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节是古滇国过年里最红火的节日,各式各样的彩灯挂满街道的两边,家家户户更是流光溢彩,让人眼花缭乱。柳煜拉着瑶瑶的手穿梭在人群之中,时不时发出的朗朗笑声让身后的柳卓很是不爽,她咬着嘴唇:“哎哟,柳煜,人家扭到脚了。”
柳煜的耳边都是人群里的嘈杂声,根本没有听到柳卓的喊叫,倒是瑶瑶留意到了,她止住脚步:“阿哥,柳卓扭伤脚踝了。”
柳煜扒开往来的人群,走到柳卓的跟前:“怎么了?那么不小心,疼吗?”
柳卓满肚子委屈,心里也是矛盾重重,明明觉得自己看不上柳煜了,为什么看到他和瑶瑶亲密的样子,心里还是那么的难过:“扭到了当然会痛了,柳煜,你抱我回去吧。”她得意的看着瑶瑶,眉角一挑,似乎是在宣战,瑶瑶不以为然,阿娘交代的很清楚,柳卓是贤德夫人唯一的骨血,自己应该保护她的。
柳煜抱起柳卓,向马车停放的方向走去,瑶瑶依然留在原地,彩灯上写着很多的谜语,她很有兴趣的读着,在心里也默默的猜着。柳卓一路被柳煜抱着,忽然心生温暖,柳煜结实的臂膀让她有些不舍得下来,柳煜看到车夫,把柳卓放到马车里,帮着她盖上小花被子,放下车帘,喊过车夫:“李把式,把小姐送回家。”
柳卓一听就急了,挑了门帘愤怒的喊着:“柳煜,柳煜。”此时的柳煜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瑶瑶无边无际的闲逛着,一处彩灯上的猜字谜吸引了她的目光,“人人来去本无缘,相聚甚欢结连理,月老花下牵红线,彼此相依到白头。”柳煜从身后念着字谜:“这是情意绵绵的意思。你从小就喜欢诗书,读私塾的时候,先生一直夸你聪慧,我也很期待你长大以后成为才女,脑海里出现过千百次你向我走来的样子,也许就是师母等在门边期待老师回去的身影,可是等来的确是你入宫的消息。”周围人头攒动,柳煜也是有感而生。
瑶瑶垂下额头,这样的话语不该在这个时候说给她听,犹豫着该怎么回答,一阵马嘶的声音从人群中奔腾而来,柳煜本能的将她护在身后,马到了柳煜眼前停住了,原来是家里的下人:“少爷,宫里来人了,要接瑶瑶郡主回去,夫人让奴才快马加鞭来传话。”
柳煜心里清楚这一刻始终会来的,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的,他回望瑶瑶的眼神是那么的哀伤和不舍,她躲闪着避开了他的目光。袁怀夫人在客厅里焦急的等待,皇宫里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外,她心里像烧了一把火,柳卓跌怪的从外面进来,一脸的救世主:“阿娘,阿哥欺负我,他把我丢开,独自和瑶瑶去猜灯谜了。”袁怀夫人哪里还顾得上理会这些。
家丁从外面一路跑进来,柳煜拉着瑶瑶的手,跟在后面,他的手心都出汗了,瑶瑶心里清楚,嘴上不会说什么,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她摒弃凝神迎上袁怀夫人炯炯有神的目光,该来的终究要来的,袁怀夫人恢复以往的威严:“瑶瑶郡主,你该去向贤德夫人告别的,请跟我来。”
贤德夫人像个孩子一般抱着布娃娃摆弄着,傻呵呵的笑着,袁怀夫人屏退左右:“瑶瑶,阿娘还是不放心你,但又不能跟着去,这枚印章你带在身上,当年贤德在宫中积下不少恩德,太后身边的另尚宫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另尚宫?”
“对,不是迫不得已不要说出来,拿上这个香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里面的东西也许能救你一命。细听阿娘说,当年另尚宫一家遭人陷害,全家上下尽数死去,是贤德求我,让我疏通关系带走了另尚宫的小女儿,你可以选择一个适当的时候交给她,用此来挽救自己的性命,一旦另尚宫找到了那个逃过一劫的女孩子,她身上留有这枚印章的痕迹,也就预示着你安全了。”
“贤德夫人的印章,她会相信吗?”
