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有了心脏，可不可以试试？”厉卿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目光中的期盼显而易见。有一丝希望，她也不愿意放弃。
刘教授摇了摇头：“他现在身体状态根本不好，而更关键的是，他自己也没求生意志。就是真的有心脏，移植也不是说说就可以的事啊！”
“那总有机会的是不是？”
厉卿声音很大，以至于她的逼问下，刘教授此时也是保持着沉默。
“一定是有机会的……”厉卿呢喃着这句话，闪身走了出去。
迎面坐着的就是慕小冉，厉卿走过去一把抓过慕小冉开始走。
慕小冉大惊：“怎么了？我们不是要去看厉子佟吗？据说他现在在icu不能看望，但是可以守在门外看看，我想去看看他……”
厉卿没有说话，几乎是一路拖着她一直到了车上。
而这期间，她的脑子几乎是不会运转的。她只想着一句话：那就是厉子佟需要心脏，只要有心脏的话，说不定可以有奇迹呢！
人不可能有一辈子的霉运的！自己丧失了最亲近的人，上天还给了自己一个厉子佟这么个弟弟，还让自己遇到这样一个可以衣食无忧的机会。
可是厉子佟呢？他同样是世界的弃儿，不可能他父亲没有认他，他就要跟世界说再见？那不可能！
厉卿几乎是将慕小冉扔上车的，之后她朝着后面跟来的助理吩咐他，让他找人在这里看着，如果有什么情况一定要通知她。
“我们去哪儿？”慕小冉在副驾驶位置上，侧头望着此时的厉卿。她面无表情。
她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她弟弟现在非常危险，她是想跟自己算账吗？那也要等人脱离危险之后啊？
“你不等他完全清醒过来？”
“这不用你这个凶手操心……”
厉卿一句话，慕小冉瞬间就觉得自己没有了对她说教的资格。
“我知道你怪我，其实，我自己知道，自己有病，我时不时的会成为另外一个人，知道厉子佟有病的，是那一个她把！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怎么也不会让他陪我喝酒。我也知道你生气，但是现在，不是我们置气的时候，你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厉卿简短的几个字后，就不再说话。
车子开的并不平稳，慕小冉想，是厉卿此时心情不好的缘故吧……此时气氛冷得像冰块，她也什么都不再说了。
不久后，车子停在了家门口儿。
慕小冉进去后，厉卿便转身把门锁了。空荡荡的客厅里空的叫人压抑。
“既然你知道自己精神不正常，那你痛苦吗？你难过吗？”
厉卿转头问着慕小冉。
慕小冉倒退了两步：“我确实很苦恼。”
就算是身患绝症的人，最起码意识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自己，身不由己啊！身不由己做错事，就连自己都掌控不住！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决定不了，那岂不是太可悲了？
厉卿向前靠近了她几乎柔声道：“是啊，你有时候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你这样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据说精神病人的意志力最薄弱，厉卿一步步言语紧逼着。
“据说，你也有你喜欢的人，跟你在意的人。你说，假如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天，你连你喜欢的人都伤害了，那你不是要后悔死吗？”
人总有自己在意的，这个是每个人的死穴。
慕小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的邵谦。她为什么稀里糊涂的来到了国外？她又是怎么跟邵谦分开的？天！她的意思是自己做了什么？
“你知道什么是不是？”慕小冉抬起头来问到，“我为何要跟你们来这个陌生的地方？我本来在t市的，邵谦怎么了？你既然是厉子佟的姐姐你当然应该知道，邵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厉子佟说，邵谦结婚了，他跟那个叫苏茵的结婚了……”
听到最后那个名字，厉卿从心里就止不住的唾弃了一番，暗暗想着，苏茵还配有这样的好运？那女人，那个骗人的女人，就该一辈子下地狱！
不过，为了刺激慕小冉，她此时，也只能这么说。
“对呀，这件事t市人人都知道的！所以你伤心至此，所以你才会跟我们来这里啊！”
原来真的是如此——慕小冉全身好像泻了力，整个人抵在了电视柜儿上，若不是有电视柜儿的支撑，她怕是要直接瘫倒在地了。
这么说，她印象中的那些好，真的只是泡沫而已，或者真的如厉子佟所说，那就是为了——同情？
同情自己是个精神病人吗！
厉卿扶了慕小冉一把，将她拉到沙方上坐下。语气较刚刚温柔了不少。
“其实，我本来真的是觉得你与子佟是有着相同的遭遇。你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们才会毫无保留的带你离开你的伤心之地，好让你能浴火重生！好让你摆脱了你以前的那些不痛快……也许你不知道，子佟他为你做了很多很多，他说，他的人生已经是灰色的，看不到希望，可是他却觉得如果能让你站起来，你是有希望能活的更好的……”
说到动情之处，厉卿眼睛红了：“你们以前真的从未认识过，我以为这就是缘分。以为你也可以成为能劝他有活下去动力的人，可是……”
一个可是，转了话锋，慕小冉也明白她指的是什么。虽然她身不由己，但是无心之失也是矢。她的无心之失，对于别人便是致命伤。
“对不起！”
这三个字虽然苍白无力，却也是能表达慕小冉心情的唯一语言符号了。
“我觉得，我们要守在他身边，我昨天跟他聊了很多。既然他知道自己不能喝酒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陪我呢？姐姐，我知道你怪我，这件事换成我，我也会怪的！可是，问题是现在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些，都没有意义的！厉子佟他也是一个伤心的人，我想，能促使他这样的原因与我有关，但同时还会有别的原因的！比方说，他自己？所以我想，我们现在不应该是在这里讨论，而应该是去医院，虽然现在不能看望他，但是最起码可以给他些力量啊！如果他自己心里没有放不下的东西，他不会明知道自己会发病还这样的，他这样与自杀无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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