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呀,早就开看了。暖芙的死不怪你,就和当年的暖蓉一样,她们从出生就是个错误。寒冰快快起来,过来陪母妃说会话,这里已经冷清了一段时间了,连皇上都甚少过来,许是把你母妃给忘了。”苍老的声音带着疲惫,拉着寒冰坐过来,“你也不小了,母妃最担心的就是你娶妃子的事。”
旁边年老的李嬷嬷极有眼色的那把软垫子拿过来放到寒冰身下,齐寒冰看着周围的侍女都极为眼熟,就放心下来,“我说过要带一个妻子回来,可是这几年还是没有遇上心仪之人,在等几年吧,母妃不用而儿子操心。”
“娴莫那姑娘就很不错,也令人放心满意,为何不娶她?”
齐寒冰直截了当的回答,“娴莫她不是心仪之人。”
这下可让碧妃犯了愁,拍拍他的手,“开春后便是三年一次的选秀又要开始了,前几次皇上都下旨取消了,明年的怕是不会了,这都城的官家小姐还算多,你趁早选个,别到时候没得选了,可怎么办?”
齐寒冰低着头眸光一闪,不过还是迅速掩下,如小时候那般抱住母妃的胳膊,依偎在母妃的怀里,“儿子也急着娶妻子,不过一切都是看缘分不是。听母妃的话是父皇不经常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便急着转了话题,也想对宫中的形势了解一番。
碧妃倒是一脸的释然,并不失落之态,“云妃前半年又封为贵妃了,因为给皇上物色了两名女子很得皇上欢心。皇上自是天天留恋那处,如今云贵妃气势渐长,皇后也不好说什么,你父皇终究是年纪大了,少了年少时的睿智和冷静,反而越发的沉迷于女色,自然就在各妃之间走动的少了,静妃这一年一直呆在自己宫里,很少出来,听说是风寒一直没有好。莲贵嫔倒是经常来母妃这里坐坐。”
又把担心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你平平安安的母妃就放心了。听说,你身边有一个小丫头,什么时候带来让母妃看看。”儿子在男女之事上开窍,对于一个做母亲的总是高兴的。
提到丫头,齐寒冰眼神越发柔和起来,“就是一个当做妹妹的小丫头,什么也不懂,带进宫里来反而容易惹麻烦。母妃还是不要乱想了。”
旁边的李嬷嬷呵呵一笑:“主子,你看王爷是害羞了。”
齐寒冰都这样说了,碧妃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催他也不行,就由着他来吧。摸摸他的脑袋,慈爱一笑:“外面天冷,母妃也不多留你。去看看你父皇便赶紧回府吧。刚回来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要累着自己。”
又说了一会,齐寒冰才依依不舍的出来,沿着走廊向乾清宫去了,因为快要午时,虽然大雪不停,但是此时已经有了一丝阳光。经过后花园时,前面的小路上莺莺燕燕一群人,他饶是不想过去也不得不上前去。
站在众妃子中穿的最为华丽的便是静妃了,刚才还听说在宫中没有出来,如今倒是起色大好,谈笑不断。见迎面而来的白衣男子,眼尖着道:“众位妹妹,你们不是一直都想见见明城王爷么,这不正好来了。我就说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吧。”静妃面容姣好,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外面是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站在红梅下一点也不显的孤冷,众妃子闻言纷纷掩嘴而笑,向男子看去。
齐寒冰走近些才清淡道:“静妃。”
“明城王爷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冷冷淡淡的,与碧妃妹妹的性子倒是极像。”轻盈几步走过来,倒也一点不生分,“听说王爷这次回来便不走了,平时显得无事了可以到你哥府上玩玩,让他多学学你,别整天让我操心。”细嫩的葱指轻轻拂过寒冰的肩膀,毫不避讳,几名年纪的小的妃子不由羞红了脸满是羡慕,这静妃年纪一点也看不出来四十多,要说是寒冰的姐姐都有人信。
齐寒冰略略侧过身,不着痕迹的皱皱眉头,精致的五官在几片雪花下更显得清俊,“如果静妃没什么事,寒冰便退下了。”
静妃返回原来的位置,“咯咯”一笑,“去吧,我们也别为难他了。”移开身子,随手摘下一枝红梅递给侍女,看着寒冰的背影自言自语着,“还是一枝的好,太多了看着烦。”
到了乾清宫殿外,齐寒冰便隐约听到里面的嬉笑声,看来真如母妃所言,他刚走近宫殿,旁边的太监福安立即走过来恭敬道:“王爷,皇上吩咐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准打扰。”见寒冰面色清冷,便把声音放低些,“想必王爷已经听说了,如今……唉,王爷还是回府吧,等一会老奴会向皇上禀告您来过的。”
里面的调笑声越来越大,齐寒冰不由问道:“你没劝劝父皇?”
