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之闵聪明好学,小小年纪便已闻名宁州的神童。他想他的这辈子许就呆在宁州了,想回京的心思也随着时间而淡化了。可不曾想他的长兄颜若麒突然患病亡故,皇帝为了保住左丞相的位置急召他回京。在皇帝的刻意扶持与颜家的余威下,不到三年他就坐上了左丞相的位置,但终究还是不及他的兄长更有才干,一直到现在他也只是个碌碌无为之人而已。
他的抑郁不得志,外人不知晓,但白氏却是一直都清楚的,因此她才会说出这句话。
“怕只怕不是苦尽甘来,而是暴风将至啊。”颜若麟不如她那般乐观,脸上反而布满了忧伤与无奈。
“老爷?”白氏露出奇怪的目光,她是深闺里的妇人并不知晓朝中的波涛汹涌,她只是觉得如今到处的官员都来拜见和巴结她的夫君,她的夫君就是成功了,被人尊重了。
“罢了。”颜若麟看着她疑惑的目光,摆摆手不欲将此事再谈论下去,于是转开了话题:“之闵去哪里了?”
“奉了太子的宣召,进宫去了。”
太子痊愈后,容卿就下旨选了几名世家子弟成为太子的伴读,其中一名便是颜之闵。或许是太子知道他即将成为自己的姐夫,对他格外的依赖与恩宠,三天两头地便宣召他进宫。
“对了,妾身有件事要与老爷商量。”白氏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向颜若麟娓娓道来:“光禄大夫明夫人昨日派人求见了老太太,我今日去请安时老太太说那位明夫人是来求亲的。”
“求亲?”颜若麟仔细地想了想,皱起眉确认道:“是四姑娘?”
白氏点点头,继续说:“老太太不知道明家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品,于是特地派人出去打听了,结果说是人品非常差,经常逛青楼喝花酒还脾气暴躁打罚下人。老太太说如今是你当家,虽说后院之事也得听听你的意思。四姑娘是大房妾室生养的,却也是颜家的女儿,断不能随意配人,总得配个门当户对的。”
颜若麟点点头:“母亲说得极对。四姑娘的岁数比之闵还要大些,长兄早已不在了,孙小嫂子与大嫂似乎有些过节,这些年都不曾帮她安排婚事。之闵的婚事定下时我也曾想过要帮四姑娘选门亲事的,但怕大嫂那边生出间隙所以不曾提及,如今有人上门来求亲自然是好的,可这明家公子……”
白氏听他话语稍顿,追问着:“可真如旁人所言,那明公子不是个好人家?”她沉下脸说道:“若真是个那样的人,老爷可不能答应。世上儿郎万万千千哪里还找不着一个合适的?要真是把四姑娘嫁过去,且不说是害了这孩子一生,也污了我们颜府的名声。”
白氏在宁州那样的地方长大,家中人口简单因此养成了直爽的性子。她怜悯四姑娘因上一辈的恩怨而被耽搁,所以力劝颜若麟不要应承明家的求亲。“待之闵与长公主成婚,届时想要攀附我们颜家的人大有人在,到时再给四姑娘选门好亲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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