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个人可以很坚强,明明可以抬头微笑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听见蒋展锋的声音,心里的防线就会崩溃?脆弱得一点都不像自己?
——杜清雪
美国,纽约——
“boss,瑶小姐知道了。”
十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眼前被大风吹得头发乱飞的男人说道。
“嗯,我知道了。”男人抿了抿嘴,沉默了一会,道:“杜设计师呢?”
“在酒dian呆着,没意外的话,应该在和瑶小姐在通话中。”
“我去看看她。”男人转过身来,对十九道:“十九,取消一切跟踪。”
十九应了一声,“boss,这样没有关系吗?”
男人双手插着裤兜,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一切都结束了,就这样吧。”男人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
“杜清雪。”男人敲了敲门,也不待门内的人反应,便转着门把手,大步走了进去。
“杜清雪?”男人疑惑地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他随处转了转,随后叹气一声,往门外走去。
“穿那么少,着凉感冒了别找我。”男人神色有些责备,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迟疑,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到了杜清雪身上。
杜清雪正兀自想着东西,忽然听见声音,她抬起头,看见蒋展锋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展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蒋展锋暗自翻了个白眼,杜大小姐,好歹在美国和你朝夕相处了半年,这点小事能不知道吗?话虽如此,蒋展锋还是耐心解释道:“我猜的,你不是很喜欢喷泉之类的东西吗?我在房间找不到你,就沿着门口走到了喷水池这边,没想到还真看到了你。”
杜清雪笑了笑,“这样啊。”
望着杜清雪脸上明显的难过,蒋展锋叹了口气,他揉了揉杜清雪的头发,“怎么了?”
许是蒋展锋声音太过温柔,又或者在这个异乡,蒋展锋是自己唯一熟悉的人,杜清雪鼻子一酸,闷闷道:“关于啊瑶的事。”
蒋展锋嗯了一声,缓缓道:“你为他们感到不值,是吗?”
杜清雪点了点头,“阿瑶上大学之前,一直埋头学习,所以,她没什么朋友。大学入学那天,她在男生宿舍楼里望见卓安卿时,那个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神,我就知道,就是这一眼,阿瑶喜欢上了安卿。”
说到这里,杜清雪停了下来,她看着蒋展锋,道:“你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吧,阿瑶竟然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
“怎么会呢?”蒋展锋道:“爱情从来不分先来后到,喜欢了就喜欢了,没有办法的事。”
望着杜清雪一脸“展锋,你怎么如此了解爱情”的神情,蒋展锋不自然地咳了两声,道:“后来呢?”
“后来,阿瑶就默默关注着安卿的一切,看他喜欢看的书,走他喜欢走的路。”杜清雪望着前方,眼神迷蒙,显然陷入了回忆中,“再后来,她知道了安卿的一切习惯,可能是天意吧,安卿在小巷救了啊瑶,再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说完,杜清雪喃喃道:“我不明白,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既然这样,相遇又有什么意义。”
“杜清雪,你错了。”蒋展锋一脸严肃,他掰过杜清雪的肩膀,郑重道:“没有相遇的话,他们会更遗憾,虽然结局不是喜剧,但至少他们有过回忆,对他们来说,这就足够了。”
“展锋……”杜清雪声音有些哽咽。
“杜清雪,你比我更清楚,啊瑶没有后悔,即使重来一次,她一样会选择遇见安卿。”蒋展锋定定地看着杜清雪,道:“你不是很清楚吗?啊瑶她会等下去,无论有没有在一起,她都会一直一直等下去,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信念,安卿,也一样。”
“我知道啊,我都知道,可是……。”杜清雪红着眼眶,她深呼吸了口气,道:“就因为这样,阿瑶没有哭,她很平静地告诉我一切,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很难过,所以,所以……”
“哭吧。”蒋展锋忽而一把搂过杜清雪,他轻轻地拍着杜清雪的肩膀,道:“无论是你自己,还是替阿瑶和安卿哭,都没关系,杜清雪,有我在呢。”
杜清雪怔了怔,眼泪终于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