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罩着云雾,身裹冷风,善良的衡山乡民分散街头给如花充当起了宣传员。何老板朝着街上的这些乡下人望去“哼!居然找了这么一帮乞丐来叫卖,花酒阁是到了穷困潦倒的绝境地步了。田如花---跟我斗!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花厨娘出新菜咯!快来吃毛豆羹哦!只收半价,还有免费的泡笋和炸土豆!快来哟!”
董大在花酒阁门前挥舞着一面红色的旗子,一根细长的主干上,末梢绑着一面红色旗子,上面绣着五个金色的星星。
“那为何物?”何老板抬头眯着眼睛。一旁的小二莫名的摇着头。
刚巧,一行马匹走到花酒阁门前。何老板朝着骑马的客官奔去。
“客官,我店的菜免费的,有远近闻名的酱鸭吃。”
何老板恬不知耻的龇牙傻笑。可是马匹上的几人并不做声,只是瞅着花酒阁门前的红色旗子。
“客官,今日花酒阁出新菜,可否赏脸尝尝,今日只收半价。”婉娘面带笑意的朝着马匹上的几人喊道。
“哎!传言花厨娘出新菜均要免费试吃,怎么要半价?”马上的一位壮汉问道。
“今日出的可是霸王菜,可不是霸王餐。”
如花走出花酒阁,朝着马匹上的客官望去。
“哦?霸王菜!”答话的是一位看似身份高贵的公子,此人外表雍容华贵,浑身显露出一股王者气息,让如花本能的放低姿态。
“几位客官,我花酒阁只是小本生意,不收钱可怎么营生。要是几位看得起我田如花,但可拿出几铢钱吃上一碗饭,茶水我如花定不会亏待。”
“呵!一碗饭还能卖上几铢钱?茶水免费!瞧不起我何某。”何老板绝不会放过这几位外地来的客商,小跑着来到那位面容华贵的人跟前,还未说话就被一旁的壮汉一脚踢到了自家店的墙根。
众人目睹这一幕都吓的捂嘴叹息。如花手里的绣帕攥的很紧,这几位到底是何方神圣,举止如此粗莽。
“鬼脚休得无礼!”
“爷,区区一界草民,足不可惜。”
那位爷跃马而下,朝着窝墙角的何老板走去。此刻的如花也同情起何老板来,只是自己都自身难保,又岂能去管别人的闲事。
何老板瞧着这爷朝着自己走来,连忙爬起身踉踉跄跄的躲在俩小二身后,只是露出一张苍白胆怯的脸。“你---你---是何人?你去花酒阁吃吧,我这小店招呼不了你这样的大贵人。”何老板哆嗦着,向着此人下着驱逐令。
还未靠近何老板,那爷停住,看着被拉来挡在前面的俩小二全身都在哆嗦,仿佛要吓出尿来。而马匹上的人全都一跃而下,劝着爷“此等贪生怕死之人岂可做出美味来,想必是菜难吃才免费送吧!”
这话倒是引起了围观的人群一阵议论,莫非何老板真是厨艺差,菜难吃而留客人呢?
如花与婉娘对视一番,不敢发话。那位爷不再理会何老板,转身朝着花酒阁而来。爷的霸气让花酒阁的人都倒退着步伐,面露苍白。
“还不快些招呼我们爷,端上你的霸王菜!”那个鬼脚的人物瞪视着如花,而后跟着爷进了花酒阁。
看着几人盛气凌人的样子,如花今日的计划怕是又要泡汤了。拉着婉娘还是不能退缩,这是如花的店,总还得进去。不过是客人冷漠霸气了一点,这没什么的,如花安慰着自己。
何老板推开两小二,一脸得意的冲着如花的背影狞笑“呵呵---今日看你花厨娘怎么对付?”
何老板幸灾乐祸来着,也忘了被摩擦的手臂,而身后却传来几声责骂:“这什么菜啊?吃着有股馊味儿。”
何老板一听客人不快,也顾不得看花酒阁的热闹,连忙进了店。
二楼雅座,五位来路不明的客官,傲气的围坐着。如花拿过小二手里的茶壶,此刻小二的手在发抖,茶盖发出瑟瑟的声音。如花只得壮着胆子朝着雅室走去。
往每个杯子里倒茶水,茶水都静悄悄的、不欢不闹的、一滴不洒的装进茶杯里,连室内的空气都慢速的流动,在空中凝聚起一团迷雾来,让如花有些喘不过气。
刚要打开一扇窗户,如花的手被一声呵斥吓的缩回来,转身表现出一脸笑容,抽动的脸上又布满冰霜。“屋里空气烦闷,我想---开扇窗户。”
“爷不喜欢吹冷风,关着。”
如花被一个面瘫男一句没感情的话给噎住了,只得弯腰退去。
“快些给爷上菜!”
“是,即刻就上。”如花依然弓着背,身侧的壮汉又发出一句命令,她只得快步退出雅室。
才走到台阶处,如花已经觉出一身冷汗,撩着裙摆快速下楼,此时的小二们都着急的问道:“此人是谁啊?如此霸气。老板娘,我们这菜---还叫---霸王菜吗?”
如花愣了一下,低声答道:“还是霸王菜。”
被这几人一闹,谁还敢进花酒阁,衡山的乡民只有蹲在院子里无声的剥着毛豆。如花拿出五个陶碗,往碗里装上米饭,而后往米饭上浇上热气腾腾的豆生。俩小二托着条盘,条盘里各自放着‘霸王菜’,还有泡竹笋和炸制的金黄的薯条,随着如花一同上楼。
“老---老板娘,我可---不敢进去。”身后的一小二吓的直哆嗦,托盘里的碗发出磕碰的声音。如花只得接过他的调盘,转身推开雅室的门。
五碗霸王菜放到桌面,中央放着一盘泡竹笋和一盘炸土豆,如花依然弯着腰“爷还有何吩咐?”
“没你事了,外边候着去。”一只无袖的刺着蛇纹身的手臂在如花眼前一晃,把如花吓了一跳,心脏砰砰直跳。
“魔手,不要对花老板这般无礼。”爷看向如花,声音柔和的说道:“花老板休怪,属下就是这般性格。”
“不敢!不敢!爷慢用,我外边候着。”
“还不快些出去!”
又是那个蛮横霸道的声音,吓的如花慌忙退出。关上雅室的门,如花对着楼下屹立的大家勉强的笑,摆手嘴唇动道:“没事了,都去忙吧,”
忙?没有客人有何可忙!大家都去了后院,继续磨制着没人来吃的毛豆浆。
如花就这么站在门外,也听不见里面的动静。这会儿那何老板一定嘚瑟来着,一定祈求如花马上就逃到八公山去吧。想到八公山,如花此刻特别想八公,还有王爷。
这爷可是有点仁慈,只是那几个手下的都不是什么善面。一个鬼脚,脚快的、力大的将何老板踢到了墙根;一个魔手,臂膀上的肌肉少也得有两斤,那刺的蛇身让如花又打了一个寒颤;而另一个面瘫男虽说长的匀称,可那声音就让人毛骨悚然。还有一个一声未出的老者,看着跟董老伯年纪不相上下。如花只对那个爷印象稍好一点。只不过有着这些手下的主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吱----
又吓了如花一跳,那个一语未发的老者探出脑袋“可否每人再来一份?”
如花没有听错吧?“呃?好!好!马上就来。”
撩着裙摆,如花慌慌忙忙的、也是满心欢喜的奔下楼,刚踏出大堂,如花朝着院落大声喊道:“再来一份!客官要再来一份。哦,不不不。是再来五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