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气急败坏,一张脸阴沉沉地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如今我的路步步惊心,前一瞬间单纯无邪围绕着我玩的小师妹居然变成了一个陌生的老妪。这是件令人寒心的事。
我的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心里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师妹,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师姐问道。
“杀?似乎也没什么意义。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为何对我出手。”我有几分茫然。
老妪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的脸色多了一份得意的笑:“想知道我的目的这是不可能,你们这卑贱的族类,有一天会彻底消失!”
她的身形逐渐虚淡,这是毁灭的前兆。
“快,用意念催动镯子锁住她,阻止她自毁。”念嗔忽然说道。
我依言照做,意念与镯子沟通了。它很快显露了效果,像一张无形的囚网困住了那欲毁灭的老妪。
“你以为有用吗?无知的女娃,有一天世界将会匍匐在我们的脚下,而你将会遭受生不如死的酷刑。”她的神色充满了怨毒,身体开始发光发亮,想要燃烧一般。
我心中一凛,她果然不是简单的角色,只是我什么时候惹了这样的存在了?
她那恶毒的诅咒如一条毒蛇缠附在我身上一般,让人心惊。
“继续催动意念,能阻止多少就阻止多少。”念嗔催促。
我将全身的力量催至镯子,那一瞬间它变得如血般妖艳。
老妪的身形渐渐消失,在灼热的火焰中消失。而镯子隐隐透出冰冷的气息,在与这妖异的火抗衡。
烈火熊熊燃烧,老妪的身体消失了大半,还有一小部分被镯子保护了。
“难道她提前就做好了自毁的准备?”我诧异。
“确实,她想得倒是周到。”念嗔感叹。
只听“嘶”的一声,火势开始变小,像被水浇了一般,又渐渐熄灭了。
老妪似乎已经死去,还存在一半的躯体又透出几分气息。
“这是什么生物?”我惊讶地问道。
“六界之外的。”念嗔低低答道,似有一丝缅怀的味道。
“你认识?”在我的印象中念嗔够神秘,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还知道这些事情。
“嗯,很久远的事情罢了。”她的声音有几分疲惫,似乎不愿意提及。
静萱师姐子啊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师妹,你什么时候有了这般法力?这个镯子又是什么?”
“师姐,说来话长。不是我不愿意说,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希望师姐你能把今天看到的事情为我保密。确实,我不像其他师兄妹一样是正常孕育而出的,但我也心存善念,绝不害人。只是,我的麻烦太多了,如果今天这事传出去。你以后能见到的也只是师妹我的尸骨了,或者尸骨无存。”我说得声情并茂。
几分坦诚,又有几分哀求,却也说得不够清楚,因为我不能说,这是我和念嗔的秘密。
师姐露出几分怜悯的神色:“傻姑娘,师姐不会说的。”
我点了点头,冲她微微一笑。
她却是一转身离开了藏书阁,留给我一个人独处的空间。
“扶婴你走过去看看她残余的躯体里还有没有信息?”念嗔的声音又传入我的脑海。
“好。”我缓缓像那具残尸走去。
上面没有血液,更没有狰狞的伤口,只有淡淡透出的气息。
残尸很诡异,像一团飘动的烟云,并没有实质的形状。
我欲用手去触摸一下,手刚伸过去,烟云忽然一颤,露出几分心悸的气息。
我屏住呼吸,死死盯住那团烟云。
突然,烟云中心突然生出一只眼睛,一片死寂的灰,没有任何光彩,冷漠地看着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我腿一软,却是没勇气再去看了。
念嗔唤道:“眼睛已经消失,再过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走上去。果然,眼睛已经消失,烟云似乎褪去了几分光彩,空余几分死寂。
“他们不是六界内的生物,所以他们没有实质的躯体,他们只有意念。他们可以将这种意念寄生在强大的躯壳下,那时他们很难被打败。”念嗔低低说道。
“那——他们与灵魂有什么区别?”我问道。
“灵魂必须依附与身体,他们要身体只是为了迷惑这世界。”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生物?”我久久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过去探探其中的消息,现在她的意念已被她自己除去。不过,我们硬生生给她保留了几缕。”
我小心翼翼探去自己的意念,没有阻碍地与那几缕意念沟通了。
第一缕的意思是“阻碍世间最后一个神的复苏。”声音冷硬而又无情,遥远得不属于这个世间。
世间还有神?我记得书上说的世间已经没有神了,现在怎么还有。难道是天泫?他与莲华上神有几分相似,难道他是他的转世?
种种疑问涌上心间,纠缠在一起,我却没办法理开。
疑虑间第二缕意念涌了上来:“毁了她也不要留给世间。”
声音冰冷而又无情,仿佛九幽爬出的恶鬼一般。
那道声音自耳朵传入脑海,那股寒意却是直窜心尖。仿佛说要毁的那个人就是我。
这两股意念都不够完整,其余的部分已经被老妪自毁,这仅有的两句像死亡的召唤一般,冰冷而又压抑。
“听起来好吓人。”我身上一阵哆嗦,不由感叹。
“确实,不过,他们还需要时间复苏。我们也有时间恢复,可以抵挡一阵的。”念嗔冷静地说道。
“你可以恢复吗?”我问道。
“可以,说起来当年伤成这样还真是不值得。不过他们的伤害也促成了我的成长。你知道吗?我的成长就是先毁灭,再新生。等这次复苏,大概我都不会认识自己了。”念嗔忽然开始感叹。
“我可以帮你吗?”我低低问道。
“正是需要你的帮忙,不过我还是真得感谢他,在你体内植入了轮回印。”
“那又怎么样?”我一阵疑惑。
“你体内阴魂强大,属性偏阴,凡间偏阳,你在凡间将自己的阴气耗得差不多了。”
“那么我会死?”我问道。我在仙界呆了一万多年没有出问题,除了仙界灵气充裕,属性温和以外,师父还经常让我服用他炼的丹药。难道就是为了滋补我体内的阴气吗?
“也算不上,原本,你要去阴间呆个一万年才能恢复。但是现在有了轮回印,你可以直接再活一次了。”念嗔有几分激动。
我明白她的意思,便说道:“待那时我一定助你复苏。”
“好,这是我们的秘密。”她说道。
原本我对自己的情况毫无知觉,现在一知晓,倒也觉得自己精力不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