福安无奈的笑笑:“老奴年纪大了,跟在皇上身边只能稍稍提几句,皇上不在意,老奴再说也没有用,这身子也经不起折腾。”
“好,那我先回了。有劳福安了。”父皇不想见他正好,又复杂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宫门,才负手大步直直向宫门走去。身后脚下雪地里的脚印很快就消失不见,齐寒冰放慢步子,与冷冥并肩而行,“冷冥,派几个人到母妃那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还有,你找他他怎么说?”
冷冥侧着头:“他说皇上那边虽然整日沉迷于女色,但是毕竟身体还好,所有的奏折和事务都是自己亲自处理。”
齐寒冰紧蹙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春丫头在自己房间里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才转醒,醒来后觉得自己腹部微微作痛,身下热火呼呼的难受,吓得她小脸煞白,忙直起身子掀开被子,只见大腿处鲜艳的血色一片,“啊!啊……哇……”惊慌失措的大哭了起来,连衣服也顾不得穿就跑了出去,“丫头要死了!丫头要死了……”
正在屋子里净手的齐寒冰急步走出来见丫头单薄亵衣,腿下一片血迹,而刚走进院子的冷灵见一路的血滴忙上去问:“怎么回事?”
春丫头红着眼扑进寒冰怀抱,一直嚷着:“丫头要死了!”
提着饭盒进来的冷婉见此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有些尴尬的上前,作礼道:“公子,丫头这是……这是……”支吾了半天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齐寒冰又不懂,把丫头抱起来回了屋子,“快说,怎么回事?”
两人对视一眼,跟着进去。冷灵是个嘴快的,幽幽说了出来:“公子,这是正常的,是丫头来月事了,女子都有的,丫头不用紧张。”
齐寒冰闻言脸颊微微泛红,怀里的春丫头止住哭声,哽咽着抬眸,弱弱问道:“什么是月事,还要流血。”
“咳咳……丫头不用问那么多啊,只要知道每个月都会有就可以了,这就代表着丫头长大了。”又见寒冰身上被染红的血迹,“公子,还是让丫头下来,奴婢带她去洗洗。”
齐寒冰也才发现自己袍子上的“梅花”点点,倒没有嫌弃,放下丫头来,轻柔的帮她擦擦眼泪,“到后面的温泉吧。”自己走到外面叫来几人把院子收拾干净,才返身回到内室,换下了衣衫,准备扔掉时,想了一会没有扔,反而叠起来放在了柜子的角落里。
冷婉一阵诧异后和冷灵带着丫头穿过层层的纱帘,便到了后面的温泉,里面温暖如春,春丫头小心的下水去嘟着嘴玩了一会。“真舒服呢,丫头肚子都不痛了,寒冰哥哥有这样的宝地怎的不早说。”白嫩的胳膊在水里挥来挥去。
冷灵把刚才脱下的衣服拿了出去,冷婉则蹲在一旁抓住她乱动的身子,瞪了她一眼:“公子这里可是不准任何人进来的,他不喜欢他人的味道,你这小丫头就知足吧。”帮她把辫子全部散开。
春丫头歪着头,“不喜欢其他人的味道,那岂不是和倾城公子府上的小金鱼一样了,真是难懂。”
“公子怎的和金鱼想比较了。公子那是金贵。”
不多一会,冷灵已经准备好了新的衣裤,教丫头以后如理处理月事,丫头半扭捏的穿戴好,“每个月都这样么,难受死了,可不可以没有啊?”
“不要胡说。来把这件也穿上。”批见外衣便不怕受风寒了,冷婉才放过她,“冷灵和丫头先出去,我还要收拾这里。”
外间的齐寒冰已经不在了,听站在院子里的侍卫说应该是有急事出去了。春丫头才悻悻然的回了自己屋子,里面已经都收拾好了,床上也换了新的褥子,就是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还没坐下肚子就咕咕的响了,冷灵忙着去端来饭菜。
“有月事的时候,不许吃辛辣,生冷的。还有不许玩雪,不然肚子会更疼,让你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春丫头撅着嘴,收回要伸向辣子鸡的筷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