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北的房间很简洁,亓沫抬眼环视一周,脑袋里就蹦出俩字“简洁”。除了一张大床,以及床前的小方桌,偌大的卧室极目所见的只剩下随风轻轻舞动的窗帘与雪白的墙壁。亓沫咂舌,围着房间转悠了一圈,忽的想起顾西北没搬家前,有一次苏黎走错房间,误闯进了顾西北的卧室,回去后大发感叹一遍遍说自己见着奇景了。卧室里的布置和以前的房间相差无几,只是此时的卧室又比没搬家前的卧室大许多,因为没有家具的填充,所以显得尤其空旷。
摸着下巴兀自咂舌,却不知顾西北何时进来了。“怎么,想必对我的房间甚是满意哪。”
亓沫摇摇头,“没。你这窝太空旷。”风吹进来都带回音的,三更半夜不关窗睡觉还是怪吓人的。
“哦?”顾西北挑眉,走至床前坐下,对着亓沫微抬手,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我觉着吧”,摸着下巴思忖片刻,亓沫抬手对着空地一指,“这儿应该有个书橱,书橱里应放好多好多的书,显得比较有文化。”嘿嘿一笑,手又指向另一边,“那儿应该有个衣橱”,这里设计完,手又飞快的指向另一边,“还有那儿应该有张电脑桌,当然桌上必须要有电脑。嗯……桌上还应该放盆仙人球,可以防辐射。”说着,兀自点点头,自己的桌上也摆着一盆仙人球呢,绿油油的,挺漂亮的,就是扎人很疼,好几次亓沫都因为不小心被扎得泪眼汪汪的。
“还有呢?”顾西北抬眸。
亓沫一拍手,经顾西北这么一问,倏地想起,“还应该摆几张柔软的沙发,沙发上要有软软的靠垫,这样坐起来才舒服”,怎么把沙发这么重要的东西忘了呢。
“对了,特别是电脑桌前一定要放张柔软的沙发。”坚决不能是椅子,硬硬的坐起来特别不舒服,如果坐得时间久了,不是腰酸就是背痛,玩起电脑来心情也不会畅快。对于这点亓沫是深有体会,每每她都有一股冲动想把宿舍楼下接待客人用的沙发扛回自己宿舍。
“想法不错。”听完亓沫的高见,顾西北微微颔首。
收回一直伸着的食指,亓沫嘿嘿一笑,跳上床,挨着顾西北坐下,“我只是随便一说,你姑且随便一听。”时刻谨记要保持谦虚。
“嗯。”顾西北点点头,许久不在出声儿,也不走。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
“你……”亓沫伸出手指头,戳戳他,“不困?”
“困。”
“那睡觉去啊。”翻翻白眼,亓沫彻底无语了,既然困就去睡啊,干坐在这儿做什么,难不成在抗议自己抢占了他的床。
“在等你开口。”
“嗯?”亓沫一愣,在等她开口?开口说自己睡沙发你睡床。不可能。随手扯过枕头,死死的抱在怀里。
“你有心事。”顾西北抬眼直视着亓沫的眼眸,“你不会只因为没钱付车费才来我这儿。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你瞧我乐的都找不着北了,吃得酣畅淋漓的,哪能有什么事儿。”亓沫拿开枕头,不敢看顾西北,别过头,站起。
顾西北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每次一有不顺心不高兴的事情你都会笑得特畅快,吃得备香儿”,亓沫一怔,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自己每每遇见不高兴不顺心的事情总会这样嘛,自己怎么没发觉。顾西北接着开口道,“你从小就这样。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骗不了我的。”
亓沫不说话,看着顾西北。顾西北固执的拉着她的手臂。微微叹息一声,垂下眼帘,亓沫开口道:“我和陆凯分手了。”
“原因。”
“他说我太没心没肺了。”
“没心没肺?此话怎讲?”
“我也不太清楚。”亓沫摇摇头,“前几天,陆凯不知是脑袋被驴子踢了还是搭错神经了,非让我发誓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我觉得很无聊很幼稚,这些话又不能证明些什么,况且一辈子那么长,变数那么多,保不准今天还如胶似漆的明天就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似的,谁能保证哪。所以我没吱声儿,然后他就生气了。后来不知怎么又吵起来了,然后他就说要和我分手。”顾西北放开手,亓沫又重新坐了回去。顺便拖过被子放在身后靠着,这样似乎舒服些儿。然后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然后你就答应了。”顾西北挑眉,依着亓沫的性子势必会是这个结果。
“嗯。”轻应一声儿,亓沫的双手交叠放于脑后,动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好,微闭上眼睛,“最近这些日子总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吵吵闹闹,我真得很累。”
“所以陆凯就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没心没肺。”陆凯对亓沫好不好,顾西北是不太清楚,但是根据从苏黎那里得到的间接消息来看,应该是不错的了。试想一下,陆凯应是觉得自己对亓沫百般好,可是亓沫竟然连这么一句话都不愿意说而且还如此干脆果断不假思索的痛痛快快答应分手。亓沫这人不是没心没肺,那就应该是狼心狗肺。
“其实,我也觉自己挺没心没肺的”,睁开眼睛,歪着头,亓沫望着顾西北,“你看,你不仅替我付车费,还给我做东西吃,我却霸占你的床让你睡沙发。”
顾西北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瞬的,许久,缓缓开口道:“我觉你没有说实话。你刚才所说的话没几分的可信度。”
“怎么说?”亓沫轻声问。
“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一般,没有声**感的起伏。太假。”顾西北道。
亓沫嘿嘿一笑,“你不是孙悟空竟然还有火眼金睛,厉害。”
“溜须拍马,我不需要。”
亓沫瞪他一眼,什么溜须拍马,这是赤luoluo的赞美好不好。“我现在不想说。”打个呵欠,顺便伸了伸腰,“好困啊——我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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