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绅士的爱》 第4章 .04

    婚礼进行到后面了。达西先生同宾利先生都被卢卡斯夫妇邀请过去了，他们作为尼日斐花园的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在这个小镇里都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卢卡斯夫妇自然乐意让他们在女儿的婚礼上多多出席和露面。班奈特太太对此不屑一顾，当然了，她女儿现在可是有更好的对象了。

    伊丽莎白同简四处走动着，然后，一身高雅长裙的宾利小姐挡住了她的去路。

    “您有什么事儿吗？宾利小姐。”

    宾利小姐并不直接回答伊丽莎白的问题，而是先把脸微微偏向简，说：“我想同您的妹妹伊丽莎白·班奈特小姐先说几句话，单独的。”

    简望向伊丽莎白，征求她的意见，伊丽莎白微笑了点了点头。

    简离开后，伊丽莎白同宾利小姐又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一个稍微僻静点的地方。

    “现在您可以说了。”伊丽莎白示意道。宾利小姐瞧着她，从她那高傲的神情看来，伊丽莎白几乎不用对方开口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至今无法相信您就这样从我眼前把他偷走了。”宾利小姐开口说道，她声音淡淡的，眼神却带着一种自始至终不曾变过的轻蔑意味儿。

    伊丽莎白并不生气。她知道若自己生气了，反而让这位宾利小姐赢了。毕竟，她一直用那套上等人的理论来标榜自己。

    “在我看来，达西先生完全是一位拥有自主意识的人，而不是一件物品，可以被人轻易的移动，更别提您用了‘偷’这种具有从属关系的动词。”

    宾利小姐的脸上有一层愠怒，但她还是尽可能的克制了自己。

    她自然不是那种她自己最为厌恶的粗鲁的人。所以在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后，她也没有大喊大叫，她只是像个聪明人一样至少把她知道的都告诉面前这位不够淑女的小姐，就算给他们这段坦荡的爱情添点堵也是她乐意见到的。

    “我想您应该知道达西先生的姨母吧。那位高贵的凯瑟琳·德·包尔夫人。她是个上等人。我想即使您只是个乡下的小丫头也应该知道，对出身高贵的人来说，荣誉是高于一切的。”

    “我是绅士的女儿，我不认为自己低人一等。”伊丽莎白平静地说道，宾利小姐露出一个嘲讽的神情。

    “敬爱的伊丽莎白·班奈特小姐，这并不是什么字面游戏，就算您是绅士的女儿，同达西先生也是完全不相配的。您不会有什么嫁妆，就算您有张还不错的脸蛋也掩饰不住这一弊端，更别提您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山鸡和孔雀的区别可不只是从爪子来辨别的。”

    “是嘛，宾利小姐。”伊丽莎白勾唇轻轻一笑，她的下巴微微仰起，自有一种不输人的气度。

    “可是您别忘了，山鸡和孔雀之所以有区别是因为它们本就不属于同一类别，而天鹅，就算不是在金窝里孵化，她也还是天鹅。”

    眼看着宾利小姐的脸上浮现了一层羞恼的红色，伊丽莎白见好就收，得体的告辞然后离开。

    “宾利小姐没同你说什么不好的话吧？”简迎上来问道。

    “别担心，简，她既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我的朋友，所以无论她说什么也是无法伤到我的。”伊丽莎白为笑着说道，简见她神色毫无勉强之意这才放心。

    伊丽莎白站定在一个地方，她隔着人群远远的瞧着另一个人。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她白皙的面颊上。

    她的嘴角边卷起一个微笑，正如她所说的——既然她爱他，选择了他，那么除非他们两个人彼此对这份感情发生了动摇，不然别人永远只是别人而已。

    夏绿蒂婚礼结束的第二天，也是达西先生正式来向班奈特家提亲的日子。

    伊丽莎白一大早就起来了，她挑了一套好看的衣裳，不会过于隆重，但也不至于失礼。

    “紧张吗？”简问道。

    伊丽莎白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她的确是有些紧张的。这似乎是一种本能，而和理性或者强大没什么关系。

    窗外的的天气没有昨日好，但还算是个晴天。达西先生准时来到了班奈特家中。随他来的还有宾利先生，他这会儿在班奈特家里已经是个熟人了。自从他与简订婚后就长长过来，而班奈特太太总是极其喜爱他的。

    “日安。”两个年轻人同这一大家子打着招呼，除了两个家长以及伊丽莎白和简以外，剩下的三姐妹都用一种挑剔的眼观瞧着今天的男主角。

    诚然，这位费茨威廉·达西先生的外表是非常不错的。莉迪亚在心里想。他今天穿了件骆驼色的圆角西服外套，磨砂质地，映衬得他整个人高大又稳重，而那一双亮色的皮质手套又多了一分华贵，若只单单论外形的话，达西先生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甚至漂亮的宾利先生也比不上他。但只要一想到他对可怜的韦翰先生做的事情，莉迪亚就还是打心里不喜爱这位傲慢的先生，对他也自然没有什么笑脸。

    达西是个擅于观察的人。他生性谨慎，极少在第一时间开口或者多说什么，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习惯于先去观察一下周围以及旁边的人。

