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知谁轻声嗤笑,荣儿怒睁双目准备追究下去时,舒柔及时地挡住她。
她收到舒柔的眼神后便悄悄地退回原来的位置上,同时向外命妇的那方丢去眼神。少顷便看一妇人站出身来,先是对舒柔道贺生辰,接着是各种贺礼。有了她的领头,其余众人都赶着奉上自己的贺礼。
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倒是什么都有的。
舒柔眼角含着笑意,心中却越发地沉落下去。她借着起身更衣走到偏殿,仔细地问着荣儿可否真的请动了长公主。荣儿便又将那日墨玉的回话再重复一遍,确认长公主的确是答应了的。
答是答应了,却没说是什么时候来。
舒柔眉头依旧紧皱,搭着荣儿的手重新回到宴席上,此刻时辰已经不早,御膳房那边已经着人来问是否要准备上菜了。舒柔瞄了眼暗暗得意的霍南霜,又觉得时辰确实不早了,便同意上菜。
菜是早就备好的,得了柔妃的首肯,御膳房那边便如流水般地将菜都送了过来。后宫里的这些妃嫔是吃惯了御膳房出来的吃食,此刻却也眼前一亮,随即又明白了,这些怕是柔妃私下贴补了银子准备的,而御膳房又存着讨好的心思,准备得十分精细。
席宴未开,先前带头送贺礼的妇人又重新站出身,“噗通”一声就跪在院内的石板地上。
“明夫人您这是……”荣儿先舒柔一步站出去,对院子内跪着的妇人呵斥道。
“柔妃娘娘。”明夫人先是磕了几个头,尔后抬起头对上座的舒柔说道:“婢子不才,曾伺候过娘娘几年。婢子的婚事也是娘娘给牵的,因此婢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娘娘能够恩准。”
“什么事,你就说吧。”舒柔朝她点点头,也是变相地准许她接下来的请求。
“婢子听闻颜相府上四小姐年满双十仍待字闺中。”那明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朝一旁坐着的白氏望去,白氏心中登时暗叫不好,果然她接下去便说道:“恰好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今年已二十有二,仍未娶妻。他那日在街上曾偶遇过颜家四小姐,听他说四小姐是个可人儿。婢子想请娘娘看在婢子曾伺候过娘娘几年的份上,赐了这桩姻缘。”
白氏脸色剧变,差点朝后仰倒过去。那明府当初上门求亲,被自己打发回去,还以为他们就绝了这份心思,哪知会有这样的一出。她虽回京的时间稍晚,且不怎么在外命妇及宫中走动,但对于这位明夫人也是知道的。听说明夫人是柔妃从娘家带到华王府的陪嫁,尔后跟着从华王府走到九重天上,甚得柔妃的心意。当年是柔妃做主,将一介宫女下嫁给从五品的奉议大夫明尚为正室,至今这都是桩奇事。而明尚因有这层裙带关系,短短数年都爬到正一品的光禄大夫。
她也顾不得许多,径自就着座位向舒柔磕头道:“回禀柔妃娘娘,不是老身要刻意阻拦,实在是府上的四姑娘生了顽疾,一直不曾痊愈,因此迟迟未能定下亲事。要是将这样的孩子嫁去别家,尤其是光禄大夫府上,老身心中惶恐至极。”
“哦?顽疾?”舒柔眉头一挑,目光从白氏身上看向明夫人。人家都不顾名声搬出顽疾一词了,看你还能如何应对。
明夫人倒是不疾不徐,脸上甚至还凑出朵花,回道:“若真是顽疾,那就请娘娘再给婢子个脸子,从宫里请几名御医去瞧瞧吧。”
这全是有备而来,白氏白了脸色。她说四姑娘生有顽疾本就是推脱之词,哪曾想明夫人竟然会如此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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