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歌渐渐不去反抗,紫到深邃的双眼空洞无神的大睁着,四肢无力地垂在床沿上,静悄悄如同一具了无生气的死尸任由同寝摆布。
同寝对着这毫无动静的身体很快就没了兴趣,做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青歌满身的伤口,满意地舔舐了一下双唇,反手捏决,那套墨色金丝的衣服已然在身上,甩手迈出结界,头也不回。
同寝大步流星地向九皇子殿走去,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让他不由皱了下眉,他猛地停下,没有动一下,只是眼睛朝千华殿上空的一片云彩冷冷一笑,结界砰然崩塌。
“啊。”禹月只顾低头一心想赶上同寝,不料却撞上了同寝的背,羞红的脸上更多的却是恐惧,“啧。”同寝凑上前来,禹月感到自己的心几欲跳出身子,赶忙护住腹部,一阵风刮过,禹月飞出去老远,重重砸在地上。
“本太子可不喜欢聪明的丫头啊。呵呵!”同寝侧着头转身消失在长廊,禹月捂着胸口疼的几乎背过气去,却仍是咬着牙撑起单薄的身子,哆哆嗦嗦捏决跟上同寝。
千华殿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天阴沉的可怕。上空的一片云彩陡然消散,天后的身影渐趋清晰,她朝着同寝消失的方向狠狠握紧了双拳。疾步进入殿中,只一眼就见到了青歌浑身**着,那双空洞的眼正望向自己,却映不出半点光亮。
天后的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小洛儿……”她抖着双唇跌跌撞撞着冲到青歌的床前,把青歌死死抱在怀中,头捏在青歌脸上,泪水不断划过打在青歌的脸上。反手搭在青歌纤细的手腕上,一股温热的暖流从天后体内不断流向青歌的体内,她的脸上才有了点生气。
天后帮青歌穿好衣服,抱着青歌轻轻哼唱起一首悠扬的歌曲,如同清风拂面。听着歌,青歌渐渐有了反应,疑惑地转过头来盯着天后,张开满是血块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母亲大人?”
歌声戛然而止,天后低下金叉玉饰的头看着青歌,哽咽着:“对不起,是母亲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小洛儿,不怪母亲吧?”
青歌笑了,笑的如此灿烂,“小洛儿一直就觉得母亲还活着,原来您在这儿,只要您活着就好。”
“好,好。”天后吻着青歌的额头,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将她抱的更紧了,轻轻摇晃着身子,如同小时候一样,望着漫山的杏花,哼着那首青歌最爱的歌谣。
天后一直陪在青歌的身边,直到同寝再次到来才匆匆捏决消失,同寝闯进门来,扫视了大殿“哼”了一声就扑到青歌的身上,扯着青歌的衣服不还好意道:“这衣服挺好看的,可就是颜色太淡了,白不拉几的不够喜气,让为夫帮你脱了吧,啊?”青歌安安静静坐着,任由周身的衣物成了碎片。
日复一日地看着天从黑到白,白到黑,整个三十三天都笼在一片无尽的荒凉之中,天帝只会傻笑,天后只躲在后宫再不露面,而九殿下同寝,只会往千华殿跑。
千华殿的结界早就没有了,进进出出那么多侍女可是青歌再也没想过跑,呆呆傻傻地坐在镜子前,不断梳着自己的长发,变出那身血红的嫁衣穿在身上,自言自语:“奚哥哥,青歌这么穿好看么?今晚我们就成婚了,嘿嘿嘿……”
每次同寝来就会看见青歌这幅美到极致的模样,双眼迷离地看着自己,可是嘴里永远唤着百里奚的名字。
“奚哥哥,你来啦,青歌好像你。”青歌将双手绕在同寝的脖子上撒娇道。同寝盯着青歌的眸子,用力抓住青歌满是伤痕的手臂,“疼,奚哥哥你轻点。”
同寝恨恨地咬着牙,“奚哥哥!奚哥哥!你一口一个奚哥哥,去你个奚哥哥!”同寝用力一推,毫无防备的青歌重重摔在地上,“啊。”她捂着已经明显隆起的腹部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脸,汗不断地滴下来。
“殿下,您……”匆匆赶来的禹月一下跪倒在青歌的身边,把手放在青歌的腹部,柔和的光晕下青歌终于慢慢平息下来昏昏沉沉地睡去,禹月将她抱回到床上,仔细掖好被角。
“哼,这种事,你少管!”同寝不悦地一甩袖子“碰”一声摔门而去,留下禹月皱起眉头看着青歌在睡梦中笑出了声来。
同寝一拳砸在金柱上,看着粉末“噼噼啪啪”地掉了一地,他低下头对着自己的力量感到莫大的困惑,还不能驾驭?
