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把刀刺下去。沒想过给自己留后路吗。”时天面无表情的看着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古辰焕。“你现在。可真蠢。”
古辰焕呼吸吃力。他手撑着地面。想立起上半身。可刚起一半。身体又突然失力的倒了下去。更多的血从伤口处流出。古辰焕的脸色越发苍白。
若沒有足够强硬的身体素质以及意志力。古辰焕早就失去意识了。
“我只是想救你什么都沒想”艰难出口的声音断断续续。古辰焕的一侧脸浸染在血泊里。他吃力的睁着眼睛看着站在身前的时天。第一次。他体会到了何为阴暗的绝望。其实他早该明白。他和时天之间的宏远巨隔。永远不是简单的温柔相待就可以一点点挽回的。“很高兴吗”古辰焕苦笑着。“你让我变那么蠢你用我对你的爱报复我”
其实即便是此刻。还依旧愚蠢的在想。这两刀。可以让时天原谅他吗。
“爱。”时天突然大笑起來。“古辰焕。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就算是要死了。你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感情有多肮脏吗。把你所谓的爱的人折磨成一条连狗都不如牲口。这就是你对爱的信仰吗。啊。”长久压抑在心的憎恨与强烈的恼怒滚滚冲上大脑。仿佛某处撕开了一道口子。沸腾的一切都从此处冲涌而出。“如果你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而要用那么多手段羞辱我。古辰焕。你从始至终都把我当作你的玩具。你把我四年前的古辰焕毁的一干二净。我恨你。恨你羞辱我。恨你逼死我父亲”
“不是不不是”古辰焕的手缓缓的爬动在血液中。终于触碰到了时天的鞋尖。他急切的想解释。却虚弱的快昏迷。“我只是只是想你在我身边在我身边就好只是怕你会会走我不想一个人你总想离开所以我才”
时天从未见过如此狼狈和弱小的古辰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个阴狠城府。势可一手遮天的黑白大佬。此刻奄奄一息的倒在自己脚边。濒临死亡时。拼命想说的。居然是这些沒用的废话。
时天缓缓蹲下身。双手紧紧握着刀柄。抬起手。刀尖直对向古辰焕的颈部。双目渐渐无光。时天的笑容充满绝伤。轻声道。“去死吧古辰焕。去向四年前的你赔罪。你死了。我也。解脱了”
“少爷”
古辰焕沙哑的唤出一声。时天的手如被钉在空气中一动不动。胸膛激烈的起伏。时天的双手开始剧烈的颤抖。
“少爷”古辰焕轻声低唤。手终于拽住了时天的衣角。此时他的双眼因身体失血过多而几乎失去焦距。“我死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静默的空气中。古辰焕的声音如穿刺人心的绵针。
如果我死了
你一个人。怎么办
泪水就这样毫无预兆的从眼眶中流落。滴在了古辰焕的手背上。古辰焕的手缓缓松开了时天的衣角。垂在了血泊中。
“对不起”虚浮飘渺的声音缓缓消失。古辰焕闭上了双眼。呼吸似有似无。
时天的刀依旧被定在古辰焕身体上方。双目已被泪水模糊。时天终于哭了出來。
他心里的恨永远不是古辰焕一句道歉可以化解的。
他想挽回的东西。尊严。父亲。永远不会因为这个男人的忏悔而回來
他依旧强烈的恨着他。可是。他下不了手。
即便曾在脑中幻想了无数遍。此刻也沒有勇气。去刺下这最后一刀。
呯的一声枪响。
突然而來的子弹打穿了时天的手背。时天手中的刀飞落在地。时天痛苦的握着流血不止的手。然后身体突然被人从身后粗暴的架了起來。
“*操。*操。”
望着已经昏迷在血泊中的古辰焕。周坎面目狰狞。狂暴的如头野兽。他连爆几声粗口。随即迅速脱下身上的衣服摁在古辰焕的伤口。
进來的几个手下几乎都一脸惊慌。救护车來的时候。周坎还在不停的喊着古辰焕的名字。可古辰焕依旧双目紧闭。一直沒有任何毫无反应。只有那奄奄近失的微弱呼吸还提醒着众人他还活着。
欧阳砚也紧急赶了过來。古辰焕被他带人抬出电影院后。恐惧与愤怒无处宣泄的周坎。转身朝着被两个手下像犯人一样反扭着手的时天挥拳。但却被许域阻止了。
许域面无表情。“他由辰哥处置。”
“妈的。老子真想现在就弄死他。”周坎情绪很激动。一路陪古辰焕打拼过來。周坎已然将古辰焕当作自己的亲生大哥。“我他妈就知道。这臭小子是个害。操。辰哥是不是上辈子欠他们时家的。”周坎越说越激动。突然伸腿去踹。“你他妈怎么不陪那个老家伙一起死。要不是辰哥护着你。你他妈早不知被人弄死多少回了”
许域单手拽住周坎。这才沒让周坎伤到时天。
“带他去包扎。然后关地下室。”
许域说完。手下带着时天离开了。
时天脸上一直沒有任何表情。漆黑的瞳仁不见任何光度。他一直微垂着头。半睁着眼睛看着地面。模样。如同一个幕垂晚年的老者。
最佳的复仇时机已经被他亲手错过。他现在沒有任何资格去怨恨和后悔。那股复仇的信念也仿佛在恍恍惚惚中变的破碎。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在最紧要的关头。变的那么懦弱。
这份死都无法化解的仇恨。为什么会在那一瞬间。变的那么摆浮不定。
他不会原谅古辰焕。而且从今以后。也不会再原谅自己。
时天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少天。最后手部的伤口都已愈合了一半。
这段恍恍惚惚的日子里。时天的大脑多数时间都处于一片空茫的状态。仿佛去想任何事都会让身心陷入疲累中。
虽与外界失去一切通讯。但时天知道。古辰焕还活着。
否则他的手下早要了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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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欧阳砚如何劝阻。古辰焕还是在伤口未痊愈的时候就离开了医院。
古辰焕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他一句话也沒说。只径直的走向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