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期,杜丞欢插入了正德中高一一班。
“正德”是所私立校,也是享誉全城的名校。能走进这里的只有两种生,一是习出类拔萃,二是家庭非富即贵。
每个年级都是按阿拉伯数字的顺序来分班的,每班人数不多不少刚好五十。校在十分重视素质与德的前提下,更重视的还是成绩。
为了激发生奋发向上的斗志,校既现实又残忍的按中国式教育法,以分数来论英雄。前五十名的在一班,五十至一名的二班,以此类推。
也就是说不管那个年级,能跻身一班的都是精中的精,更重要的是一班每一个生的实力都是货真价实的。
校方为了保证升率,不管你多有钱多有权,只要成绩达不到要求想见缝插针门都没有。
自建校以来每一个一班都是雷打不动的五十人,像杜丞欢这样螃蟹横着过来的还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
这也就难免引起有些人的不服气。
所以开那天,杜丞欢一出现在一班,班里顿时炸出了响。
班主任苏舜卿刚把她的名字在黑板上写好,就有人耐不住寂寞,开口说话了。
“我说苏老师,这位是哪条道上的?什么来头啊?一来就插到我们一班,够不够格儿啊?”
她站在讲台前,严谨的目光略扫一圈,看到了几个比较熟悉的面孔。
段继宸告诉过她,顾彻和顾歆,他和段碧菡都是龙凤胎,最可贵的他们四个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的生日。其实,她没有告诉段继宸她的生日与他同天。
所以,在同一个班里看到顾彻和段继宸兄妹她也就不稀奇了。只是为什么没有顾歆呢?
看来,她够不够格儿是个未知数,顾歆是铁定的不够格儿喽。
苏舜卿有些紧张的看了眼说话的那个同。
她没法不紧张,校最高领导人,就说过“高一一班,是一个优秀的‘流/氓’班”。
这种逆天的话,可不是校长杨玉堂红口白牙瞎咧咧的,那是有事实根据的。
她班的生个个是精中的精,可说他们是“流/氓”,也委屈不了他们。
正德名气大,有钱有势的自然就多起来。就她们班,随便一划拉就能划拉出七八个富二代。一个比一个傲娇,一个比一个嘚瑟,一个比一个仗势欺人。
个个有钱,个个有权,个个是大爷大奶奶,她是小虾米个个惹不起。
她并不想接手这样的精英班,可谁让她是新来的,她不伺候大爷大奶奶们谁伺候?
她想不紧张的,她是名老师,竟然畏惧自己的生,这要传出去她的老师生涯还不咔嚓歇菜呀。她想镇静,偏偏就是管不住自己。
不过,苏舜卿心里多少有些庆幸,因为找茬的不是“鬼见愁”顾彻,只要不是这个人,多少她还能应付得了。
苏舜卿故作平静的轻咳一声,刚要说话,教室外面突然乌洋洋的挤满了人,一个个气愤难平,抗议声一个接一个。
“不是说不达分数就不能进一班吗?凭啥这新来的货就直接插进来?”
“就是就是,难道这人给的价钱是天数字?”
“不是说多少钱都不给进的吗?砸钱?谁还没那几个闲钱。“财大就是气粗,口气也跟着粗。
“这根本不是钱的事,这是信誉问题。”
“找校长说清楚!”
“让校长给个交代!”
这里正闹得欢呢,几个人走了进来,带头的正是正德校长,跟着的还有校的几个领导人。
杨玉堂一贯耿直,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为了正德的清誉,也为了自己的清誉,他一向按规章办事。
他是正德的校长,顾儒廷是最大校董。他能坐上校长之位离不开顾儒廷的提携,从他任职至今,很多事上顾儒廷都给了他莫大的支持。
顾儒廷很正直,虽然他的一双儿女就读正德,可他从来不让杨玉堂开小差。
所以,开前夕顾儒廷找上他让他关照一下杜丞欢,他不免有些吃惊。吃惊归吃惊,顾儒廷年不求他一次,难得的开次口他自然要给几分薄面。
“校长大哥,不是说一班是公正和公平的象征吗?怎么?现在不要公正公平了?允许乌七八糟的人染指了?”一个女声高唱“豪迈”之歌。
“-_-|||”校长满头黑线。
这位大姐,你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我五十几岁的老头,你叫我大哥,这……这不合适吧?
“把校公正公平的规矩染指不打紧,校长大人你可不要把不该染指的染指了,人家可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呢?”现在的孩臆想真丰富,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
“哎呀哈!原来校长和这丫的有一腿啊!”这声音不要兴奋,好不好?
