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素宫,夕阳斜照。
菊花丛边,红木小桌上放着两瓶裴启最爱的酒——三步颠。
某人面露难色,看着两瓶煞气腾腾的酒瓶,怯懦的祈求:“王爷,咱们可否品茶?二尤这有西蕃进贡的上品冰山玉蕊。”
“你自己留着罢!”裴王爷只爱琼浆不爱玉茗,食荤不食素。
二尤颤颤巍巍断端起酒盅,抿了一小口,旋即被辣的直拍大腿,眼珠子呛得差点爆出来。
阿海这奴才腿真慢,要个莲子花生还迟迟不回。
“王爷,我们先说好了,若是王爷对的没有二尤好,待二尤百年,王爷要赠二尤一首情诗在二尤的棺材里。”二尤的铜铃眼圆睁,此刻灰中透亮。
“为何你先死?”裴启道,将收获总烈酒一饮而尽。
起落间,裴启注意到二尤左眼下方新生出的朱砂痣。
“不是二尤先死,而是王爷长命百岁,二尤活不来的。”
“好,若是今日你对的比我出彩,我就允你带着我的笔墨下葬。”
大好的天气,这两厢尽说些不甚吉利的话。
“萋萋翠菊露,茗茗三步琼。若是此生误,惟愿错此生。”二尤学着瑾凌王的模样,眯起了铜铃眼,不知不觉中又一杯三步颠下肚,酒酣人却未醉。
这酒,烈,却烈的让人有些痴迷。
裴启眯眼望着落日,彩霞如织,在天际泛着灿烂的波纹。二尤渐渐泛红的脖颈,让裴启忍不住伸手去试探哪里的灼热。
“朝朝冰雪征,茫茫踏蹄归。既是已相负,不如做糊涂。”
裴启对上了二尤的一句,却不若二尤那句那般精彩。
二尤得意的冲裴启挤眉弄眼,俏皮一笑。
裴启摇摇头,故作一脸失意。
“一天别离,二暮朝思,三生有幸,四手交缠,五指紧扣,六瓣飞蝶,七情难耐,八扇窗闭,九支红烛,十全十美。”二尤一鼓作气,语毕俏丽的小脸已经苍白,狼狈呼吸。
裴启目向远方,遥遥望着落日,沉思片刻,吟道:“十两黄金,九菊春夜,八面玲珑,七窍生烟,六神无主,五(妩)媚做作,四脚朝天,三翻几次,二只铜铃,一只二尤!”
“王爷!”二尤羞得只想找个地缝往里钻,地缝没找到,倒是一下子酒气熏天栽倒裴启的怀里。
裴启爽声大笑,再也控制不住愉悦的情绪。
“本王可是在故意输给你啊!”裴启冷脸,摸着怀中人滚烫的耳根,用力的搓了搓。
阿海已经回来了,端回来的莲子花生却没有被动一颗。
“奴才给希瑞王爷请安,王爷万福!”这当儿,阿海慌忙单膝跪地拜见进门的主儿。
裴祯进门,果然看见二尤将头钻进他六皇叔的怀里,两个人一个笑一个羞,好不欢快!
闻声,二尤赶紧起身,晕晕乎乎施礼道:“二尤给希瑞王爷请安!”
“祯儿来了?身体好点没?”裴启先前听说裴祯身体有恙,便此刻关心了一下。
裴祯情绪略显激动,看着二尤和六皇叔并排而立,两人俊才美貌的确般配,这画面一下次刺激的裴祯开口而无言。
“王爷,”二尤察觉出裴祯的额异样,走上前蹲下身,搂过裴祯:“发生什么事了?”
“你……”裴祯欲言又止,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接下来的话,的确是难以启齿。
“你是不是我六皇叔的宠?”
别说二尤,就连瑾凌王听见这话都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是。”
此刻,二尤掷地有声的回答,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了,但所有人都像被震聋了一样。
裴启扬起唇角,眸中凄寒厉厉,神情万分挑衅。
裴祯转头,与裴启对望,眼中杀出一记稚嫩的刀光。
二尤低头,手没有放开裴祯,而是轻柔的抚了几下他的臂膀。
“你到底和谁好?!”倏尔,裴祯转头,冲二尤大吼。
二尤哑然,旋即回头望了一眼裴启,那厢裴启好像灵魂出窍中。
“王爷说哪方面?”
小孩子能懂哪方面!二尤的问题无异于拿鸭子上架,裴祯一下子憋得小脸通红。
“你是和我好,还是和我父皇好,还是和我六皇叔好?”声音稚嫩婉转,引得裴启也饶有兴致的听着二人的问答。
二尤此刻面皮僵硬,似乎是太厚了动不起来,但声音却同样婉若黄鹂:“我当然和瑾凌王最好,我是他男宠嘛!”
裴启听了这话,差点吐血,有种伪胜利的感觉。
裴祯不管别的,只听那那几个字“和瑾凌王最好”,随后气的一巴掌打在二尤的脸上,二尤头被打的偏向一边,而落泪的人却是裴祯。
“王爷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吧,谁叫二尤和王爷好呢!”二尤被打,毫无惧意,依旧嘻嘻笑脸。伸手,还替裴祯拭了拭溢出眼眶的眼泪。
“你……”裴祯话语打结,结巴半晌才说出口:“可是你确实和我六叔最好!我不要和你好,我不要和你好!……”
说罢,裴祯满脸泪水跑出锦素宫的大门,太监下人顿时慌乱一团。
二尤还在原地跪着。
裴启拧着眉头,望着那朵红色的背影,半天没开口。
倏尔,二尤回头,冲着裴启神采奕奕的眨眨眼,转而送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就一辈子做我的小宠吧,永远别上位啊!!”裴大爷怒而叱之,扬扬手臂示意二尤赶紧滚开自己视线。
二尤委屈扁扁嘴,故意抽抽鼻子,进了房间,窝在了榻上。
瑾凌王爷意兴阑珊,将桌上剩下的三步颠全都倒进了菊花丛中。转而叫来阿海,交代了些事情后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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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黑风高,黑云卷舒。
牢中的女人照样夜夜哀鸣,将那叫冤声从井下搬到了天牢。
能听这声音的人,若心里没有很是强悍,定会跟随着这阵阵哀鸣倾诉跌落谷底,失望透顶,痛苦难耐。而秦素娘却自导自演了这曲悲歌,一直唱,唱到精神崩溃。
其实仔细听,期间确实像是有那么两三句歌词,但是是什么却无从知晓。
看守的侍卫听得觉得瘆的慌,想阻止却不敢在深夜见这秦素娘,生怕她一下子变成恶鬼。
秦素娘就这么唱着,声声哀嚎,经久不绝。
周围的蹲在大牢的人倒是听得沉寂,仿佛是在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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