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爱上你?你做梦!”
她哭得撕心裂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说着爱她,却要亲手毁了她的幸福?爱,不就是相互地成全吗!
她躺在榻上,看着那个男人愤然离开的背影。她张开嘴,嘴角向外咧。可笑,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该气的,是我。该恨的,也是我!她心想,又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
后来的一段时间,她变得很安分。
每天就是坐在院外的秋千上发呆,或者爬上后头的假山看日出日落,有时一坐一天也不下来。
没有人知道她在干什么。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是在怀念,亦或是心痛?
她只知道,每当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心情都会好受点。就像他还在的时候,他经常在她身后为她推秋千,或是拉着她的手一起去山上踏青郊游。不过,那都是曾经了,不可能重回的曾经。
那一年,她十六岁。
南燕与北燕发生冲突,皇帝不得不亲临战场。
她听到消息后,得意地笑了。
你现在又能奈我何?我想死,你也再救不了我。
她遣下了所有宫女,关上殿门坐到镜前。金珠红粉流光璀璨,佳人提笔点眉间朱砂。不为那一抹娇翠红花,只为留住最美容颜。
红唇沾水,韶华倾负。你许我一世孤独,我送你一生爱恋。
她看着镜中美人儿微微笑了笑,手扶上云鬓上一柄玉簪,轻轻抽出,缓缓地顺着纤细的手腕割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红花开满地,乱世俏人殁。
若问有何憾,只道错过心上人,匆匆别离未赴相见。
天早已大亮。
白子衿斜靠在窗前,看着外面山好水好无限风光,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
爱一个人,究竟有多难。
恨一个人,究竟有多难。
如若爱情中没有那么多的羁绊,那么是否可以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小晚代替了她,继续爱上了他,却也代替了她,继续受情伤的折磨。
“白子衿。”突然有人惊醒了在神游的某人。
“啊?”白子衿猛地站了起来,一不小心踢翻了凳子。
“怎么还是那么不小心。”那人宠溺地轻笑,俯身扶起可怜的小木凳。
“慕川,你怎么不在床上好好地躺着,来这干嘛。”白子衿转身关起窗,脱下自己的外袍裹在慕川的身上,“大夫说了,要好好躺一个月,快点,我扶你回去躺下。”
“子衿,我没事的,最近好多了。”慕川想要脱下外袍还给衣衫单薄的白子衿,却被她牢牢抓住手臂。
女子嗔道:“慕川,你把衣服脱来脱去,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说罢就开始把慕川往里屋推。慕川看她总算恢复了一点生气,才舒了口气,强压了天旋地转一阵阵袭来的头晕,跟着白子衿挪去了里屋。
白子衿小心扶他躺到床上时,慕川早已累得快要虚脱。只是从里屋走到外厅这段路程,都会让他觉得力气不足,随时有可能晕过去。还好,自己还是做到了。
“慕川,你说,爱情中如果遇到误会怎么办?”白子衿托腮看着墙上的画,心不在焉地道。
“遇到误会就解开啊。”慕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如果是一种永远解不开的误会呢?”白子衿又问。她想到以后她所做的那些事,有可能对她和莫无昀来说,将是一种永远解不开的误会。
慕川觉得心脏有些隐隐作痛,他强笑道:“不会啊,世界上就没有解不开的误会。子衿,你问这个问题,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白子衿神思有些游离,听到这个问题,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答道:“有啊。慕川你呢?”
虽然他早就知道她喜欢的是谁,可是听她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果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左胸还是很痛很痛。
“我当然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喜欢她很久了,十年,二十年?我也不记得了。”慕川笑得有些难看,还好白子衿背对着他,没有看见。
“能让慕川喜欢上的人,一定很不错吧。”白子衿随口回道。
“是啊,很不错。她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慕川声音有些孱弱,白子衿听出了其中的淡淡倦意,顿时懊恼自己这是哪根神经抽了竟然不让慕川好好休息,常夏知道后又该骂了。
她站起身,对着慕川办了个鬼脸,笑着道:“那希望咱们的慕大帅哥追女成功,到时候记得请我吃喜酒啊。”
慕川愣了良久,最终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好。”
白子衿走出屋子,为慕川轻轻掩好房门。
屋内,慕川半眯着眼睛,许久都没有睡意。
白子衿,如若我说,我不可能成功呢?
如若我说,我想要新娘是你呢?
……
宗笑和季潇晚不见了,白子衿想着也许宗笑是陪季潇晚上街散心了,便也出来溜溜。
“诶卖包子啦,卖包子啦。鲜肉馅的,梅干菜馅的,又香又糯,不来买后悔啊……”
“咕噜咕噜”某只的肚子很不适时的大叫了一声。
白子衿只好尴尬地停下,走到包子铺前,有些脸红地对着老板娘道:“阿娘,给我来两个包子。”
“好嘞,姑娘这是肚子饿了吧,”老板娘一脸慈爱,“快别饿坏了,包子趁热吃,凉了可不好了。”
白子衿递过银两,点点头脆生生地道:“谢谢阿娘。”
“真不知道这是哪家闺女,真是俏得可爱。”老板娘的声音悉悉索索地传来。
白子衿脚底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
老娘几百年没卖萌了,没想到偶尔卖一次效果这么好。白子衿边狼吞虎咽地啃着包子边想。看来以后还得多卖卖。
“你干嘛,放开我!”白子衿突然听见对面的巷子里有个女孩的叫声。诶?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白子衿心下好奇,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啊,救命啊!”隐约听见有衣服的撕裂声和推搡殴打的声音。
白子衿越听越觉得熟悉,这声音好像是……
“朱倾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