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泽开始了电话沟通客户阶段,他与客户之间似有了默契。这全靠昨晚失眠,大脑皮层研究到怎样更有效与人沟通。也许钢材市场的原因,也许他有进步的有效沟通,也许走了狗屎运,他成功的成交了一百吨钢材,吨利润20。这就两千元人民币的进账。他确实有点激动,这几乎要赶上半个月的工资。半个月啊!
“老婆,晚上我要请你吃饭。不要拒绝。我还在上次的那家家庭餐厅等你,你懂的。”苏泽已经按耐不住激动的小心脏拨通了韩雅静的电话,也许她刺激他是对的,至少现在让他看到点星星之火,虽然未曾燎原。
“好,忙着呢。先挂了吧,有什么事晚上再说。”韩雅静忙碌着工作,未曾感受到他的愉悦心情。梁露时不时玩找茬游戏,对于韩雅静来说,无疑是刺激进步,她更认真工作。
有时候并不是你认真工作了,领导就会重用你,得看你遇到什么样的领导。
梁露似乎今年步步皆升,春风得意的很。“梁露好像又要升一级,科长了吧?”唐小婉不经意的告诉她。韩雅静的心冷到了极点。为什么付出总是与之成反比,自己成为别人的踏脚石。她的努力,刘总看不到。
韩雅静的心里坚定了想法,春节前一定辞职,不再坚持,因为没什么可留恋的。
明年开春,她与苏泽一起倒腾钢材。
晚上,苏泽在那家餐厅等她。他的心情激动,兴奋,按耐不住,谁跟钱都很亲,好像钱是他亲媳妇。对,媳妇可以没有,没钱万万不可。
韩雅静到了地点,坐下后干巴巴的说“梁露又提升了,而我比她早来公司好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况且她还是我带出来的呢?为什么我还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职员?这是为什么?苏泽,我决定了,年底辞职,不再为瑞安奉献我宝贵的知识财富。你别劝我了,从现在开始我天天看人才网,休息日去人才市场。遇到合适的,直接换。”她憋着一口气,她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干脆把憋着的话直接倒出来,心里好受很多。
“老婆,今日我是开门见喜,捡到两千块钱,还不错吧?照这个速度下去,咱家距离小康生活、买车的梦想又进一步。你呢,想辞职就辞职吧,调整一段时间,什么时候想工作了,就去,不想去,继续调整。其实我挺理解你,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还在瑞安混什么日子。我今天并不是因为挣到钱夸海口,而是看到每日你的情绪那般糟糕,感觉不值。”苏泽喝了一口柠檬水,继续说道,“之所以以前没劝你辞职,第一呢,咱家内外债相结合,有这份工作最起码旱涝保收啊,是吧;这第二呢,每天看到你阴沉的脸,我也受到不少影响。与其天天不顺心的活下去,还不如换个环境重新开始。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
韩雅静噗嗤笑出声来,阴郁的脸色瞬间变为阳光色。“那是此处不留奶,自有留奶处。怎么到你口中变了味了?”她停了停,突然想到两千块钱。“什么?你挣了两千?不少啊,趁着市场乐观多倒腾几车货,弥补一下我受伤的小心脏吧。神啊,赐我一份工作吧。不用勾心斗角,不用尔虞我诈,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卑微到尘埃里的工作吧。”
“神已经赐你一个潜力股的老公了,感谢吧!”苏泽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强大,这样我就不用看脸色吃饭了。”其实她还想说,万一你有钱了,变心了,那我岂不是饿死街头?太不划算,靠人不如靠己。
韩雅静成熟了,明白强大自己来对付别人,而不是什么事干巴巴的冲着别人凶,不留心眼了。她有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挺好,最起码不至于受欺负。
“老婆,曾一度时,我以为就要在国企这么混下去,平淡的渡过下半辈子,感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总比琴棋书画诗酒花的生活更真实。但是我是个男人,哪怕萤火之光,我也想发光一次,哪怕仅仅一次,我也要把握机会啊。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得努力了,为了你,为了豆豆,为了咱们这一大家子。行了,不说了,快吃吧,凉了都不好吃了。”苏泽发自肺腑的说出这些话,韩雅静激动的望着他。哪个男人不想一搏,不想发光,不想展现男人骄傲的一面?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完全诠释了男人心中想努力一搏的野心。
他俩谈了很多,最终在嘻嘻哈哈中结束了这顿晚餐。
次日,韩雅静开始了她的寻找工作之旅。对待工作,真的如她所以,马马虎虎,得过且过的松散态度。她想混到年底,拿完奖金,直接滚蛋,坚决不多待一分一秒。这属于她的伤心之地。
