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爱你之夺爱计划》 第九章 转变

    正值人流高峰，校园内人来人往。步履匆忙的学生，欢快的嘈杂，一张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庞，让许凝有些晕眩。

    人声渐渐敛去，路灯昏黄。一张张脸闪过，却始终找不到那个曾对自己笑得一脸宠溺的人。晚自习的铃声敲响，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回响着，细细的晚风无孔不入，吹得人通体发凉，衣服却汗湿着。

    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晚自习上，许凝脚步虚浮地向教室走去。

    半小时前，林知希便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沉头看书，笔头却不再飞舞。铃声终于敲响，脚步踏在光滑瓷砖上的摩擦声，却让心里更加沉闷。

    看着两个空缺的位置，食指有规律地敲击着书桌，发出沉闷的“嗒——嗒”声。斯文帅气的脸上此刻冷若冰霜，嘴角玩味地勾起。

    终于在教室门口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看见她一脸憔悴，身旁没有纪彭，僵直的背才微微垮下。面无表情地将视线收回，继续盯着练习册，仿佛眼神不曾在教室门口停留。

    好看的手指翻开练习册新的一页，林知希轻笑，原来自己可以给的宽容和放纵这么多。

    走到教室门口，放眼望去，教室坐满了人，却独独空着那个让自己牵心位置。许凝缓步走回自己的位置，拿起物理作业，默默地写着，笔尖轻颤。

    所以，纪彭，我物理作业还不懂做呢，你怎么还不来教我？

    此刻，学校十公里外的品书屋。与窗外的寒风冷冽不同，橘黄色的暖灯将屋内的温暖转化成温馨，墙上古老的石英钟仍在走动，却并未发出声响。书香与奶香混合，似乎总能让人平静。

    纪彭点了杯拿铁，静坐在角落做练习，一个小时过去，却仍是一页空白。

    忽地，对面传来细微的椅子挪动声。纪彭抬头望去，这一眼或许最是难忘。对面的少女，长发如瀑，笑眼如杏——是林沁珺。

    纪彭有些诧异，暂时敛去心头不快，问：“你怎么在这？不上晚自习吗？”

    眼前的少女笑得狡黠，用气声对自己说：“我说凑巧你信吗？”纪彭偏过头轻笑不语。

    林沁珺坐下，拿出政治课本摆在桌上，嘴角微扬。她就知道，她的师兄会在这里。对不起了，许凝师姐，今天下午拖住你。毕竟，每个人都有尽力追求幸福的本能，不是吗？

    看见林沁珺点了红豆鲜奶，纪彭眼神一黯。他又怎么会忘记，许凝最爱这家的红豆鲜奶呢？

    再抬头，纪彭仍是微微笑着。林沁珺静静地低着头看书，没有责问中午的事，也没有追问网球比赛的事，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对面，陪在自己身边。

    低头的林沁珺，瓜子脸显得更加精巧。身上也沾染上外面的寒气，却意外地让纪彭感觉温暖舒心。

    不愿打破这样的气氛，纪彭也低头看书。自己也应该变得更有担当一些不是吗？不该为了一点事就陷入自己的情绪，难以自拔。

    自己有一起努力的队友，有自己热爱的运动，有自己的学业，有自己想上的大学，也真的……不该这么妄为。

    也许，是时候该放手了，不管多么地不舍，也该试着慢慢地放手，慢慢地割舍。反正……自己之于她，也许也并没那么重要。

    如是想着，一样的字符，却不如刚才那样难解了。

    两人之间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林沁珺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着，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林沁珺压低声音，接了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让林沁珺脸色微微一变。

    “喂？是林沁珺师妹吗？我是许凝。”

    慌乱之中本想挂断的林沁珺，为了不引起师兄的怀疑，也只好含糊地应了声：“嗯”

    “那个……你知道，纪彭在哪里吗？”声音里浓浓的疲惫，就算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

    “不知道。那个，我还要学习，先挂了。”紧紧抓着手机，林沁珺有些心虚地瞟了眼纪彭，却见纪彭并未抬头，仍在做练习便不由得松了口气。

    电话那头的许凝，听着“嘟——嘟”挂断的忙音，沮丧地蹲坐在教室外不远的走廊上。

    晚秋寒风带来的潮气让脸上湿冷，为什么，现在的自己，连纪彭会在哪里都没有头绪呢？为什么，自己的爱要来的这么晚呢，晚到，已经要开始失去了呢？

    林沁珺电话挂断不久，纪彭却有些担心许凝了。虽然不太可能，但为了防止她到处找自己，还是打个电话给她吧。伸手摸裤兜，才发现手机落在更衣室了。

    有些无奈，纪彭伸手轻轻敲了敲林沁珺正在看的政治课本，道：“师妹，借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林沁珺下意识地摸向手机，可回神一想，也许……是打给许凝的呢？咬唇咽下嘴边的“好”，林沁珺有些难为情地笑笑“呃，师兄啊，忘记交话费了，只能接不能打。”

    看着林沁珺尴尬的神情，纪彭表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没事，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说罢又低头看书了。

    看来，是上天帮我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么，就这样吧。

    一下晚修，许凝便坐在教学楼下的石凳上等着，无数张陌生的脸庞从眼前略过，却始终不见纪彭。

    十一点了，宿舍楼关门的铃声响起，许凝才心灰意冷地回了宿舍。

    这一次，许凝终究是没能找到纪彭。

    又看了一会书，低头看手表已经是十一点了。出了书屋，纪彭和林沁珺漫步在街道，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一会，两人坐上了的士。

    到了学校已经是十一点半了，纪彭将林沁珺送到宿舍楼下，自己便回住处了。

    走在路上，忽地想起今天中午，自己也走过这段路，只是心情完全不一样了，自嘲的笑容被吞噬在深黑的夜色里。

    躺在床上，许凝不死心地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电话，始终却只听见“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样冰冷的字眼。

    一晚上的寒风打在脸上结的冰霜，此刻仿佛完全融化开来，脸上一片湿润，枕巾湿透。

    在模糊的视线中，许凝慢慢地在手机内键入：对不起。因为有事耽搁了，我迟到了四十分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跟上一次一样的晕眩袭来，许凝在泪眼朦胧中，颤抖地摁下了“发送”键。这一次，难道是这样的终结吗，为什么内心的不甘愈来愈强了呢？

    一睁眼，自己已经又在家中，温暖的床单却让许凝作冷。干涩的眼睛流不出眼泪，心头的不甘和懊悔化作阵阵刺痛，许凝漠然蜷缩在被窝里。

    第二天清晨，纪彭早早就到运动场的更衣室拿手机。一开机，便看见了二十三通未接来电。都是许凝，都是那串自己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看完留下来的简讯，纪彭眉头深皱，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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