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携众妃入得殿中,相互见了礼,然后又是一阵皮笑肉不笑的寒暄,婉洳觉得无趣,便百无聊赖地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可她总觉得似有一束目光一直紧攫着她,凭直觉望去,却发现殿中诸人各自不亦乐乎地开着大会、小会,并无人将目光投向她。
难道是她的错觉?婉洳耸耸肩,继续看她的风景。
“佟妃,头一次进宫,可是有不适之处?”皇太后一脸慈爱,笑语盈盈地将婉洳从人群拱了出来。
对着这一张脸,想着这老太后的“光荣事迹”,婉洳实在是笑不出来,可为了大局,她还是将嘴角一勾,笑得谦恭温顺:“回太后娘娘的话,妾身觉得挺好,并无不适。”
太后继续慈母:“那就好。”接着又转向风卿璃:“璃儿,身体可还有觉得不爽?哀家实在放心不下,还是宣太医再仔细瞧瞧为好。”
风卿璃脸上淡淡,只恭谨道:“但凭母后做主。”
乐修宁随即命碧瑛将太医院院首刘荣请了来,仔仔细细把了脉。
“刘太医,你的医术哀家是最信得过,六王爷的伤势可有大碍?颅内的淤血可有清干净?”
刘荣拱手作揖:“回太后娘娘的话,陵王爷的伤只是皮外伤,上过药之后便无大碍,至于颅内的淤血,倒是要恭喜王爷了,您这一摔,可是因祸得福了,血块受外力激烈碰撞,阻滞疏通,照脉象看来,确是已无大碍,再稍稍休息个几天,定会大好。”
老刘的话不免又引来了一连串的恭喜贺喜之声,但其中的一个软孺妩媚的声音倒是让她头皮一麻,似勾起了脑中某一处潜藏已久的记忆。
那声音是皇后的,那句话是对她的相公风卿璃说的:“恭喜陵王,终于大好,母后和皇上也总算可以安下心,本宫已按母后之意命御膳房备了药膳,都是些补血益脑的食材,王爷待会儿可要多用些。”
“多谢母后,皇上和皇嫂的关心。”风卿璃缓缓起身,朝太后深深一揖,又向皇后见了礼,这才重新落座。
殿中气氛你一言我一语地又热闹了起来,婉洳望望皇后,又看看自家相公,两人脸上淡然无波,看不出有任何不妥,但她分明感觉到一股暗流在他们之间涌**动,难道又是她的错觉?
“诶,这位姐姐,皇后娘娘的闺名叫什么呀?”百思不得其解,婉洳决定不耻下问,悄悄扯了扯身旁的一位不知是嫔还是贵人的妃子道。
那妃子眼神古怪地看了婉洳一眼,似乎觉得她问的这个问题有些低逼,不过还是压低声音答了:“乐清兮。”
乐清兮?不对啊,那时明明听他叫什么妍来着,难道真的是她多心了?
正想着,袖子突然被那妃子用力扯了一下。
“嗯?”婉洳神魂还未归位。
妃子:“太后娘娘叫你呢。”
这话比什么咒语都有效,她的魂魄瞬间从遥远的那一边奔回了她的躯体:“是,太后娘娘。”
“既已嫁与璃儿为妃,便是自家人,随璃儿唤哀家母后罢,可别生分了。”末了不待她答又道“佟妃可是觉得闷了,难得进宫,要不出去走走?”
前半句自动忽略,她的注意力只在“要不要出去走走?”一听这话,她的双眼立刻冒起了欢乐的小泡泡,捣蒜一样点头不止。
乐修宁见状,便命碧瑛领了佟妃出门,离座起身的一瞬,婉洳下意识地往某六的方向望了一眼,不曾想,那男人的目光也正胶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