    他能够感觉到别人对他的喜爱或者善意，当然也能察觉到那些不喜的神情，毕竟，通常来说，不喜爱的表情他得到的更多，更别提他也了解到面前这个高个儿的小姑娘与韦翰走的十分亲近。

    达西是完全了解韦翰的。他有张漂亮的脸和讨人喜欢的嘴，他天生就擅长于这个，若他能够将这方面的能力稍微用在别的地方，只怕他也不会如此看轻他。

    “来坐吧，年轻人们，到沙发这儿来。”班奈特太太招呼着，她今天也好好打扮了一番，脸上的笑意几乎藏都藏不住。

    她自从得知面前这位英俊的先生对她的女儿怀有爱意，并且已经完全的爱上了她，向她求婚了，她就再也没办法从对方身上挑剔出一丝一毫的毛病了。

    “感谢您，班奈特太太。”达西矜持地说道。他今天是来求婚的，自然得表现良好，即使他一向对这种过分的热情感到不自在，但他总得耐下性子来，幸运的是，从上一次陪好友宾利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家里的大家长班奈特先生是个十分理智又颇为风趣的人。

    姑娘们自然是不方便直接坐在这儿的，至少得先让爸爸谈过才轮到她们，所以这会儿，她们就在一旁的偏厅等着。

    “别给我乱说话。”班奈特太太扭着胖胖的身子进来，她警告自己的小女儿们，特备是戳了戳莉迪亚的肩膀。

    “我可从来都不会胡说。”莉迪亚埋怨道。

    “但你也没说过什么有意义的。”玛丽嘲讽她，莉迪亚对她回以怒视。

    “好了，姑娘们，今天的主角不是你们两个，都给我乖一点，这可关系着莉萃的幸福。”班奈特太太拍手说道，“要知道这样的好女婿可比天上掉馅饼还要难得，噢，比那个柯林斯先生强多了，至少强一万倍。”

    班奈特太太看上去完全是得意洋洋的样子，伊丽莎白有些无奈的和简对视了一眼，然后她冲母亲说：“妈妈，您不去让仆人把茶点送过去吗？”

    “噢，天呐，是的，我得赶紧去了，不盯着他们就总会找时机偷懒。”班奈特太太一边抱怨道一边快步向厨房里走去。

    “我有时候真受不了妈妈，她总那么物质，有钱能买到真爱吗？”莉迪亚天真的抱怨着，伊丽莎白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莉萃？”莉迪亚瞪着她。她打小就认为自己是十分聪明的，但周围的人却都不这样认为。

    “如果你长时间没有面包，真爱也不能当饭吃的，亲爱的莉迪亚。”

    “你可真恶俗，莉萃，跟妈妈一样。”莉迪亚用一种嫌弃的眼神望向伊丽莎白，除了凯瑟琳，这一次没有人赞同她。

    “这不是恶俗，这是现实。”玛丽翻了翻眼睛说道。

    “因为你不用下地干活，所以你才会像个愚蠢的国王一样，在人们告诉他百姓吃不起面包他就愕然的问对方为什么不吃肉一样。”

    莉迪亚虽然不够聪明，但不代表她听不出玛丽话语中□□裸的讽刺意味儿。她有些生气的瞪着对方。

    “好像你读的书多就懂得很多道理一样，难道你就不用嫁人了？清醒点吧，玛丽，女人需要做的就是长一张好看的脸，然后会说点有趣的笑话，你那些大道理就连老头子也不乐意听。”

    玛丽生气了，薄薄的嘴唇抿了起来，看上去即将想一挺机关枪一样突突的朝着目标小姐开火了。简和伊丽莎白赶紧去劝架。

    “别现在吵，好姑娘们，别忘了那边还有客人。”简拉着玛丽的手，伊丽莎白也走过去揽着莉迪亚。

    “好吧，我总是更加理智一些的。”玛丽轻轻地哼了一声，莉迪亚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有些气呼呼的瞧着伊丽莎白。

    “你要知道，莉萃，我不说话了不是因为我吵不过她，或者我没理，而是我过于大度。”

    玛丽动了动嘴唇，简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这两个小妹妹要是吵起来，估计今天原本好好的一天都会闹得不愉快的。

    “瞧，爸爸让我们过去。”凯瑟琳提醒道。她原本一向是站在莉迪亚这一边的，但显然在这个家里，玛丽也不是好惹的。她向来是个没主见的，现在瞧见爸爸让她们过去的手势就如蒙大赦一样感到轻松起来了。

    姑娘们都起身，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毯上，纵使几位男士经常瞧见这一景象，但每次看见还是不得不感叹一番。

    伊丽莎白坐下来，就在班奈特先生的身边。她是他最喜爱的女儿，又是今天的主角。

    班奈特先生拍了拍女儿的手臂，然后笑着望向两位男士们，最终落在黑发的男人脸上。

    “达西先生。您对我女儿的喜爱，以及希望同她结婚的心意我已经了解到了，并且，我女儿本人也是乐意的。所以我是完全赞同你们这一桩婚事的。但在这个家里，我一向是个开明的人。做什么决定我都最乐意让每一个人都满意。”

    达西瞧见面前这位风趣的老绅士停顿了一下，一双睿智的眼睛弯成一种有些精明的弧度。他暗衬这位班奈特先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答应了自己的求婚，所以在他接下来的话语中也果然验证了先前那一番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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