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天的郊游,不到日暮,一行人就回到康碧堂了。门口,太医已经恭候多时了。
裴启眉头紧锁,“他怎么回事?”
宇文太医把了脉,猫腰起身,把裴启拽出了门。
“王爷,这龙公子的脉象和柳巧郎老夫来给他把的脉相比,稍稍强一点,但是,不保证有往那个方向发展的趋势。”宇文太医两条粗重的美貌都快拧到一块儿,神情纠结。
“难不成子卿明儿个就要死了?!”
“啊不不不……”
“那你还哭丧着脸子!”裴启气愤,凶了宇文太医一句,自己心中也不顺气:“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估计是被还魂了才能在活回来,可是王爷想啊,微臣刚刚抹他的脉象,有的时候连脉都没有,这就……”宇文信杰说着说着,开始犹豫。
裴启急了,强压着火气:“到底是什么?!”
“……是……微臣怀疑他,根本都不是个人了!”
“大胆!”
“微臣知错!”宇文信杰赶紧跪下,不敢抬头,却也不能说假话。
“他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他不是能吃能睡,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强硬出口,裴启说到最后,底气却渐渐不足。
那双黑眸中,明显的失意划过。
“是好好的,只是外壳好好的,他体质真的不是一般虚弱。这个老臣早就告诉过王爷,只是他能这样一直挺着,臣也看不甚仔细。”
实在不想再听下去,裴启半天后,勉强摆摆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宇文信杰退下,裴启又是一个人站在庭院中好久。
又是月光渐渐明亮,又是康碧形单影只,又是宇文信杰这个该死的太医过来会诊。
又是,裴启不愿意听见的事情。
龙子卿。你要是死。我就跟你一起死。连一抖没办法挽留的我,活着也着实没了意思。
裴启无奈笑笑,夜风吹过,他拂过掺杂着银丝的长发。裴大爷转身。见背后。那身素衫轻纱的龙子卿就站在他身后。
“子卿……”
“王爷。”龙子卿微笑。铜铃眼半眯:“天黑了,王爷要不要进来一起睡?”
“不要,你过来。陪我待会儿。”
龙子卿乖乖上前,裴启落座花坛上,将子卿抱在怀中。
子卿好像瘦了好多,裴启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手渐渐往他的胸膛探去。
“子卿,我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好。”
子卿低头则连,注视着抱着自己的裴启。长发披散,有一颗裴启竟然觉得子卿近在咫尺却扑朔迷离。
“我们还有没有以后?”
子卿痴怔,半晌,才彳亍开口:“王爷说什么呢?难道王爷不想要我了,准备休了我?”罢,龙子卿故意掩面,做了个小媳妇状。
裴启笑,道:“怎么可能,我真的好想要你。”
“那就好,那王爷胡说什么?”
“没什么。”裴启最终放弃。
两人一同望着月亮。子卿心明如镜,连中纯澈也如月光皎洁;裴启心事重重,遥望月光,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即使是死。”裴启道,双手勒紧龙子卿:“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若即若离?”为什么总是在我爱你爱到死去活来欲罢不能的时候,依然准备拂袖而去,留我一个人永世孤单?
每次都当牺牲品,他裴大爷才不要总是自己吃亏!不等龙子卿发问,他又道:“子卿,你说人死了之后会怎样,有没有另外一个世界,传说中的地狱,西方极乐?”
子卿歪着脑袋,做了个苦思冥想的动作,旋即摇头:“不知道。”
“你不是死过一回吗?”
