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了。
——王阳光
男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全是灰白色的墙。片刻的呆滞后,男人像想起了什么,他猛地起身,却看见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正是昨晚的黑衣男人。
“醒了?”黑衣男人把手上端着的粥放下,他找了一张椅子,坐在了男人对面,“好些了吗?”
“拜你所赐,陈老师。”男人冷冷开了口,“我现在很好。”
黑衣男子一愣,随即一笑,他站了起来,道:“你什么都想起来了,王阳光。”
王阳光哼了一声,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唤醒你的记忆。”陈观之追在身后,道:“可我也没有办法。”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王阳光猛地转身,他盯着眼前的男人,淡漠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当年计划失败,我便投湖自尽。谁知却被人救了上来。再后来,小村庄火灾,我拼死救人,求的也不过是一死。怎奈天不遂我意,只让我失去记忆。”
陈观之只是平静地回望着王阳光,“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吗?”
“难道不是我想要的吗?”王阳光隐隐有些激动,“你知道当啊瑶问我名字的时候,那一瞬间闪现在脑海的‘初生’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可现在,又算得了什么!”
“不,你错了!”陈观之神色沉稳,语气却毋庸置疑,“初生不代表重生开始,他只是代表了你要逃避。当年在廊桥旁边你可以轻易解决掉卓安卿,可最后你放弃了。因为你清楚知道,王翔虽然不是你亲身父亲,但他养育了你十九年,你和他已经有着不可分割的父子情分,其二,你想借卓安卿之手调查二十年前你亲身父亲季建明的事,目的是让王翔身败名裂,可你抚心自问,你难道不是因为骨子里流淌着季建明血缘关系才设计陷害?你清楚,季建明是你亲身父亲,但你没有看过他,更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父爱!”
“他是我的亲身父亲!”
“又如何?”陈观之冷冷反驳道:“从你开始计划让王翔身败名裂开始,你就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不孝不义的境地,所以,你才会放过卓安卿,放过李云瑶,可你唯独没有放过你自己!”
“闭嘴。”王阳光猛地开口,“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
空气中,两人的对峙形成了一抹让人窒息的沉默。
“我只是不想你和我一样。”最终,陈观之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对王阳光道:“跟我过来吧。”
王阳光抿了抿嘴,他盯了好一会,才跟在他后面。陈观之也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王阳光一定会跟上来。
跟着陈观之进了屋子,又拐了拐,两人来到了尽头处的中间的一间房子。进去后,王阳光才发现房间里面幽暗狭窄,王阳光适应了好一会,才看清了屋内的摆设。
屋子摆设极其简单,除了正中间放了一张农村常用来供奉的红木桌子,基本没有了其他家具。红木桌子对着的墙壁上方,挂着两个灵牌。看到灵牌的那一霎那,王阳光一个激灵,他苍白着脸,双手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
灵牌上正写着“王翔之墓”、“季建明之墓”。
“啊翔因为工作太过出色,得罪了权贵,从监狱出来后,他便到了这偏僻的小农村安养晚年,可惜,他终究逃不过死亡的命数。为了这些可笑的官位,他们都丢了性命。”
王阳光的反应早在陈观之预料之内,他淡淡地说完这些话,直接走到红木桌子的旁边,他抽出三根香,点着cha进了香炉里面。
“建明,啊翔,我带小阳回来了,希望你们九泉之下可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