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房中一片宁静。倾城望着那久久不肯转过身的背影,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属于他们的时间还很长,长到一辈子,难道他真的要一直这么仇视着她吗?
深夜里,那个人为了要与她划清界限宁愿不盖锦被,忍受着夜风的惊扰。压抑的喷嚏声再轻,在安静的房中也显得响亮,也惊醒了迷迷糊糊的倾城。
真是个倔强之人,比不爱喝药时的嘉和还要倔强。
倾城小心翼翼地将锦被拉过一角,轻柔地盖在他的身上。他似乎也陷入了沉睡中,感受到这股温暖便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竟然挣脱不了。不知道他明日清醒时看见这番场景又会是什么样的气急败坏,倾城嘴角露出狡猾的笑容,安静地靠在他的身后,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同样陷入梦乡。
梦里月色皎洁,她坐在一处种满芙蕖的池边,撑着头望向池中的波光粼粼。
脚步声很轻,停在她的身后,她回头望去,那人一袭白衫,自有一派的不凡风度。
“父皇?”她惊讶地看着身后出现的人,那人轻柔地揽过她,靠在她的肩头,满含深情地说道:“雅儿,你总是这般顽皮。又想让自己被夜风吹凉了,光明正大地留住我吗?”
雅儿?
这人是谁?
倾城满是诧异,但她发出的声音却极为俏皮地回着身后的人:“你不想留在我身边了吗?”
“当然想了,我想一辈子都留在你的身边。”那人轻轻地抚过她披散在身后的柔顺长发,说道:“你知道吗?我们的倾城都出嫁了,是颜若麟的儿子。虽然和他父亲一样有些迂直,但总归人品是不错的。雅儿,我总算了却了这一番心事,也算稍稍补偿了你。”
她闻言冷冷地笑着:“难道没有别的原因吗?你让永乐嫁给颜之闵,难道没有别的原因吗?”
“我……”
那人的脸色几经变幻,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心中似藏了许多的话想说,抬头之际却看见那人眼角的泪痣泛着莹莹泪光。他……哪里是容卿,他分明就是颜之闵。
怎么会?他怎么会到她的梦里来。
被这样怪异的景象所惊醒,她恰好看见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缝隙洒落进来。床侧的颜之闵还在睡梦中翻腾,他的眉微微皱起,似乎在梦里也不曾安生。
倾城伸手在床幔间摸索着,什么也没摸到后自嘲地一笑。这里不是她的长春殿,床幔里并没有唤醒宫人的小铜铃。新婚的第一日,她还有些无法适应,包括她的那只手到现在还被颜之闵紧紧地握住。
许是听到屋内有了动静,墨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是要起身了吗?”
她声音清凉,带着早晨的冷意穿过门,落在倾城与颜之闵的耳中。颜之闵揉揉仍旧发涨的头,慢慢地睁开双眼,他昨夜喝得着实太多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想起来发生过什么事情。
“你还要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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