“老家伙!”他愤愤地一甩袖来到了千灵宫,当他欣赏到天帝早已溃烂的嘴角时忽的就笑了,“老东西,让位吗?”一个响指,天帝浑身一触,安逸的笑容霎时满处无尽的怒火,哆嗦着嘴,含糊不清却掷地有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你休想!”
“呵呵,”同寝侧着脑袋笑道:“会有的,很快!”他有足够的能力将天帝如同蝼蚁般玩弄在股掌中,他有大把的时间和天帝耗着。
同寝踏着云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愤愤的望了眼千华殿那一团仍未散去的喜气,朝着站在角落的禹月不禁“哼”了一声,重重关上了门。就在这时,一股金色的光芒急速飞来,一个转眼就如同利刃般穿过了层层结界。
极为克制的灵力在千华殿的四周弥漫着,“青歌!”百里奚一个箭步紧搂住了青歌的肩,青歌木讷地缓缓抬起头来,麻木空洞的眼睛中漫起了一丝生气,“奚哥哥,我,我……”一语未完,泪如雨下。
百里奚急的一把抓住了青歌的手腕,青歌疼的一阵抽搐,“怎么了?”他将青歌的袖子扶上去,“不要!”青歌手忙脚乱地想去遮掩自己一身的伤口,但如此触目惊心仍旧被百里奚看见。
“同寝干的,对不对。”百里奚的声音中阴郁地如同暴风雨前般的沉寂。青歌默默低下头去,这段时间所受的苦一下涌向心头,她只想好好哭一场。
“我要去找同寝。”青歌猛地抬头,睁大了惊恐的双眼抓住了百里奚的袖子,正欲开口,盘古的身影从玉镯中浮现,只右手轻拍百里奚的肩,百里奚就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随着盘古的消失那股巨大的灵力从百里奚的手中涌现。
百里奚缓缓睁开了双眼,双眸是异样的流光溢彩,青歌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呼呼喘着气。百里奚亦是盘古伏下身来,将温热的手掌放在青歌隆起的小腹上,金色的光晕从掌中散去,丝丝缕缕地缠在青歌的腹上。
翻江倒海的疼痛从青歌的腹中传遍了全身,她忍不住想向后逃离,可身子却冰凉凉如同一具尸体,纹丝不动,就连喊也发不出半点声来,她只能在心中撕心裂肺地喊叫。
与此同时,十八冥府的判官府内,判官夫人正在为卫律研磨,和青歌同样隆起的小腹猛地传来一阵绞痛,她捂着腹部蹲下身去,砚台随之跌落。
“夫人,你怎么了?”卫律吓得赶忙扔下手中的文书搀着自己的妻子,他感到自己妻子剧烈地颤抖着,极力蜷缩起身子“哧哧”喘着粗气。
卫律吓得慌了神,这可如何是好,“夫人,夫人!”一个劲地叫唤,“来人呐,来人!”卫律大声地朝殿外喊着,还未等冥使到来,判官夫人传来极微弱的声音:“夫君,没事了,我没事了……”话语间,手中已是汗涔涔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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