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颜一袭话说得颜若水脸红脖子粗,正要发怒,夜颜忽然又笑意盈盈的打击她。
“别生气哦,生气容易生皱纹,要是长了皱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可真是……啧啧!”话点到为止,不过仅仅这话又让颜若水气得脸色铁青了。
在店员震惊的目光中,夜颜拉着唐果出了半生缘服装店。
“天啦,没想到那么好的一个女人竟然是第三者!”
“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长相那么平庸的一个女人还能抢别人的未婚夫。”
“对啊,你说那个男人是不是脑子坏了?她未婚妻那么漂亮,跟仙女似的,他竟然瞎了眼找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
“谁知道呢,而且那女人个忒不要脸了,居然敢对正室如此嚣张,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是啊是啊,我对于男人偷吃这件事,我不是醉了而是醉生梦死。”
……
才拉着唐果转身,半生缘里的店员以及其他的一些顾客开始对夜颜议论纷纷。夜颜转身的瞬间,盈盈的笑意瞬间被一抹寒冰所取代。唐果很是担忧的握住了夜颜的手,她知道夜颜的脾气,店里的那些人如此议论她,唐果生怕夜颜一个生气回去将半生缘服装店里的人都给打残了。
唐果这次是杞人忧天了,夜颜笑着看向一脸担忧的唐果,她可爱的反应将夜颜心底的阴霾一扫而光。心情愉悦的和唐果又逛了几家服装店,夜颜却觉得累了,于是与唐果在二楼的一间咖啡厅里坐了下来。唐果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夜颜只是要了一杯开水。
“颜颜,你和小江在一起开心么?”唐果看着默默低头喝开水的夜颜问道。她嫁给季熙贤后,在季熙贤多次的强烈要求以及可以纠正下,唐果把对江流羽的称呼从学长改成了小江。
放下手中的水杯,夜颜抬眸看着唐果,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开心吗?”
唐果一怔,不知道怎么回答。夜颜给人的感觉是无拘无束的翱翔于天空的鸟儿,是不畏风暴不畏烈日在高空翱翔的雄鹰,可是现在江流羽却将她留在身边,折断了她的羽翼。对于一只向往自由的鸟儿而言,双翅折断了,生命不止还有什么意义?唐果觉得夜颜并不快乐,毕竟做圈养的鸟不适合夜颜,夜颜的心也不允许自己做一只金丝雀。
“既然不快乐,你为什么不走?我知道你向往的是自由,而不是现在这种生活。”
夜颜笑,笑得璀璨,不经意间眼泪却掉进了放置在面前的杯子。她伸出一只脚,脚腕上是江流羽亲自给她戴上的脚链——囚心。
“这条脚链里面装有定位器,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会知道我的行踪。既然逃不掉,我为什么要浪费精力和他玩捉迷藏的把戏?”
夜颜说得满不在乎,只是颤抖的唇瓣显露了她的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强烈压抑自己的颤抖和升起的一股恨意,夜颜看着唐果震惊的表情,又缓缓的道:“如果真要逃也不是没有办法,死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我的心在他身上,即使我人逃了又如何,人逃走了,心不在自己的胸腔里,也不过是另一种更惨烈的折磨,我何苦为难自己的心?”
又是一阵沉默,夜颜的话唐果无可反驳。喝着咖啡,唐果第一次觉得卡布奇诺是如此的苦,苦到心里去了。
“他让我劝劝你,说是你近来状况不是很好,几乎吃什么吐什么。”唐果又缓缓的道。
“是想让我去做妇科检查吧?”夜颜笑,笑得落寞,“你也不用劝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可是……”
“糖糖,我从来都不会拿我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不相信我?”
夜颜是个倔强的人,打定了主意通常情况下不会改变,她不愿意去医院,唐果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唐果由始至终都对江流羽憋着一股气,江流羽爱着夜颜,囚禁夜颜,但他又不和颜若水解除婚约,这不是毁了夜颜的名誉,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两人在咖啡厅里坐了半晌,离开咖啡厅又在女人世界里闲逛了起来。这次却只是随便走走而已,什么也没有买。大约是下午五点左右,两人这才各回各家。走了几个小时,夜颜累坏了,回到家直接倒在沙发上就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客厅里轻微的脚步声,夜颜警惕的睁开双眼。却是江南江北提着菜回来,笑了笑,夜颜倒头又睡。
“妈,回卧室睡去。晚饭坐好了,我们在叫你。”江南走到沙发前,轻推着夜颜,语带商量的劝道。
“我在这里躺躺就好,你们玩去吧,晚餐等你江伯伯回来做。”夜颜双目禁闭着,嘟囔道。
“江伯伯说今天有个商业舞会需要参加,他开完会就从公司过去,不回来吃晚餐了。还有江伯伯说。今晚他可能回来晚点,让妈妈不用等他了。”江北一板一眼的解释。
