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守要将花儿扶起来,她却十分痛苦的样子半晌都没能站起身,直到那身影跑远了才做出一副稍稍好些的样子,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我带您去找木大哥看看吧”,那看守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不用不用,我就崴了一下而已,已经没事了”,她有些慌张的摇了摇头,忙不迭的拒绝:“吴大哥你赶快去把那房门锁起来吧,别让那黎国太子跑了。”
姓吴的看守这才想起房门还没锁,赶忙回去将之锁上了,锁之前还特地又往里看了一眼,一看却发现秦轩并未吃饭,而是去床上躺着了,鞋还放在床榻前的地面上,想来是刚刚受了他们小姐的气,不愿吃她送来的饭菜。
他不屑的摇了摇头,心想饿着就饿着吧,反正也没亏待了他的吃喝,是他自己不吃的,饿死也活该!于是便锁上房门,继续守在了门口。
花儿见他没有异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赶忙回到苏澄的房中,继续去“照顾”身体不适的她。
翌日,守在秦轩房门外的看守已经换了一人,那人早上去送饭时发现昨晚的饭菜并没有动,而那秦太子仍旧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他换班时听那姓吴的守卫说了昨夜之事,还当这太子是脾气大,仍在气头上,不愿吃饭,无奈的摇了摇头就退了出去,中午再过来时却见早饭仍是没动,那太子也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在床上躺着。放在床榻前的鞋子动也没动过,似乎根本不曾起身的样子。他这才生了疑,轻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躺在床上的人半分动静也无。
“太子殿下?”那人又唤了一声。床上的人却始终没有应答。他暗道不好,上前一把将锦被掀起,可被子下哪有什么人影,不过是故意隆起给外人看的罢了。
“不好了!不好了!黎国太子逃走了!”
一声惊呼之下四下大乱,众人寻人的寻人,报信的报信,各自奔走起来……
此时。一架马车中,一名面色发黄的书童正陪伴在一个眼睛上缠着布带的公子身旁,似是带着这公子四处寻医问药的样子。这两人正是易容乔装过的苏澄和秦轩。
秦轩昨夜在受了花儿的言语羞辱后本是十分不忿,结果那看守听到动静出去查看的功夫,刚刚羞辱过他的花儿却迅速递了一封信笺给他,信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怒而不食。置靴榻前。院角南墙,速速前往。落款则是两个娟秀小字:唐扉。
秦轩心思活络,不过片刻功夫心中已是百转千回:这花儿是那寨主的女儿,断不可能帮助不熟识的外人,但她却有意隐瞒那看守,可见让她传信的定是能够使唤的动她,让她甘心相助的人。而这些天下来他仔细观察过这一行人,也就只有唐扉才有这个可能。他不知道唐扉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带他离开。但是……她既然不愿让太多人知情,就说明她带在身边的人也不会多。那么……只要他能从这里离开,逃走的几率就要大很多,怎么也比直接被送到昭国皇上的面前强。所以他在花儿有意缠住那守卫的时候当即按那信中所言,脱了鞋隆好被子就逃了出去,和在院墙下等他的唐扉一同离去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唐扉竟是一个随从也没带,自己一人带着他离开了。他起初有些没回过神,待反应过来觉得这是逃跑的大好时机时却被她冷不丁硬塞进了一颗什么药丸,堵着嘴硬逼着他咽了下去。
“咳……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
“毒药。”
“你……”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只是偶尔会昏昏欲睡,睡得时间越长,死期也就越近,我身上只有暂时压制药性的药,没有解药,在我拿到解药之前,你最好老实一点儿。”
“我是黎国的太子,你怎么能……”
“就是因为你是黎国的太子,所以周围寻找你的眼线一定众多,你大可以高声呼救把他们吸引过来,不过他们一要快得过我手中的匕首,二要能在毒发之前解得了你身上的药性”,她说着把临行前任一交给她的那把匕首拿出来晃了晃,凛冽刀光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你敢伤我分毫,我父皇定不会放过你们昭国的!”秦轩咬牙切齿。
“即使我不伤你,你自己本身就不会放过昭国不是吗?更何况,你父皇虽不愿你死,你们黎国可是有人巴不得你死呢!你说,你若真的死了,你那几个对皇位一直虎视眈眈的兄弟会是什么反应?他们是急着为你报仇?还是谋夺你的太子之位?又或者,是索性逼宫篡位呢?你率领的兵马被困于达达山的消息已经天下皆知,现在多少黎国密探在达达山的碎石下寻找你,又有多少密探在周边城镇搜寻你的踪迹,这其中是你父皇派来的人多?还是你那几个兄弟派来的人多?若是让你的兄弟先行找到了你……你说……你还有命回到黎国做那什么太子吗?”
