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嫁入颜府后,又着手安排了长子与侄女的婚事,牢牢地掌控了颜府。因此府中人也称大夫人马氏为小马氏,以便与老太太区分开来。
孙姨娘也不是外人,是颜家的亲戚,因家贫自幼被颜家老太爷养在府中,与颜若麒也算是青梅竹马。颜若麒娶了小马氏为正室后,不足半年就抬了孙姨娘,也因这个原因小马氏素来不待见孙姨娘。颜若麒还在世的时候,两人便明争暗斗,无奈小马氏出身太高且还有老太太做后盾,孙姨娘也只有什么苦水都往肚里吞。小马氏霸住颜若麒倒也争气,两年便接着生下长子颜之翊与二女颜之澜。孙姨娘瞧着眼红也没有办法,直至许久之后她才得以生下四女颜之婕。那时颜若麟都已外放宁州数年,原配孟氏及三子颜之炎都已夭折。
孙姨娘守望那么久,也只剩下一个女儿。老太太瞧过一眼,觉得是女儿心中微微有些不满意,再加上后来颜若麟没多久就传书回家,说是继室白氏已生下五子颜之闵。虽他们夫妇远在宁州并没有回来,老太太还是着实为此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
四姑娘长到两岁多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父亲的面,也得到了自己的名字,颜之婕。可怜的是颜若麒忙于公务,甚少对孙姨娘母女有所关爱,而在颜若麒病故后更是被刻意遗忘地彻底。以至于四姑娘颜之婕及笄许久也没有议论婚嫁之事,若不是被明府惦记上了,恐怕小马氏还会再拖一段时间。
四姑娘可谓是因祸得福,她如今的婚事是永乐长公主做的媒,长公主还未出嫁名头上便由今上出的,变成了皇帝赐婚。皇帝赐的姻缘,即便是夫君的官位不高,却也足以羡煞旁人了。
小马氏脸上堆着笑,心底里却是十分地不满。她的女儿,颜二姑娘颜之澜当年配的是宋氏嫡长子工部侍郎,宋弦。宋弦可是京畿城中出名的贵公子,年少有才名,且相貌上佳,从及冠起上门议亲的人就络绎不绝。能得到这桩婚事,小马氏当初可没少得意。
老太太年纪大了,说了一会儿话便眼睛似闭不闭的,由着这些儿孙们说话。
四姑娘陪着小马氏等人说着家长里短,她的这位夫婿家中着实不够富裕,算得上的靠山只有那位在长公主身边当差的远方表妹,也是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面的。他家中人口简单,父母俱已不在,也没有仆人等。凡事都需要自己动手,不过四姑娘自幼也是劳作惯了的,倒是觉得没有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日子简简单单的确实不错。唯一不好的便是,叶韫年前被点兵去边城,看在皇帝赐婚的份上才让他成婚后前往。四姑娘原本是要留在京畿的,可她留在家中也是一个人,想想便求着也跟着去边城。
叶韫本也陪着说话,不过一会儿便被华诚请到了书房,说是二老爷找他有话说。
男人们的事情,只有男人们去说了。四姑娘老实地留在老太太房中,盼着能有机会单独与生母说上几句,偏生小马氏不让她如这份愿。
丫鬟打了帘子,颜之闵带着一身冷风就进到屋内。这虽已经是春日,但老太太身子弱尤其畏寒,这一股寒风进来顿时便将她吓醒。
她正要怒骂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却在看见颜之闵时眉眼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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