商业舞会?夜颜猛的睁开双眼,睡意全无。参加舞会是需要舞伴的吧,夜颜睁着眼看天花板,难怪今天会在女人世界里看见颜若水,原来人家是要去置办舞会的礼服。她乖顺了那么多天,江流羽还真当她夜颜是傻子,不过也好,都说傻人有傻福,既然他执意要瞒着她,她何妨不装装傻。
“我回房躺躺,晚饭做好后,叫我就行。”夜颜起身,回房间了。
回房间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里想的都是江流羽和颜若水在舞会上亲昵的画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夜颜拿来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以双腿为桌,开始在键盘上噼噼啪啪的敲击着。
不多时,江北来敲门,夜颜保存了文档,起身出去吃饭了。近来经常和江流羽同桌吃饭,今晚少了他,不知怎么地,夜颜觉得有些凄凉,心里好像也少了什么。暗暗嗤笑自己的多情,夜颜默默的吃完饭,配合着江北收拾了餐具,夜颜依然回房写小说。
江南江北做完功课也洗好澡后,双双敲响夜颜的房门,夜颜让他们进来。江北黏上夜颜,小嘴叽叽喳喳的询问夜颜这些年在外的情况,夜颜像说故事似的,一一告诉他们。两兄妹听着听着,两眼开始冒光,越发的崇拜夜颜了。
不知不觉时针已经指向十点,江流羽还没有回来,江南江北因第二天有课,夜颜打发他们回房睡觉了。兄妹俩自然是不舍的,不过夜颜的威严在那摆着呢,而且他们也不想让母亲担心,因此虽然不舍,也还是很听话的回房睡觉。
江南江北一走,夜颜又觉得整个房间空荡荡的,摇了摇头,夜颜拿过电笔又接着往下写。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夜颜的小说越写越多字,江流羽始终没有回来。
或许是在那个温柔乡里醉生梦死了吧,夜颜想,这个世界还真喜欢落她脸。今天她才大言不惭的挑衅颜若水,说什么她未婚夫夜夜爬她家这堵烂墙。她嚣张还没多久,报应就来了。关了电脑,夜颜将屋子里的灯也关了,然后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看黑漆漆的天花板。
房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夜颜的失落的心猛的一跳,竟然会有种惊喜的感觉。像是妻子在家等候了丈夫许久,丈夫迟迟未归而失落的心在看见丈夫回来时的那种惊喜。
黑暗中,夜颜翻了个头,将头埋进枕间,任泪水湿了绣枕。黑暗中传来江流羽轻微的脚步声,不多时,他就又出了房间,大概是去沐浴了。
擦干了眼泪,夜颜坐起身,打开床头灯,安静的等待着江流羽。
此时,夜颜觉得自己很想古时候等待君王宠幸的妃子,他一日不来,自己就一日一日的等,等得青丝染了霜华,等得岁月老了红颜。
江流羽回房看见夜颜坐在床头出神明显的一怔,他快步走到床前,脱了鞋,上、床一把搂住夜颜。
“吵醒你了?”江流羽问,醇香的酒味随着他的呼吸窜进夜颜的鼻子。
夜颜皱了皱眉,伸出手想推开他,却最终环了他的腰。她等了大半夜没有睡觉不就是为了等他的怀抱,他既然回来了,她又何必推开他。
“你什么时候和颜若水结婚。”夜颜轻声。她告诉自己不必在乎,他的心在她身上,他在乎的是她。结婚不过是一张纸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话一出口,她的心还是颤抖了。
搂着夜颜腰身的手明显一紧,江流羽低头看着夜颜,轻吐了一口气。
“若是我娶她,你会如何?”
牵起一抹笑,夜颜不答。他若是真的娶了颜若水她又能如何,莫非她真狠的下心,真的能无视全国人民鄙夷的目光而抢亲不成。
“你想娶就娶吧,我无法阻拦你。”
心在他胸腔里,她留得住身体,也无法留住他的心。
“颜颜,你可以等我一年吗?”江流羽忽然问。
推开江流羽的怀抱,夜颜看着江流羽,嘴角扬起一抹笑,笑着笑着,眼泪也跟着流下来。抬起手背粗鲁的抹掉眼泪,“江流羽,你说我的心是软的还是硬的?”
越过江流羽,夜颜翻身下床,被江流羽从身后抱住了。
“等我一年,我和颜若水结婚一年后马上离婚,好不好?”江流羽语气带着恳求,他不想娶颜若水,然而他欠她的太过,欠的债总归是要还的。颜若水只要求他娶她一年,他该庆幸不是吗,庆幸不是颜若水缠他一辈子。
夜颜不说话,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落下,砸在江流羽的手背上,砸在他的心头,漾着酸涩的无奈。
一点一点的掰掉江流羽扣住她腰身的十指,夜颜推离他的怀抱,她回身与他面对面的站着。夜颜的脸上沾满了泪水,澄澈的眸子也是水汪汪的带着独有的倔强。
“如果你非得如此作践贱我,那么我认了,我都认了。”夜颜平静的说,仿佛事情与她无关一样,顿了顿,夜颜又道:“我去和北北睡,这些年都没有陪过她。”
晚风落鸳鸯,泪雨浇红烛。
情浅,又怪红颜怨;怎知,秋近瘦春、光;
梅子红豆煎成思,青丝落了一世世白霜。
夜颜一步一步的走向房门,脑子疼得厉害,绕在脑海里的就是江流羽在她耳边的深情诉说。他一次次的,一遍遍的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她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可他终究还是娶别的女人,无视她的落寞。
她不该有期待的,她想她只需要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呆在他身边就好,努力满足他的男性劣性就好,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