从她的言谈举止中,作为她工作之外建立的私人感情的闺中之密唐小婉发现这种态度。她怕折了面子,发qq。“雅静,最近你好像对待任何事都不太上心,小心刘总抓你小辫子。”
“无所谓了。人人都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而我,孔夫子搬家尽是输。为什么呢?是因为我太不适应这个社会了?还是什么?”韩雅静无限烦恼想不明白。
“你啊,太过于简单,看不到人心的复杂性。并且不会投其领导喜好,心心念着自己的事情。这也许对于生活中是极好的,但是这是社会,没人容忍你的小脾气。看似表面上容忍你的脾气,谁能知道他未曾不是笑面虎?有人帮你那是你的荣幸,无人帮你,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总感觉怀才不遇,找不到伯乐,是吧?也许你还未曾到达千里马的地步。别认为我说话太直,你接受不了。这就是活生生的适者生存法则。”
韩雅静没想到她能把这一切看的这般透彻。是啊,在这个社会上,谁不是踏着别人的肩膀上去的,谁又何曾没做过垫脚石,并不是任何人都有做垫脚石的资本。现实太赤**了,对于韩雅静来说,她根本接受不了。
她只是简单回复了两个字,明白。
“从近况来看,你的工作处境确实尴尬,哪朵梅花不是香自苦寒来?哪把宝剑不是锋自磨励来?不要赌一时之气,撑一时之能,没必要。”
“是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七年,恰好我在瑞安也是七年。七年之痒,与我,与瑞安,不知能否度过去?”韩雅静无奈的回复。
“我的意思仅仅是,不管在哪工作,必须有始有终,不能有怠慢心理。”唐小婉不想再直白说下去,太露骨,太直白,仿佛剥开衣服,赤**展现在外人面前,故意转移话题发了个淘宝链接。
瑞安不可能是韩雅静一辈子的工作,这不是铁饭碗。人的一生得换n个工作,之所以现在的韩雅静这般痛苦,是因为她对瑞安存在感情,像对待恋人一样对待瑞安,但是瑞安背叛了她,抛弃了她,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她是失落的!她是纠结的!她是矛盾的!她是烦恼的!即使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辞职。
“谢谢你,小婉,发自肺腑的。”
“客气。谁让你是我闺密呢!你混不好,我亦心里难过。这就是闺密的情谊。”唐小婉发了握手,拥抱的qq表情。
下班后,韩雅静坐在班车上,慵懒的靠着座位的后背,听着广播播放《亲爱的小孩》。她突然想哭,怎么这般迷茫,只不过失去一份工作,不,她将失去一位恋人。失恋,估计大家都曾感受过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
小小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
是否朋友都已经离去,留下了带不走的孤独
漂亮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
是否弄脏美丽的衣服,却找不到人倾诉
聪明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
是否遗失了心爱的礼物,在风中寻找从清晨到日暮
我亲爱的小孩,为什么你不让我看清楚
是否让风熄灭了蜡烛,在黑暗中独自漫步
亲爱的小孩,快快擦干你的泪珠,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
韩雅静很喜欢这首歌,伤心时唱,兴奋时也唱。她感觉这是自己的真实写照,能缓解一下多愁善感的心绪。
眼泪就这般不自觉的流出来,一点挽留的面子都未曾给韩雅静。她转过头望着车窗外,灯火辉煌,各大招牌耀眼的争芳夺艳,刺的眼泪直流,与她的心情好不搭。她任泪水无穷无尽的流出来,发泄她的情绪。
在社会待久了,都不知道怎么哭了。一旦打开泪水的匣子,将如滔滔江水,无穷无尽。活在这个世界上很累,舒服是给死人拥有的。
她希望班车就这样没有尽头的开下去,可惜她这就要下车。下车后,她裹了裹戴在脖子里的红色围巾,双手抱着双肩,头低在围巾里面。这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苏泽继续沉浸在他的小成功世界里,他对待工作看的比较淡,就像恋爱,遇到合眼缘的就互相磨合,等过了磨合期,大家彼此适应了,就能相安无事的各取所需。不合眼缘,过不了磨合期,随时换,但是颁发证书后,想换都没的换。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昨天意气用事的选择放弃这份工作,现在却伤感的作选择。其实这份工作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工资待遇还不错,仅仅这一点就超越了什么狗屁七年感情。其实韩雅静舍不得并不是这份工作,这份情谊,而是这份薪水。辞职无非是从这个火坑跳进另外一个火坑,另外一个火坑具体什么情况,她真的一点不清楚。她想不明白生活为何如此艰辛。是她要求太多了吗?还是她太软弱了?
