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像是个孩子,新奇的运动起来,瑶瑶慢悠悠的解释:“这也只是为了帮助您解决关节通风的一种运动方式,能促进您腿部关节血液的循环,对您的腿是有好处的。”
太后蹬了一阵儿自行车,感觉浑身上下都是热血沸腾,“瑶瑶,没看出,你这个丫头还有这等才能,倒是哀家真的感到浑身舒畅了。”
瑶瑶舒口气,另尚宫也跟着高兴,再看柳卓一脸的阴阳笑,时不时看向门外,瑶瑶像是猜到了什么,心里默默的喊了声不好。
柳怡已然到了门外,柳卓的脸色由阴转晴,笑容自然挂上脸庞,是她让自己的奴婢偷偷的去通知柳怡的,既然自己搬不倒瑶瑶,就让柳怡也来试试,毕竟是早到,定会比瑶瑶受欢迎,柳怡漫步而来,到了太后身边,款款下拜,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柳怡见过母后。”抬头目光直视瑶瑶,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感念,瑶瑶心领神会,柳怡是个聪慧的人,远比柳卓要强的多,自己不惜与另尚宫起争执,救起与危险之中,足以见得瑶瑶的胸怀。
柳卓却不肯罢手:“柳怡公主,我与瑶瑶郡主来的路上,还想着柳怡公主的翩翩舞步,要是果真被瑶瑶给替代了,那就着实可惜了。”
柳卓的语气太明显了,她是在挑事,而柳怡看了另尚宫一眼,嘴角勾过一丝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太后慧眼看向柳怡,似有疑惑之意,柳怡已经猜到,另尚宫昨日定是为她而来,只不过被瑶瑶误打误撞拦在了半路,而瑶瑶是决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与大鹏的婚约要是让另尚宫拿去做文章,那自己绝不会轻易嫁出这个宫门。瑶瑶不过是初入宫闱,还猜不透这趟浑水有多深。
另尚宫冷冷的一笑,“柳怡公主好兴致,老奴昨晚过去请安,不想公主竟然去找瑶瑶郡主小酌,这样惬意又风雅的事情,可惜老奴没有赶上。”
本以为柳怡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其顾全面子,偏巧柳怡不吃这套,“另尚宫是什么身份,怎么我们姐妹小酌,还要与你同桌,不过,昨晚有月亮吗?我不记得了。”柳怡的讽刺等于扇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她跟随太后多年,连朝上的大臣见到她都要礼让三分,柳怡居然好不遮掩的将她踩在脚底下,其他奴才们窃窃私语的表情,更增添了她心中的不满。
太后意识到柳怡的过分,又开始忆起刚才未完的事:“柳怡,宴会的压轴舞向来是母后在意的,自你十二岁至此,年年都有你跳这支舞蹈,如今瑶瑶也回宫了,哀家不过也是想让你们同台献艺,群芳斗艳,更显我皇宫的气势。去吧,跳给母后看看哀家的女儿定能艳惊四座。”
柳怡盛气凌人的脱掉外套,里面的舞衣显露出来,柳卓虽然入宫不长,却已经在构思如何排挤瑶瑶。步步为营,本以为用自制的自行车可以挡过太后的心思,趁机溜掉,不想她早就把命人通知了柳怡,时间怎么掐的这么准,连个空子都没有给自己去钻。
柳怡也是,本该收敛,却偏偏要在另尚宫面前炫耀,士可杀,不可辱,另尚宫绝不会就此罢手,真是湿手和面,甩也甩不掉。昨晚若不出手相救,柳怡如今依然被送到了内务府处理。她又于心何忍,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善心再作怪,阿娘说得对,这宫里最要不得的就是这个。太后的目光在柳怡的舞衣上停留了几秒钟,一丝笑意闪过,那样淡定而坦然,却让人捉摸不透。
瑶瑶谢过太后赐坐,却依然站立在太后的身边,她接过李公公手里刚沏好的碧螺春,恭敬的端给太后:“太后娘娘,茶好了,您润润喉吧。”太后伸出玉手接过去。柳怡此时在舞台上已然翩翩起舞,她优雅的神态,婀娜多姿的身段,配上夺人眼球的舞衣,真可谓此舞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手里忙活着的奴才们也因为柳怡的精湛舞技而停住手里的活计,时不时向这边望过来,李公公碍于柳怡的面子,也不便大声指责。
一曲而终,柳怡颇为满意自己的表现:“母后,女儿的舞步是不是退步了,还要母后提点,我听宫里的老人讲,您当年也是舞姿翩翩,被我皇祖母选中赐给父皇的。”柳怡含沙射影话里有话,另尚宫心里偷笑,这样喜欢找死,还真用不着自己费多大的功夫。柳卓默不作声,坐山观虎斗,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看大的戏曲。
太后红唇一抿:“柳怡果真长大了,荷花仙子迎宾,跳到如此境界,也可谓是高深莫测的,瑶瑶该你了。”太后温和的语气,关切的眼神,让瑶瑶浑身不自在,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抢了柳怡的位置,更不能竖下这么一个大障碍。
柳卓好不礼让的坐在瑶瑶的那把椅子上,她是在告诉瑶瑶,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她的地位永远跃居其上。瑶瑶拿捏着分寸,竭尽所能的跳起嫦娥飞天的民族舞蹈,舞技平平,没有特别之处,未到曲终,太后已让乐师停住了。
瑶瑶捏了把汗,跳舞也只是她的爱好,怎么做到更好,或许她会略有心得,可要刻意挟制自己的技能,她还是初步尝试。短时间得到升华更是难上加难,几个简单的舞步,却让她备感疲乏。
太后让另尚宫将茶端过去,自己则把锦帕亲手奉上,“累了吧,哀家看的出你很用心,休息吧。”
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小丁子踌躇着,一副心神不宁,皇上放下朱笔:“小丁子,什么事情又让你惦记上了?”
