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已经离开,我依然相信你会回来。
——李云瑶
初生离开后,李云瑶和卓安卿在阳台寻了一处位置坐下,十二月的天气,空气中随处飘着躁动不安的分子。
“安卿,能告诉我今天你怎么了吗?”李云瑶定定地看着卓安卿,道:“你看起来很寂寞,安卿,认识你那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有这样的表情。”
终究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卓安卿垂下眼帘,不由得握了握自己的拳头,他想起宋叔看似无意实则有意让自己逃出卓宅,背后,恐怕也是爷爷的意思。
卓安卿动了动嘴唇,不是他不是想说,而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不习惯在人前表现自己的软弱,可是,为什么李云瑶能够一眼看穿自己呢?为什么会是她呢?
“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李云瑶摆了摆手,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心里却懊恼自己怎么提起这个话题。
“啊瑶,你为什么会原谅我?”抬起头来的卓安卿,平静的表情地让人看不出悲喜,可看着李云瑶的眼神,却带着一丝惶惑。
李云瑶正懊恼着自己,淬不及防地听见卓安卿的问题,表情有瞬间的错愕。
两人之间,沉默在静静流淌,那些被埋藏的记忆,汹涌而至。
忽而,李云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间跑去,身后的卓安卿苦笑着轻叹了一声,然而脸上的笑容还未褐去,李云瑶却又小跑到自己眼前,手里还多了一样东西。
卓安卿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画画的纸,画上的内容他无比熟悉,是那天自己困在小密室里面的画。
“这一张画,是我在你房间里面偷偷拿的。”见卓安卿眼神疑惑,李云瑶解释道:“当时你头疼发作,我去了你房间拿药,不小心便碰到了你桌上的这本素描本。”
李云瑶说着话,眼里却慢慢变得温柔,“刚看到这幅画,我心里又是震惊又是难过。”
“当年,妈妈走后,我恨透了你,恨透了这个虚伪却又权力至上的世界,我不明白为什么人可以为了利益,昧着自己的良心不顾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后来,我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你那里,我一天天地等,也一天天地失望,最后失望变成了绝望,又变成了恨意。”
“啊瑶……”卓安卿只喊着李云瑶的名字,再无其它的话语可以说出开口。
“没关系,安卿。”似乎知道卓安卿要说什么,李云瑶笑笑道:“输了官司,我只想逃离,逃得越远越好,于是清雪陪我来到了这里。”
“安卿,你知道吗?要说是绝望,其实更多的是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是言而无信的人,也不相信自己看人会看走眼,所以三年前子逸告诉我真相的时候,我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像是庆幸,又像是悔恨。” 李云瑶说着忽然卷起卓安卿的衣服,卓安卿左腰下方,一条大约三公分长的伤疤狰狞醒目,“这条伤疤,子逸告诉我是在你偷偷从二楼逃走和保镖们打架时落下的伤。”
李云瑶放下卷起衣服的手,苦笑道:“当年你为了我,负了伤,还被自己的爷爷困住,一定很难过。”
“妈妈的死,我不会责怪于你,但不代表我会放过那名肇事着,现在的我没有能力,可我终有一天,我会扳倒他。”
卓安卿静静听着这一切,所有要说的话终究化作一句轻叹。
忽而眼角一撇,卓安卿望见李云瑶家里的阳台对面约莫十米处的路灯下,似乎闪过一抹人影,收回目光,卓安卿道:“啊瑶,今晚我可以留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