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向辰的视线在她精致的五官上略略停顿了下,说:“气色不错,看来你的好事近了。”
唐文馨冷哼了声,看了眼陆锋,视线移到解向辰脸上,说:“这还不多亏你解总裁的得力配合吗!我看解总裁的气色更好呢,不过作为女人我可要提醒你哦,应桔桔那个丫头瘦得跟豆苗似的,你可不要过度哦……(*^__^*)嘻嘻……”
解向辰望着她笑了笑,微微弯腰倾下一身,轻声说道:“她当然不如唐小姐的耐力,呵呵……”
唐文馨一下脸红到脖子根,气结的瞪着他,扭身就进了车里,关上车门,摇下车窗。
解向辰得逞的笑了,靠在车身上,抱着胳膊,悠闲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如何别扭的争吵。只有陆锋一个人在各种手忙脚乱五官纠结,应桔桔始终低着头,绞着手指。
--呵呵,真是个倔丫头!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陆锋似乎放弃了,气愤的猛然转过身朝解向辰这边快步走来,留下应桔桔一个人默默低头站在原地。
解向辰见状,也走了上去。和陆锋迎面擦身而过时,他们对视了一眼,电光火石之间,仇恨和嘲弄,不相上下。
解向辰走到应桔桔跟前,说:“你不是一直很想要解释的吗?怎么不解释了?就跟他说我一直威胁你,不就行了。”
应桔桔慢慢抬起头,她脸上有了几分血色,眸光一闪。
“我只是明白了一些事。走吧。”说着,自己先钻进了车里。
解向辰饶有兴致的瞅瞅她,又瞥了眼远去的陆锋的车,心里想道:女人还真是令人费解的有趣生物。
再次住进日息山的旧宅,应桔桔感觉没有了从前的不自在和压抑。解向辰也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对她呼来喝去各种使唤。仆人们和管家老徐也早已把她当成了半个主人伺候着。她渐渐放松了警惕,但还是忍不住睡觉时反锁上房门,解向辰有时候的意乱情迷让她招架不住。
他和她一起坐车上班,一起下班回来,一起用餐,然后上楼互道声晚安,各自回房间。只不过,进了房间以后,应桔桔常常会站在窗前望着暗黑的远处发呆,而解向辰,也常常站在窗前默默凝视着夜幕上零落的星星。
应桔桔说,以后不用麻烦单独给我做中餐了,我跟你一道吃,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隔着长长的餐桌,解向辰打量了她一眼,微笑着点点头。
日子悄无声息一天天滑过。已然入秋,日息山到处一派秋日萧瑟景象。应桔桔坚持跟着他上班了一些天,终于提出来,说不想上班了。
解向辰没有问原因,说随便你,寂寞的话让阿丽陪你去海边走走。
应桔桔感激的笑了。这些日子,她吃好喝好,却没见长肉,脸颊深陷了下去,眼窝处的黑眼圈愈加明显。
她关了手机。白天不想踏出去一步,除了下楼吃饭,她整日的待在自己的房间,要么睡觉,要么醒着。
和华宇的商战,几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解向辰每天都回来得很晚,早晨又很早出去,几乎一天都见不到应桔桔的面。
阿丽忧愁的望着应桔桔似乎越来越单薄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刮走,她不停的劝说应桔桔下楼走走,说我们一起侍弄花草啊应桔桔你不是也很喜欢花草吗?
黑暗中,应桔桔含着笑望着她明媚的双眸。曾几何时,她的眼睛也是明亮的,就像陆锋说的,像夜晚最亮最美的星星。她说阿丽,你真美。
阿丽微微一笑,说应小姐你更美啊。下楼吧,外面阳光很好呢,我们一起去海滩边看看。
应桔桔于是就摇头,然后转过头望着紫色窗帘紧闭的落地窗,沉默不语,仿佛一下子就忘记了阿丽的存在。
阿丽每天早晨等应桔桔醒了,会把窗帘拉开让早晨的阳光照进来。可是等阿丽一走,应桔桔就把它拉上了,关得严严实实。几次以后,阿丽叹着气,只好不拉开了。
如果不是应桔桔再三恳求她不要对解向辰说任何有关她的事情,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待着,阿丽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对解向辰说了。她不知道应桔桔到底怎么了,这次又没跟先生吵架,两人似乎相处得很好,为什么应桔桔精神状况会这么差呢。
阿丽忍不住对父亲徐管家说起应桔桔的事,徐管家沉yin良久,说你只管照顾她,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又过了一个星期。这天早晨,解向辰难得的没有早早出门。用过早餐,他抬头看了眼挂钟,上了楼。站在应桔桔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说:“桔桔,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里面没有动静。
解向辰顿了顿,伸手去扭把手,发现从里面锁了,不由得皱起眉头,一丝不安在心头升起。
“桔桔?”他重重敲了下门,再要敲时,房门打来了,应桔桔穿着睡衣打着哈欠,站在那,望着他含糊的笑。
“总裁,早啊!”
