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友……”道长叫我不应,便轻轻的扯我的衣角,是我走神了。
“啊!抱……抱歉,刚才仙友说甚。”抱歉的朝他拱拱手。
道长暗暗想这位仙友莫不是同这位海域大王有些渊源,否则为何老是看着他走神呢!只是这群仙宴,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随便能来的……
“贫道是问仙友是从何方而来,何以这般面生,之前未曾见过。”
是从何方而来,我能属于何方,不过是替代他人而来,随口道:“我是替我家主人重渊神君而来,他目前尚在闭关,着实不方便前来,我一小小侍女、仙友看着面生也是常理。”
道长一听,脸色惊讶,一丝慌乱赶忙站起身来:“原来是沧海一滨神君之处的仙侍,小道失敬、失敬。”
许是这位道长的反应激烈了些,感觉殿内一道道目光向我的方向看过来,我赶忙回了他一个礼拉他坐下……
他可能是非常崇拜重渊,不停的问着各样的问题。
“神君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神君他老人家几时出关、”
“几时能去沧海一滨拜访他老人家……”
等等,诸多的问题,我只能随便的敷衍一下,任凭殿内仙女翩翩的舞姿和天籁的仙乐失了兴致,但任然感觉得到一道冰冷的能让人坠入万年冰川般的、如利剑般可以将我千疮百孔的凌厉目光时不时的瞟过来,让我有些害怕,有些无法呼吸、这种感觉让我越想装作平静,内心越是澎湃,如同潮汐一般,让我喘不过气来。
端酒盏的手都有些颤抖,不明白,明明他是我全族的仇人,我何以倒是这般的怕他,让我平静三千年的心如此的不受控制,甩甩头……努力的让自己镇定,让端酒盏的手能保持平衡。
“仙友、你……没事吧!”
见我许久未回答他各种关于重渊的问题,道长语重心长关切的问道。
我紧紧一手端着酒盏,一手稳住酒盏的姿势,却迟迟没喝,只是这样维持着平衡,着实有些奇怪。
“啊,没……没事、”撩开面纱,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转过头尴尬的对着道长道:“仙友,这玉酿的劲可着实大了些,我有些头晕,许是醉了、先出去走走,您继续……”然后快速的离开宴席,不理会道长诧异的目光。
身后的道长疑惑的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这玉酿的劲大吗?”
玉酿本是清淡之物,酒量大的神仙方才有千杯不醉之说,我这几杯便说头晕,他这疑惑也是常理之中。
天宫的风景着实要比沧海一滨美,光这瑶池里的芙蕖,每一株都是醉心的绿,硕大的芙蕖叶是海域的几倍,瑶池内笼罩一层淡淡雾气,淡淡的五色瑶池发出柔和的彩色光,一群彩色的鱼儿在里面欢快游淌,一阵微风过、带着轻柔淡淡芙蕖花香的风,充满了生机,不像沧海一滨死气沉沉。
这种熟悉的气息似乎和三千年前一样,格外真切,幽长、仿佛记忆缠绕。
那日,龙玄月静静的站立在龙宫后庭的亭子里,一动不动的望着一池的芙蕖沉思,模样认真、不苟一丝言笑,还紧紧的蹙着眉……看见他如此认真的思考,不知为何忧虑,忍不住想要作弄他一下。
“猜猜我是谁、”故意将声音压的很低,蹑手蹑脚的从后面捂住他的眼睛。
手还没捂住他的眼睛,只觉得眼前一晃,被人从后背拍了一掌,力虽不大却足够让我重心不稳,狼狈不堪的跌入池子,弄的一池的浑浊。
虽说是水里的生物,可这突然跌入芙蕖池,喝了几口浑浊的泥水,呛的连连咳嗽,狼狈的站立到水面。一头水草斜斜的挂在我的发髻上,浑浊的泥水滴答答的从发丝上顺着脸往下滴,全身湿透的纱衣紧紧的贴在身上,我瞪着圆眼,怒气冲冲的指着他:“你……你、你……太过分了,居然把我推下这浑浊的芙蕖池。”
许是当时的摸样着是滑稽,他一改昔日的眉心深锁,爽朗大笑出声:“哈哈哈……”
从来见他都是一副眉头深锁,不苟言笑的摸样、以为他天生不会笑,原来他是会笑的,而且笑起来是如此的好看,像九天之上的太阳,照亮所有阴暗的角落,笑的能让我迷失自己,只想跟着这个笑容走。笑的亦如秋天的落叶,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原来你是、会笑的……”我嘟着嘴,心里却是美美的,暖暖的。
轻触着他伸过来修长的手,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如一汪清泉在心上荡然开来,温温暖暖如沐春风……
他轻轻刮了下我的鼻梁,摘下发髻上的水草,倒是有几分宠溺的味道:“看你以后还会不会这般毛毛躁躁的,躲在我身后。”
看着他如此得意的摸样,在看看自己如此惨兮兮的摸样,一个恶作剧的想法从心里冒出来,脸上却是挂着甜甜的笑容,在想恶作剧的作弄他一下,拉过他的手臂,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故意拖的、甜的起腻的的声音撒娇道:“月哥哥、你笑的真好看,铃儿好喜欢你笑,你以后常常笑给铃儿看好不好。”
只觉得他身体有些僵硬,眼里却是多了些许的柔情,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怎么,人家这样很是狼狈吗?”
“没有,只是还未曾习惯你这般……”
“这般什么,这般对着你撒娇是吗?”
曾他大意,乘机离开他的怀抱,说真的、他的怀抱温暖、安全,感觉有他在什么也不用怕,至今仍然让我迷恋。
腻腻的声音也只有在我父王母后跟前撒过娇,很是管用、把一身的污泥蹭在他白色的玄衣上,等他反应过来,我早也离开他的怀抱,逃之夭夭。
“你……”
“哈哈哈……,叫你把人家推下这浑浊的芙蕖池,让你也试试这污泥弄脏玄袍。”
留下一脸愕然,却无奈摇头的他……
不知不觉眼睛有些发酸,以为自己用三千年遗忘了他,那也不过是欺骗自己,就这么一眼回忆全然勾起,恍如昨日一般清晰,每一处都是伤,还伤的如此的深、轻轻触碰都是如此的疼,疼的快要窒息。
“为何!你为何要拒绝赐婚、都三千年了,难道你还无法忘记紫金铃……”一个带着悲情、有些哀怨的哭腔的声音从假山后传出,是她的声音、若水,虽然隔了三千年,我依然可以清楚的分辨出她的声音。
我赶忙移步躲入假山的一侧,映入眼帘的一个熟悉的背影、让我心漏掉两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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