秦轩脸上闪过短暂的愤慨和忧虑,却也不过转瞬即逝,之后颇有些嘲讽的看着她:“你说这么多是想掩饰什么?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带我逃出来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要把我交给任一?”
苏澄一怔,竟是没有说出话来。
“任奕引任一出宫,必是图谋不轨,你担心他对任一起了杀心,担心他会对任一不利,所以不想让任一来找你,便决定自己前去找他?可若把我留在这里,任奕若是得到了我这个人质,势必会对战局产生影响,届时不知又要和任一产生什么冲突,所以你打算……直接把我交给身为昭国皇上的任一,对不对?”
她脸色有些苍白,目光闪躲不定,似乎印证了他所说的话。
“你们三人的关系还真是奇怪,他们两人都对你情根深种,你一直以来都是站在任奕那边,此时此刻却尽是在为任一考虑……怎么?唐大小姐如此摇摆不定三心二意,莫不是对昭皇陛下也……唔……”
苏澄忽然将一团布塞进了他嘴里,却忘了并没有绑住他手脚,下一刻他便自己将那布团扯出来了。
“你这女人怎么……”
秦轩说了一半儿忽然停下来了,看着手中那团东西眼珠子差点儿瞪了出来。
“呕……”
他蹲到路边一阵干呕,苏澄这才发现刚刚自己塞进他嘴里的竟是原本带给他换上的衣物中他因嫌臭而没换的……足衣。
两人在他干呕了半晌后才上路,秦轩有心逃跑,却碍于不知那毒药是真是假而不敢轻举妄动。
话说秦轩在此大战之前就已联络狄胡,希望他们能借地让他隐藏兵马。狄胡虽想和他们联手攻打昭国,以期从中得到些好处,但又惧于他们屯兵过多,回头反咬自己一口,所以提出希望身为黎国太子的秦轩能够亲自前往领兵,换句话说就是让他过去为质。
秦轩从不把狄胡放在眼里,再加上有五万大军保护,丝毫不以为意,果然亲自率兵前往,坐镇狄胡和昭国边境,待叶安城从内部攻陷和风城时大摇大摆的踏入了昭国国境。
他一向自视甚高,认为昭国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他竟用这种方法从内部攻破了他们固若金汤的和风城,此刻一定手忙脚乱,只能在前方的安裕关仓促排兵布阵,迎击他黎国大军,自己可以一路畅行无阻的前往安裕关方向,在这之前应该遇不到什么阻碍才是。却不想,五万大军一路前行,遇到的麻烦事不断。先是被一片突然出现的马刺刺伤了许多马匹,之后又被一阵忽然弥漫开的毒气弄得手忙脚乱,造成许多将士中毒。而每一次事件之中,都会有一些死士出来与他们力拼,这些人人数虽然不多,但给大军造成的损失却是不小,几次下来竟以不过百余人的人马让他们损失了近五百马匹和两千多将士,最重要的是,让他们的行军速度大大减慢。
秦轩之前愿意领兵是因为他自认为绝对安全,但现在不断遇险,昭国好像早知他们的行军路线一般一路设伏,惜命如金的他惊惧交加,几番派出探子提前探路却还是阻止不了这些事情的发生。他大骂统兵将领的无能,之后便带领五千精兵调转方向,向墨梁关进发,想着自己临时起意调整方向总不至于再被昭国知道了提前设伏,而且他也没有将自己在这队人马中的消息散布出去,昭国没必要专门分出兵力在安裕关和墨梁关这两个基本平行的关卡上阻拦他这五千兵马。就算想要阻拦,能不能追得上他还是个问题。
这一路果然顺畅许多,在即将到达达达山的时候他派出的探子还查明那山上有许多滚石,但却没有一个人影,半山腰的寨子空无一人,看上去像是刚刚搬走没多久的样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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