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有多少秘密?一个秘密又可以藏多少年?
——题记
没人知道从小乖巧可爱的王阳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叛逆嚣张。
他掀过小女孩的衣服,打伤过男孩的脸,也不听劝告离家出走,更日日夜夜把自己泡在电脑游戏里。
每次惹了是非回家,王阳光总免不了王翔的一顿责骂,只是那一刻,没人注意到低头认错的王阳光嘴角那抹满足又苦涩的笑意。
被责骂,变乖巧,又一次惹是生非,再被责骂,再变乖,日子就这样重复着,直到王阳光高中毕业。
王阳光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是六月二十八号,王翔一早起来梳洗打扮,穿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
“爸爸,你去哪里?”
“小阳,我去谈生意,晚点回来。”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王阳光觉得父亲竟然十分的……心虚。
吃饭晚饭,王阳光起身准备休息,却看见保姆陈妈和管家张叔扶着王翔匆匆跑了进来,“少爷,不好了,老爷喝醉酒,嘟嘟喃喃地不知说些什么,情绪很激动。”
王阳光急忙扶过王翔,吩咐工人准备热水和醒酒茶,一番折腾,王翔安静了下来。
如果那时候能早点回去,不再在父亲的房间呆着,结局会怎么样呢?王阳光自己都不知道。
然而,命运让你遇到的事情,无法改变,那时候的他从王翔口中听到了一件让他不寒而栗的事,一段被掩埋了二十年的真相。
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宁永县两名小伙子——季建明和王翔顺利通过考试,并分配到了某镇的机关单位工作,他们兢兢业业,,互相鼓励,慢慢做出了一些成绩。
某天,一名女子在机关前大吵大闹,说自己和季建明有了夫妻之实,当时的社会,未/婚/先/孕是被鄙夷又十分轰动的新闻,见事情不对,有人叫了季建明出来,季建明摇头,我已有妻室,岂会做如此有失道德之事?何况我根本不认识她。
女子一听,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拦住她的人,从身上掏出一本书,扔到了地上。
这本《科学论》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你咋翻脸不认人!
女子说完又嚎啕大哭,事情传到机关领导耳中,领导出来看到地上的《科学论》,脸都绿了。
他们的资/产/阶/级思想必须改造。
领导说完当场撤消季建明的职务,并送他到劳/改/所,而女子则被送去了五七干校。
至始至终,王翔沉默着。
不久,传来季建明因急性肠胃炎猝死的消息,当天闹事的女子也被诊断出患有精神疾病。
两个月后,王翔因工作能力突出调至k市,此后,他一步步爬上了市长的位置。
“建明,我早该告诉你那女子偷了你的书,我怎么可以佯装什么都不知?”
“建明,我该告诉你那女子暗恋你如此之久,以致思念成疾,幻想成疯。”
“建明,你知道吗?我恨自己无能,保护不了当时随你而去的小悦,更恨自己夺走了小阳的爸爸妈妈,小阳才一岁大,他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恨呐。”
“建明,你知道吗?小阳已经成年,他长得很像你。”
王阳光感觉自己浑身都凉了,像坠入了冰窟,四肢百骸传来冰冷冷的触感,他盯着王翔,像看着陌生人,心里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王阳光抄起床边的椅子,举了起来。
“你是我杀父仇人,我不会放过你。”
恨意和痛苦的泪水瞬间流出,王阳光走出房门,床边,是被他摔碎变成几段木块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