解向辰心中一动,忍不住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宠溺的说:“都快中午了还早,快去刷牙洗脸下来吃早饭。对了,今天我不去远解,你有什么想玩的地方,好好想想。”
“嗯,好。”应桔桔慵懒的伸个懒腰,转过身进浴室去了。解向辰视线扫过房间,在平整无纹的床上定格了一秒。
他慢慢走到房间里面,在大床前停下,拉开被子在床上摸了摸,冰凉。
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他望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温和的目光慢慢变得深邃,冷冽。
昨晚晚餐后应桔桔上楼,徐管家跟他说的几句话再次清晰的浮现在脑海:先生,应小姐这段日子虽然吃喝正常,可是她一直不大愿出门,总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个人瘦了一圈。阿丽担心应小姐身体,劝了好多次让应小姐下楼来走走,应小姐都不愿意。
应桔桔拉开浴室门,氤氲的水汽冒出来,她擦着头发,一抬头看到近在咫尺面无表情的解向辰,吓了一跳,不自然的笑道:“我还以为你下楼了呢。”
解向辰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
应桔桔有点尴尬,扭头望了望房间各处,走开来,随意说道:“今天你休息啊?呵呵,难得休息一回,在家不好好休息,还跑出去做什么……”
“你不想出去?”解向辰在她身后冷冷说道。
应桔桔心神一拧,走到床的另一边,回过身望着他微笑道:“没有啊,我无所谓的,如果你想出去,我陪你。”
“不用了,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回远解处理。既然你不想出去,好好在这待着吧。”解向辰不紧不慢的说完,缓缓走了出去。
“老徐,备车。”
“是的,先生。”
……
应桔桔愣在那,手上擦头发的动作不觉停了,无力而缓缓的坠一落,毛巾落到地板上。她牵了牵嘴角,无力而苦涩的笑了:“……何必呢……”
下午回来,解向辰从车里走出来时抬头看了眼楼上应桔桔卧室的落地窗,密不透风的一整面淡紫色,平展的眉不禁微微皱起。
站在门口轻敲她房门,应桔桔开了门,站在门口,见是他,虚弱而努力的对他笑了一下,说:“回来了?”
“嗯。下来,我陪你去花园走走。”他的语气温和,隐隐透着不满和不容拒绝的威严。
应桔桔几乎快忘记了他是这样的--气质上天生的威严尊贵,神态举止永远优雅又冷漠。
优雅又冷漠的妖魅男人。
“好,等我换衣服就下去,呵呵……”
“外面有些凉,加件披肩。”他扫了眼她单薄的身子。
“嗯!”她浅浅的笑了。
花园里,老徐正带了几个仆人在修剪,清理掉进花木丛里的落叶残枝。花园四周只围了简单的木篱,风雨阳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洗礼,木篱的色泽变得深深浅浅,纹理也不大清晰了。
老徐恭敬的和应桔桔打招呼,其他几个人仍旧低头做着手里的事情。应桔桔含笑回应,然后转过头小声对解向辰说:“你看,那些菊一花开得多好看呐,颜色好多!”
解向辰的视线移向她手指的方向,各色珍贵品种的菊一花争奇斗妍。
“喜欢菊一花?”他问。
应桔桔微笑着点头,说:“是的,我妈从前最爱菊一花,也像这里一样……种了好多。”她乌黑的眸子闪了闪,光亮黯淡下去,神情怔忡的望着那一丛丛姹紫嫣一红。
解向辰凝视着她,若有所思。
回过神来的她,见他专注的望着自己,对他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他也微微勾起唇角,浮起淡淡的笑痕。
这时阿丽端过来花茶和点心,放到外面的桌子上摆好。花茶用的花卉几乎都是用的花房和花圃中的新鲜花草。下午这个时间用新鲜的茶点,从解向辰的母亲住进日息山开始,一直延续了下来。
刚好应桔桔也觉得累了,便和解向辰一道走过去坐下,拿起茶壶倒茶喝。“我来吧,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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