“是死过,但是我中了莲花蛊,无常大哥根本都不要我!”子卿神采奕奕,不知说的是否考究。
“没用!你不会打他?”裴启假装嗔怒,要了口子卿的肩膀。
“我倒是想他打,可是那无常大哥看起来色眯眯,又很强的感觉,子卿是为王爷守住自己的贞洁,才乖乖没做纠缠的。”子卿扁嘴,狡辩道。
“哦?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王爷客气了!”子卿心情不错,抱住裴启的头,在额角轻轻亲了一下。
裴启享受着子卿呆在自己身边的幸福感,可是这层幸福,永远包裹着一层恐怖的薄雾。
“你说,我要是做了皇帝,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是一个高难度的问题,子卿一下子噎住。
“好处……”子卿冷冷跟着重复,耷拉下脑袋,不准备回答。
“赶快说。”这是个祈使句,可是裴大爷却是很柔情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若说原因吗,能找出来很多种;可是又好像没有理由,就是想让王爷去统治这把江山。”
“什么玩意!”这回事真的怒了,很明显,裴启不喜欢绕弯子。
子卿也知道他的脾气。可是自己真的不愿意说的。
“你要是不说,那我就跟你一起去死。”
“死有那么好吗?死的话,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也去种莲花蛊,然后跟你一起,进不了地狱极乐,然后再去教训那个无常大哥一顿!”裴大爷嚣张,连鬼神都不放过。
子卿吓得赶紧捂上了他的嘴巴,怕他祸从口出。
“怕什么,你要是还不说,我就连阎王老子的娘都要问候了!”裴大爷要挟。
“好好好,那我说了之后了,王爷不准反对。”
“这个遥看情况。对了,是不是你说了之后我就一定要当皇帝了?”
子卿点点头。
裴启这才感觉自己的这笔交易做得不划算,索性将头一扭:“我不玩了,不公平。
龙子卿朗声大笑,看着裴启一副任性的样子,就十分开心。”
“我好像中了降头术了。”裴启继续幽幽道。
“降头术?什么降?”
“情降。”
情降,世间第一大情爱妖蛊。落到谁身上,就马上对情降所针对的人欲罢不能。
现在的裴启,正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降了情蛊一样,心痛,对子卿欲罢不能。
“王爷,情降的话,就是徒有对我有**之求,除此之外,情感都没有了。可是我感觉王爷还是挺心疼我的,所以,王爷多虑了。”子卿安慰,同时蔑视瞟了眼裴启。
“去去,你就是个小蛊虫,钻进我心里,然后控制我!”裴启不满,狠狠依住龙子卿。班婷,又突然想起那件事,那件他耿耿于怀很久很久的事情。
因为以前一直对生死这个话题很敏感,裴启也不经常在子卿面前提起过。可既然今天两人探讨了这个问题,那不妨将自己的心结也拿出来谈一谈。
“你上次寻思之前,说不爱我,一点也不中意我,可是真话?”裴启问道。
“我当真这么说?”子卿惊讶。
“嗯,因为我总是虐待你,所以你恨我。”
“不对啊,”子卿开始回忆:“子卿不是一直都是裴大爷的人,王爷不是一直很宠着子卿吗?”
裴启一愣,脸色阴沉,道:“没有,你为何这么说?”
“难道我那都是幻觉?我记得我和王爷曾经……王爷,情人峰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我要带我一起去的地方?”
“我不记得啊,那是什么地方,我根本都不知道啊!”
对话越来越诡异,两人之间根本都是互相不理解。子卿说出的点点滴滴的回忆,根本没有一件是发生在裴启身上的,到最后,裴启终于开始爆发,让龙子卿严肃一点。
“子卿没有撒谎啊!”龙子卿特别委屈,那些往昔,自己根本都是记得的一清二楚,根本都没有忘记过。
“你当真,我们一起发生过这些?
“对呀,你忘了么,我们两个小时候曾经一起读书,一起逃学,一起被挨打,。还一起捉过蝴蝶……”
裴启的脸色越来越差,龙子卿居然有一段莫名其妙的关于自己的记忆。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冬天的时候带你去北方看雪?”裴启问道。
“啊?看雪?”龙子卿想想,“王爷说什么时候,确定没记错人?”
“……!”裴启内心的不安开始变为现实,难不成龙子卿现在的记忆已经被偷换?那自己呢,为什么他能记住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了,龙子卿,你到底是谁?
裴启之间开始泛凉,而子卿的之间确实温热而异常真实。不知觉中子卿已经我进了裴启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却默默不语。
“你到底是谁?”裴启开始问。
子卿真的开始怒了:“我是龙子卿,裴大爷,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子卿不是你这样的,你告诉我,什么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我讲明白!”
子卿看着裴启,越来越郁闷,不觉得开始挠头。压抑浮于面上,龙子卿刚头痛欲裂:“王爷,头疼。”
裴启顿时慌乱:“行了行了,别想了,我不想知道,不要再想了。”
自从裴启问题过龙子卿这件事情后,子卿便开始变得忧郁,起码当天晚上是这样的。(未完待续。。)
ps:龙总攻已经放弃治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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