“……”校长全身黑线头。我是个清白的人,你们不知道吗。
杨玉堂也算是这个校的老江湖了,像这种生聚众闹事事件他见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见怪不怪。
听着一句一句乌烟瘴气的抗议声,他站在讲台上威严的重重一哼,台下立刻鸦雀无声。
这真是:老鸟一哼哼,小鸟全无声。
见教室平静了,校长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校最近在做一个新课题,看看农村的生和城市的生到底有着怎样的差别,能不能通过环境来改变农村生的差距。对每一个生而言,成绩的高低是由外因来决定还是由内因来主导。这个实验不论对农村生还是城市生都有重大意义。”
“校长,你把走后门的借口说成诗一样的语言,您老真是个伟大的人啊!我好崇拜您呦。”
“就是,我们都知道了,这新来的是拖了顾彻爸爸的关系。”
“……”校长好无语。现在的孩都够神通广大的,还真不好糊弄。
杜丞欢看着人言汹涌的场面,决定亲自面对。这次生闹事主要原因在她,她不能袖手旁观,不能让校长独自应付,更不能拖了顾叔叔的后退。。
她往前一步,朗声、清楚的说:“大家听我说一句行吗?”
“你能说出花来?”一个生说。
“我能不能说出花来,你听听不就知道了。”杜丞欢说。
“那你说,我们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让人心服口服的豪言壮语来。”又一个生说。
杜丞欢轻轻一笑。
“我知道,像我这样横冲直撞的插进一班你们自然不服气。因为我初来乍到,你们怀疑我的能力也是可以理解的,我看这样,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有人叫阵。
杜丞欢扭头看着班主任苏舜卿:“苏老师,校每个月都有一次月考考核对吗?”
“对。”苏舜卿点头。
“那就赌我的第一次月考年...
级排名。”杜丞欢说:“如果我第一次月考名次没达到年级前二十名,别说退出一班,我会主动退出正德中。怎样?”
闹事的人傻了眼,一班的生也目瞪口呆了。
年级前二十啊,这样的名次别说整个高一,就是在一班也算是佼佼者了。这丫的,到底有多自信,居然夸下这么大的海口。
“其实这个赌对你们来说是占尽了便宜。”杜丞欢又说:“怎么着你们在正德也混了个两年吧?校的规章制,老师们的教方法,每一次考试的流程……对你们来说那是门门清。可我呢?初来乍到两眼抹黑,就算对这个校略知一二,那也仅仅只是皮毛而已,那如你们深知骨髓。只是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是留下来还是滚出去,咱们立见分晓。”
这话说得,能把人的满口牙惊得脱落光喽。
“……”顾彻冷着脸瞪着她,真要滚出去,看你怎么办。
“……”段继宸微笑着,好样的。
“……”段碧涵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是我的偶像。
被吸引的还有另外一个人——耿清扬。
从杜丞欢一进教室,他就开始关注她。不得不说这个杜丞欢还是很容易引人注目的,就算第一次见,她美丽的容颜足够慑人心神。
更称奇的是,明明一副天真烂漫纯真像,却能气定神闲的说出让人无法反驳的措辞。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女孩,有胆、有识、有意思。他……感兴趣!
耿清扬站起来往桌上一坐,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风轻云淡的说:
“我说,人家一个女孩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们还咬着不放,还是不是爷们?是爷们的就赶紧回去该干嘛干嘛,不是爷们的大可不要脸的继续待在这儿。”
“我们不是爷们,我们是纯娘们。”
此话一出,立刻哄堂大笑。耿清扬也不由的笑了笑。
“娘们也要有娘们的雅量和心胸。怕失败不敢接招,却又癞皮狗一样的无理纠缠,这样的人,要我说连娘们都不配做。”
最后,杜丞欢的豪赌加上耿清扬的帮衬,所有的人都无言以对。就这样,原本汹涌澎湃的抗议大潮也浩浩荡荡的退散了。
校长的脸不停的抽抽,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会儿估计脑袋也得抽惨喽。
现在的小孩,真不是一般的豪放。什么爷们,什么娘们,还,还,还纯娘们?
老喽,老喽。校长边摇着头边往外走,走到门口,无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杜丞欢。
乖乖,怪不得顾儒廷这么喜欢这丫头,这丫头实在是……实在是……够……女人!
娘们,这样的词他还真说不出口。
这就是杜丞欢入的第一天,风波着实不小,可总算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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