“傻孩子,这是另尚宫自家的东西,她家几代相传的物件,不是近身之人是不会有的,我是从女孩子身上拿来的。关键时刻,也许可以帮你保命的。”
“阿娘,我舍不得走。”瑶瑶有些孩子气。
“傻孩子,要好好的活下去,答应阿娘,不管遇到怎么困苦不堪的境遇,都要活下去。”瑶瑶依偎在袁怀夫人的怀里,她看着窗外,自己的夫君真的能挑起太后与另尚宫的不合吗?不管怎样,她都要试一试,毕竟他们为了复仇已经是家破人亡了。
柳煜将亲手做好的河灯拿出来交给瑶瑶:“我还是喜欢原先这个普通的名字,没有机会陪你去放河灯了。”瑶瑶清楚这句话里的分量,她勉强一笑:“阿哥,御林军的差事,你要是不想干,我可以求皇上开恩的。”
“不,阿哥喜欢的。”
马车离开了尚书府,瑶瑶挑起帘子,袁怀单薄的身体守在门外,柳煜追出来几步,最终还是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即便他想追,怕是今生都无法追得上了。离宫门越近,瑶瑶反而越发的窒息,直到马车驶进宫门的瞬间,瑶瑶没有指望了,规规矩矩的坐在车内,任凭车身如何摇晃,她都提不起精神。
常平殿比以往要热闹,炫凯晚膳都没有心思吃完,就匆忙的赶到宫门外:“瑶瑶,快来,朕有好东西给你看。”朱漆重新刷过的牌匾书写着“常平殿”,炫凯欢心悦舞:“今天是你的生辰,朕也是才知道的,特意让人去办这件事情,你的常平殿,朕可是要做常客的,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河灯呀,好久没有放河灯了,小丁子,去给朕准备河灯,多备些,走,朕带你去放河灯。”
瑶瑶踌躇一阵儿,把目光落在柳怡公主的雨花台的方向,皇上心领神会:“我们去喊上柳怡公主。”瑶瑶这才高兴摇摇手里的河灯,晚宴上,瑶瑶出尽了风头,也当然知道以柳怡的个性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心里思量着如何挽回柳怡的面子,皇上的提议,似乎是个很好的理由。
柳怡在房间冰冷着面孔,另尚宫坐在对面,自然是陪着笑脸,柳怡倒着苦水:“居然没有看出来,这个瑶瑶心计颇深,那日我问她新衣的事,她还假惺惺的说拿不出手,原来早就知道皇上会为她量身定做,害我在晚宴上颜面受损,让那个杀千刀的巴克奚落不说,还让臣子们看了笑话。另尚宫,柳怡平日里待你如何,自不必言明,心里有了委屈还是想让您来听听,也就是您还贴心与我。”
“柳怡公主别难过了,太后养育你,你们母女的情分哪能是老奴插上嘴的,晚宴上的事宜,太后早已忘却,何况公主也是为了挽回皇上被巴克嚣张气焰丢去的颜面,何来难堪,自不必往心里去的。”太后早就料定柳怡会有心结,这不,让另尚宫前来说合。
“天色不早了,柳怡送另尚宫吧。”
“老奴岂敢,公主止步。”
另尚宫退了出去,柳怡看她走远了,让如意关上门,心里冷笑,另尚宫这个贱女人,以为用点小伎俩就能糊弄我,我就会让她乖乖的给人当枪使,自己只不过摸不清太后那个老妖婆不吭不哈想干什么,才会在那晚的宴会上冷落瑶瑶,如今,既然已经知道,更是要制造一场好戏让太后那个老妖婆头疼一阵子。
“来人,瑶瑶郡主什么时候回宫?”
“回禀公主已经回宫了,皇上要给瑶瑶郡主过生辰,据说还亲手刷新了常平殿的牌匾。现在说是要去放河灯。”
“放河灯,很有趣味的游戏,你去安排若碧到御花园见我。”柳怡嘴角抹过一丝微笑,她倒是要看看先皇定下的这个媳妇能否将瑶瑶的气焰压下去。太后不是要打压若碧,扶持瑶瑶嘛,这场戏自然要欣赏一番的。
奕心站在御花园中心的热泉河边上,一条龙舟已经备好,如碧等着,“公主,奴婢按照您的吩咐给瑶瑶郡主准备了礼物,您看?”
“好,真好,还是如碧贴心。”
宫里的太监跑来回话:“柳怡公主,皇上带着瑶瑶郡主向我们这边来了。”
柳怡摆手:“就说我睡了,对了,把灯给我灭了。”她站在黑兮兮的屋子里,借着月光的微弱看着他们的离去,一种即将来临的胜利感让她亟不可待的想知道太后会是怎么的表情,可又必须按耐住自己的性子躲开这场是非。
御花园的湖面上已经站了一队御林军,小丁子身边跟着几个小太监,他们的手里拿着很多盏漂亮的河灯,瑶瑶被皇上牵引着,来到湖边:“瑶瑶,我们去湖上泛舟,把手里的河灯放出去,那样多好玩呀,”奕心已经兴奋的不得了。
“这里的水居然没有结冰,好难得。”瑶瑶诧异的看着。
“这里是御花园唯一的一处温泉,你摸摸,这里水温有5-6度,虽不能下去游泳,但是不结冰还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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