。
林净雪嗤笑,“你被我们利用了,确切的说,是被我和莫渊利用了,目的是那批价值连城的钻石,而你,将是个见财起意,与钻石一同失踪的替死鬼。“
阿紫双手紧握成拳,打算一招出手撂倒眼前这可恶的女人,她不信,一个字也不信,莫渊不会这么对她的。
“哼!你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你就要死了,莫渊已经拿到了那批钻石,而你,就是成全我和莫渊的痴情笨女人。“林净雪娇美的脸上闪耀着一种疯狂的光,怨毒,残忍,不顾一切。她拔出手枪,对准慕容紫,打开保险,食指搭上扳机。
阿紫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林净雪是真的要杀了她。
身后是万丈悬崖,四周无遮无拦,她无处可逃,难道,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她不着痕迹的解开腰间的带子,即便是死,她也不能让莫渊和林净雪得到这些钻石。
一步步退到悬崖边上,侧头瞥向身后万丈深渊,氤氲着淡淡的白雾,深不见底。
刺耳的枪声响起,惊得树林中一片山鸟扑腾而起。
子弹破空而来,没入她闪躲不及的左胸,一声肌肉撕裂的闷响,阿紫捂着胸口,巨大的冲力将她推落山崖。
崖壁凹凸不平,她展开双臂想死命扒住一处凸起的岩石,细碎的石头随着她的身体滑落,中弹的胸口痛得几欲撕裂她的身躯,滑落了许久,直到她双手痛到麻木,一棵长在石缝中的青松挡住她坠落的身体。
阿紫咬紧牙关,扯下腰间的小书包,挂在青松的一根较粗的枝桠上,用牙咬住,紧紧打个结,牢牢拴住。
山风过耳,四周静谧的只剩她的心跳声。
胸口的血一丝丝奔涌而出,划破的掌心刺骨的疼,力气一点点抽离,耳边的风声渐渐失去声息。
她要死了么……
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真是莫渊在陷害她吗?他们之间三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悬崖深不见底,她急速下坠,秀发飞舞,这三千烦恼丝,似张牙舞爪的魔鬼般缠绕着她,遥远的碧云天,也仿佛在嘲笑她。
这世间,她无亲无故,即便死了,也不会有人关心吧?莫渊,这是你挑中我的原因吗?
让我爱上你,只为了有一天,用这份爱,置我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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