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被程知琬噎得说不出话来，倒的确是自己身边的孙田氏先动的手。她是程府的太夫人，自然不能跟小辈过不去。只是有些埋怨孙妈妈的性急。她冷着脸道：“好啦！都不要吵了。琬姐儿，你好，你倒是很会帮祖母做事啊。”
说着，看着孙田氏，道：“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退到一边去。”
孙田氏捂着红肿的脸，用怨毒的眼神看了一眼程知琬身边的菊青，谁知道菊青却并不在意，只是走到了夏至身边，将她扶到了程知琬身边。
程知琬看了她一眼，随后说道：“祖母，今日的事情全是因为香织这丫头而起的。而且大家也看到了，香织本来偷了我的东西，我院子里面丫头和婆子都看到了。若是不相信的话，祖母自然可以把我房里面的丫头们都挨个审问，看看到底是谁扯谎。”
崔氏看着程知琬的神情，坚毅的小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表情。
程知萱一哼，“五妹妹，这是什么话？你的房里的丫头自然向着你的。你既然认定了香织这丫头做错了事情，偷了东西，其他人怎么敢否认呢？只是看你身边新来的丫头，就知道了。有这丫头在，谁还敢说什么呢？”
说着，她看了一眼香织，“祖母，你看看香织这丫头的脸。啧啧，五妹妹身边这丫头可是深藏不露啊。”
郭氏冷冷地看着程知萱，随即看向了崔姨娘，“崔姨娘，萱姐儿在你身边教养，就是这个结果么？怎么处处针对琬姐儿？难道这就是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气度么？”
程知琬扯着郭氏的袖子道：“娘，三姐姐方才在我的凝翠轩也是这样说我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三姐姐竟然如此喜欢香织这丫头。若是这样的话，香织这丫头，我是不要了。”
说着，她看向了程知萱，道：“三姐姐，我看你对香织这丫头也是不一般。既然你处处为她说话，不如就给你吧！也免得我看着她就生气。”
程知萱正要推辞，可是目光一闪，看向了香织，却抿唇没有再说话。
崔氏看到程知萱没有开口，心中却也心疼她。冷笑着对郭氏说道：“你看看三丫头如此懂事，你还嫌她？五丫头的丫头香织明明是好的，偏你就不喜欢。既然琬姐儿不要，那我就索性给了萱姐儿。只是，不要说我偏向萱姐儿。难得萱姐儿懂事，不与你们计较。”
程知琬起身道：“方才孙女多有失礼。难得祖母不曾放在心上。我也知道自己愚钝，比不得三姐姐聪慧，让祖母为难了。”
正说着，忽然门外有小丫头跑进来回话，崔氏正是生气，看到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忍不住骂道：“死蹄子，你倒是慌张什么？平日里我怎么说你们的。竟然如此没有礼数？”
“回太夫人，是大少爷，二少爷和三少爷回来了。”
“什么？柳哥儿他们回来了？”崔氏面露惊喜，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快，快点，我们出去看看！”
“回太夫人，大少爷他们说话就到了，现在已经到了二道门了。”
崔氏满脸喜气，张罗着房中的女眷。回头看到香织仍旧趴在地上，说道：“还趴在地上干什么？还不快点扶起来。三丫头，这香织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快领回去吧！”
门帘一挑，三个身量不足的少年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就是程嘉柳，程三爷的庶长子。
他首先看到了崔氏，几步走到了她的面前，跪倒在地：“孙儿给祖母请安。”
还没等他跪下磕头，崔氏已经一迭声地让左右丫头把他扶起来。随后招呼他到自己身边坐下来，嘘寒问暖。
至于其余两个兄弟，程家长房的程嘉瑭和二房程嘉瑢也跪倒在地。崔氏见了，也是一迭声地让他们起来。只是没有让他们坐到自己跟前。
“柳哥儿，可想死祖母了。你到书院去念书。也不说给祖母写信回来。看看你自己，也不知道身边的奴才是怎么侍候的？竟然让你瘦了这么多。哼，这些当着主子面就溜须拍马的东西，背着我就不像话。这些奴才就该打断腿。来，把你跟前的小厮给我叫进来，让我打断他们的腿。他们临走的时候，是怎么跟祖母说的，竟然这么薄待我的柳哥儿。”
说着，崔氏有些心疼地摸着程嘉柳的头，“这孩子是瘦多了。”
崔姨娘看着自己的儿子回来，也是满心欢喜。一个劲儿地拿帕子拭泪。
程嘉柳立刻说道：“祖母，您给我带去的小厮们都尽心尽力的。只是书院的先生让我们凡事亲力亲为，因此很多身边的琐事都是我和弟弟们一起做的。”
崔氏点头笑着看向了其他的两房孙儿，看到他们也都有些清瘦。就说道：“好啦，这回你们回来了。祖母可不许你们走了。”
说完，看着程嘉柳道：“柳哥儿，祖母可是想死你了。你这孩子出门在外，可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啊？”
程嘉柳道：“祖母放心，孙儿这不是好好的么？”
程恩远下了早朝，刚出了翰林院的门口。就坐上了停放在翰林院门口的锡顶小轿，身边是侍书和侍画二人跟随。
待轿子从仁义胡同拐了出来，轿夫就停了下来。
程恩远忙问是怎么回事？侍书说道：“前面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巡街。”
程恩远一听，心中一动。上一次夫人郭氏和幼女程知琬就是被五城兵马司相救。因为事关程府的名声，他即便是有心想要拜谢，只是却没有机会开口。毕竟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和他虽然都属于六品的官，却是文武不相干。
更有他前些日子帮着皇上修订考议制度，毕竟过几日就要乡试了。也因为如此，他现在才看到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
端坐于马上的云季尧，早就看到一顶小轿停在了路边，看到轿子旁边的翰林院的标记。身边的副将看他朝着那顶小轿看过去，就行至他身边道：“大人，那是翰林院侍讲程大人的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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