“回皇上,太后娘娘刚才把柳卓和柳怡两位公主同时宣去了晚宴会场,而且还将瑶瑶郡主一并喊去了。”
皇上起身下榻,穿过御花园走廊,直接到了舞台前,瑶瑶之前的惺惺作态让皇上扑哧一笑:“母后,您就不要难为帝联了,瑶瑶哪里有柳怡的舞蹈精湛,今晚的压轴非姐姐莫属,您就是想让柳卓和瑶瑶知道与柳怡的悬殊之处,也要慢慢调教,哪有这样让奴才们跟着一起奚落主子的。”
太后四下望去,干活的奴才们都已经促足眺望,有的还交头接耳:“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瑶瑶来,坐到哀家的身边。”
阳平收起自己的嚣张:“皇上怎么不在上书房,跑到这里了?”瑶瑶感谢的向皇上递过一个眼神。
“太后,瑶瑶刚才来的时候匆忙,没有来得及安排殿内的事物,此时斗胆请太后恕瑶瑶唐突,先行告退。”
“去吧,腾出功夫,还要在舞蹈上下些功夫。”瑶瑶稳而不乱的处事方法让太后颇为欣赏,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且不说缺点也是优点,更何况还是这么的出色。
皇上眼看柳卓又要发问,抢先一步:“母后,朕知道今晚的宴会很重要,柳怡的舞蹈还需要母后耐心教导些,朕就不打扰了。至于柳卓妹妹,初到宫里,还是要另尚宫多教导些才是。”
他和瑶瑶一前一后从舞台边退出来,瑶瑶如释重负的缓口气:“累死我了,这样的舞台,哪里有我伸足的余地。”
“以你昨日的舞技远在柳怡之上,刚才那样天壤之别的作态也着实是难为你了。不过,你能懂得谦让,收敛,倒是很可贵,但凡柳怡或是奕心能学到你的一二,朕就要省些心思了。”皇上语气虽有打趣的味道,可确是给了她肯定的褒奖。
“皇上是在取笑我嘛,柳怡姐姐自幼学舞,为了晚宴又准备多日,我是半路出家,算是根嫩芽,怎敢于大树攀比。”瑶瑶俏皮的笑容,让皇上看着都有些走神了。
“朕果真没有看错,妹妹和朕倒是很投缘的,好在我们不是手足之情,看来,老天爷对待朕还是蛮不错的。”皇上的身影向斜阳处而去,瑶瑶却留在原地困惑不已。
柳卓气急败坏的回到房间,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自己才是先皇的女儿,而太后对瑶瑶的那份关心超乎自己的想象,难不成是故意做出来气气自己的,该不会呀。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深锁:“来人,是宫外请袁怀夫人进来,拿上我的腰牌,宫门如有人问起,就说我身体微恙,让她来看看。”
“诺。”
凤姐一连几日都不曾迈出房门一步,她对着镜子,时时抚摸着脸上那块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想来,心里的痛就更加的深了。
袁轩站在门边轻叩房门,凤姐赶紧用包巾将自己的脸裹起来,“进来吧,你有事情吗?”
自从受伤之后,凤姐明显的在躲避他,而他心里很愧疚,当初那样狠心的对待这个女人,如今却因为自己的疏忽毁掉了一个女人最为宝贵的容颜,他懊恼,却无力回天,心里按耐不住,还是想来看看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虽然我一再说着这句话,但是我清楚,一句对不起,十万句对不起都无法抹平给你造成的伤害,请你相信,在以后的生活里我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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