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大街小巷都找了,客栈酒楼茶肆赌场,一个不漏啊!”侍卫跑到裴启面前,跪地请罪。
裴大爷府上丢人了,这事情一下午便在整个京城传开。
瑾凌王爷有令,就是掘地三尺,翻转京城,都要将龙子卿找到。
大言不惭,裴启直接满城下令:“敢动本王的人,绝对活不到日落!”
午后日头已经打斜,整个京城焦躁不安。
木棉盛开的太不是时候,正逢上杀气腾腾的瑾凌王亲自出门搜人,百姓议论纷纷——王爷的人还是赶紧逃吧,否则就这架势,被找到,不死也得脱层皮!
丹烈的铁蹄落在街头小巷的石板路上,在长巷子中回荡出一声声阴森的“哒哒”声。裴大爷一身深蓝仙鹤补服,下朝回来后发现龙子卿不见了,常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出门找人了。
偌大个侍卫队伍,侍卫各个精壮,就愣是找不出那个傻乎乎的龙子卿!
“龙子卿,等找到你,看我不剥了你的皮……”某人骑在马上,牙齿正咬得吱吱作响。
***************
不知名的小花楼,原本都快被别家顶的黄铺了,可今日两大美男莅临,让这楼的姑娘们都沸腾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这等花美男,倒贴有愿意奉陪!姑娘们干脆都涌进龙子卿和栾鸿的那个房间,将这两个美男团团围住。
简直就是如狼似虎!
龙子卿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冲围观他的姑娘们款款一笑:“这么多美人,在下囊中羞涩……”
一句话没讲完便被挤了回去:“诶~这位小爷,咱们姑娘什么时候那么爱财啦?”
“你们不要钱?”某人铜铃眼一下瞪大。
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掩嘴偷笑。
龙子卿彻底懵了。他也想喝醉——栾鸿喝醉了,就只是被一个姑娘将头搭在腿上。还给他理头发,而自己只能在这花楼中被当猴观看。
想着,子卿赶紧拿起酒壶:“姑娘,再给我来点酒吧!”
一个穿花缎子的女子上前,朱唇碧眼,粉面含情。喏喏接过酒壶,却缓缓落座子卿身边。身子一歪,直接靠在子卿身上:“公子可知这喝酒的目的是何?”
龙子卿嗅着那姑娘身上的脂粉味,觉得很好闻。恍惚间鼻孔发痒,紧接着就是一个大大的喷嚏。十分不雅。
有小女子赶紧递上手帕,子卿接过,刚刚将手帕凑到鼻子边上便又是一个大喷嚏。
“子……子卿不知。”一面呼呼噜噜的说着,龙子卿一面用那手帕擦了擦嘴巴鼻子。可鼻孔却痒得异常,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龙子卿憋得眼圈通红,耳根也开始泛红。
周遭的小女子可是各个都高兴了起来,逗着龙子卿,捏捏他的小脸。就差垂涎三尺。
“公子不知无妨,那小女来告诉你就是!”倚着子卿的小女子扭动一下身体,故意在他身上蹭了一下,才缓缓转身。纤指点了下子卿泛红的鼻尖,妖里妖气道:“喝酒啊,就是为了乱.性啊!”
一语落,哄堂大笑。除了神情木讷的龙子卿。
要是王爷在,肯定不会让这帮女人如此嚣张!龙子卿蔑视的一想……不对,王爷。王爷……
这下坏了,龙子卿想到王爷此时定已下朝回到康碧堂,而自己却还在外面悠晃。眼看这栾鸿醉的不省人事,而自己来的时候光顾着找偏僻的小花楼,却忘了记路!
越想越头疼,龙子卿脑中浮现出裴大爷那张俊秀的脸上,满是阴险与戏谑,正咬牙切齿的说着如何要惩罚自己擅自出走的事情,那个样子,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管他呢,气死最好。
干脆就邪恶一把!我堂堂龙子卿,为何要被那姓裴的囚禁在府里??于是乎,子卿强忍着痛痒难耐的鼻腔,豁然伸出手臂将依靠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子一下搂进怀里,哈哈一声,道:“你来陪陪本公子如何?”
小女子一听,二话没说,直接轰出了其余姐妹,忽视掉睡死的栾鸿,关了房门直接过来给子卿脱衣服。
龙子卿觉得好笑,这姑娘真不知羞耻!
眼看上身衣服就要被剥光,子卿却双手抱住胸口,狡黠一笑:“凭什么你不脱?”
那姑娘无语,扭捏了一下,开始解开自己的衣带。
龙子卿细细数着,一件纱罩衫,一件细罗衫,一件……红肚兜。
小女子将手搭在自己的脖颈上,却没有去解开脖子上系着的肚兜丝带。而是转身又靠上龙子卿赤条条的上身,两下肌肤相摩擦,小女子香肩一下下向子卿的胸膛用力顶着。
子卿暗自咬紧牙,勉强挤出一个客套的笑容,嘿嘿两声,无语。
“客官你好羞涩啊!”