韩雅静静静的往家走着,怎么到的楼下,她一点没印象,仅仅凭着习惯到的。人有个这样的习惯,还真是不错,最起码不至于把自己弄丢了。至于途中经历了什么,估计忽略不计了。
她进家门口那刻,瘫软在地板上,苏泽听到声音,从书房跑出来,看到瘫软在地上的韩雅静,有点懵。他抱起她放到了床上,褪去羽绒服。
“怎么了?哪不舒服?你可吓坏我了。咱们去医院吧,总得查查什么情况啊。”苏泽着急的问着。
“没事,就是心里不舒服,突然就倒下了。”自己说出倒下了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轰的也倒下了。仅仅一份工作,至于的吗?
“有什么不痛快,说出来就痛快了。憋着迟早成为抑郁症,要看心理医生的。现在的人抑郁症多的去了,经常有跳楼的,要不吃安眠药,各种折磨自己的方法,无非为了解脱。真的做到了解脱吗?不,这是逃避。”苏泽开导她,也许语言有些极端。
“怎么?还想让我自寻死路啊?我只是想逃避一些事情。心里冷冷的不舒服,所以倒了。没你想象的那般脆弱。”
“没有最好了。怪我,瞎说话。瞧你这样,真害怕抑郁症了。别等到年底了,现在赶紧辞职吧!我是你老公,我养你。虽说过不上大富大贵的梦想日子,但是柴米油盐的平淡日子总能维持下去。”
“我再想想。瑞安既是我的伤心地,亦是我的工作之始。我不知道前面的工作有多少的荆棘,有多少的坎坷。说实话,我还真的害怕。”
“说到底,你是害怕了。瑞安这种旱涝保收的工作,每天中规中矩的上班生物钟已经深深的形成,并且你已经适应。相对于其他性质的工作,没有太大压力。你害怕辞职后,前途渺茫,一时找不到工作。害怕如肖申克的救徒里面的瑞德一样,去厕所还得报告,这只是形象比喻一下你按部就班的生活,当然,你绝对不是犯人啊。你们公司有能力的老员工早单飞了,最不济的也在五百强的公司做经理吧。瑞安就是一个培训基地。学习认真的好学生都小有成就,而你这种差生,还在为辞职后寻找糊口的生路。毕业后,你进修什么了?还不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以为找到安稳的工作沾沾自喜,停步不前。就像咱俩的感情,是需要一些小浪漫,小惊喜,不创新怎么能进步?算了,还说你呢,我不也是。咱俩半斤八两,共同努力吧!”
“打算辞职才发现一些列问题,这两天小婉也说了不少现实的语言。我看,我真的得考虑考虑以后的路了。”
韩雅静的性格优柔寡断,不敢冒前,在辞职这件事情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那你躺会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苏泽对于快要抑郁的妻子照顾很周到。
韩雅静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回忆在瑞安的曾经,客观的主观的片段过电影般出现。回忆真不敢想,想的越多,感情越深。人与这个社会脱节不了,不然没得活。
韩雅静这晚睡得异奇的安稳,越是在磨练中,越得保持充足的战斗力。苏泽这晚不敢深睡,害怕韩雅静突然抑郁犯病,跳楼自杀。他的脑海中,总是出现网上自杀的图片,吓得这晚隔半个小时摸她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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