“你不要钱,我当然羞涩。”
小女子咬牙,脸色瞬间发黯。倏然将手放在子卿的胯间,猛一施力——
“哎~呀~,小女如此卖力,爷的鸟怎么就是硬不起来呢?”小女子勾魂眼儿贴着龙子卿使劲看,声音缠绵的如蘸了蜜糖。
子卿只觉得那股脂粉味扑鼻,吸气瞬间,猛然一个特大号喷嚏——
“阿嚏!……”
抬头时鼻涕眼泪齐刷刷滑落,子卿双眼泪花婆娑,那副铜铃眼中满满的疲惫。
小女子正欲扶住子卿,却感到周遭一阵冷风吹过,
“哗——”
房间门突然大开,门口赫然立着一大爷。只见那大爷身上绣着一只仙鹤,明显的官府中人;脸色发黑,有点点狰狞,正怒视着房间中上身赤条的男女,整个人却异常平静。
大爷身后就是老.鸨。只见那妈妈脸色也跟着发黑,躬身站在门口,团扇轻轻一晃,房中小女子赶紧穿衣裳。
门口那爷一动不动。眼神如狼如虎,阴狠至极,正盯着房中那犯傻的龙子卿,目不转睛。
龙子卿转头看向门外,灰眸大张,水晶一样空灵明澈。
哦,原来是裴启。
嘁。
“王爷。”木了半天,子卿终于开口,不满之余居然有一丝心慌。
“嗯。”裴启面无表情的闷哼一声。
“你……”龙子卿心虚,鼻中痛痒。一瞪眼。哽住半天。转头,赤溜溜的手臂朝一旁睡死的栾鸿一指,道:“客人睡着了。”
“嗯。”
“呃,”龙子卿尴尬扁扁嘴,再也找不出任何话说。百无聊赖的拾起衣裳,突然间一个鬼畜的想法从脑中冒出,无知无畏,子卿并不觉得王爷有多么恐怖,于是便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王爷。我可以出来泡美人不?”
裴启面色有些石化,双唇紧闭。口中牙齿已经咬紧,但最终却并未出声。
殊不知祥和背后的隐忍才是最最可怕的。
可是某人不知道呀!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被抓了个现形。将计就计,看这王爷能拿自己怎样!龙子卿慢腾腾地把褂子往身上套着,故意磨磨蹭蹭。
裴启站在门口,老.鸨已经退下。退下前还小声说了句:“老奴不打扰王爷和夫人了。”
只因这句话,裴大爷才饶了这只聪明的老.鸨一命。
而房间中小桌旁的那人,却慢吞吞的拾掇着衣裳。
丝质内衫上身。柔软冰凉的细丝轻轻滑过龙子卿指尖。子卿看看身上的新内衫,又拾起外衣。
这件衣服是王爷昨天给自己带回来的,很漂亮的一件白纱衣。子卿突然想起,王爷昨日还特意将这衣服送到自己房里,告诉自己有什么喜欢的款式尽管跟他讲,这件不喜欢,就去换别的样式的。
突然心中一丝暖意拂过,龙子卿弯起嘴角,捧着那件裁剪利落,做工面料毫无瑕疵的外衫,痴怔片刻。
“哼。”有人等的不耐烦。
裴启看着慢腾腾穿衣的子卿,眸中煞气一下子冲出眼眶,两步上前捉起龙子卿,扛在身上。又顺带着将地上子卿的罩衫外衫一并扯住。
龙子卿刚要大叫反抗,倒吸气鼻中依旧痛痒,倏尔一阵咳嗽。
裴启大手一扬,用手中的衣物直接裹住子卿赤条条的上身,扛着人转身便往门外走。
“王……咳咳咳……”子卿慌乱。
裴启下死手狠狠箍住龙子卿,旋风一样转瞬就下到楼下,出了门,一把将龙子卿放在马上。
“王爷,你这是干什么!”
裴启听着子卿愤愤喊话,恨不得瞬间掐死他。可前一刻这么想,下一刻这种想法就烟消云散了——怎么舍得啊!
憋气。
翻身上马,裴大爷以最快的速度解开官服领口的扣子,透了口气。又双手飞速划动,眨眼间用子卿的外衣将他整个人包成了粽子。一切很快就绪,裴大爷手握缰绳,脚踹马肚。
丹烈马顿若离弦之箭,龙子卿霎时间面色如土。
看样这马还是和主人同心的,主人不高兴,马也跟着闹情绪。感叹一句,子卿快马之上缓缓阖上眼。鼻腔中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现在唯一能够嗅到的,只有裴大爷身上的那股恐怖阴枭的气息。
不消一刻便到了康碧堂。
丹烈停下,裴启下马。先是稳稳扶住子卿下马,接着就是牵着龙子卿的手进了康碧堂。
虽然一下午,裴启都没怎么讲话,好像很生气,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责备一句子卿。
但某人该自觉!
龙子卿灰灵灵的铜铃眼张得略显突兀,乖乖跟着下马,任由裴启将自己拉手进门。
日已偏西,庭院中空空,裴启进门后将大门关紧。
“子卿。”裴启终于说话了,唤了声龙子卿,拉他一同坐上院子里的太师椅上。两人虽然都是瘦猴,但同在一张太师椅上却还是有些挤得慌。裴启很自然地躺下,拉过子卿,让他倒在自己身上。
裴启阴沉低迷的情绪让龙子卿只得乖乖行事,老老实实趴在裴启胸膛上,偶尔会听见裴启平稳的心跳。
官服未脱,裴启躺在太师椅上,阖眼间显出一丝疲惫。
“王爷。”趴在裴启身上,龙子卿自然而然将半张脸贴在裴启的胸膛上,抬手轻轻抚上裴启的心口,忽的胸中一阵感慨。
裴启没应声,好像还在赌气。
龙子卿抿嘴偷笑,灰眸弯曲成天边渐现的新月,“王爷别气了,这次是子卿不好。”
至于为什么要道歉,龙子卿也搞不清楚。
但闻裴启轻轻一声吸鼻,吐气间轻轻嗤笑,终于肯转头看子卿。
初春傍晚,寒气渐起。厢房后的白玉兰被火红的夕阳余晖穿过,透出一抹和谐与温馨。
裴启翻过身将子卿压在身下,瞳眸幽深。看着子卿的脸蛋,同样被夕阳轻笼,渐渐透出了绯红。
“龙子卿,我该拿你怎么办。”(未完待续。。)
ps:希望龙阳的努力能博君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