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夫,我最近有些不舒服,想让您给看看。”
“把手伸过来。”老中医撵着胡须等了一阵子,微笑挂满脸上,“恭喜呀,你这是喜脉。”阿古的心在瞬间变得冰冷,怕什么来什么,自己该怎么办,还没有嫁人的大姑娘居然有了喜脉,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她跌跌撞撞的进了大门,直接奔凤姐的院子而来,不等关上门,已经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凤姐一头的雾水,她费力的将阿古从地上拖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谁欺负你了,还是出了大事情?”凤姐向院子外面张望一下,并没有人跟着。
阿古在凤姐的床上终于睡着了,凤姐看着一脸泪痕的阿古,起身关门离开,她的脸上因为烧伤,一直用纱巾蒙着,辗转来到前院,袁易面红耳赤的坐在前庭,敲着桌子,“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柳娘是大家闺秀,又是太后赐名一品夫人,嫁到我们袁家为正妻,也是祖上的荣光,你这样喋喋不休的算什么,从早上到现在,都不能让我的耳根子清静一下。”
二姨娘早就没有了泪水,“那日冥蒙来与你商量的事情就是这个吧,如果老爷不愿意,心中一直有妾身,又怎么会让柳娘进了这个家门,是,妾身出身卑微,也没有为袁家生下一男半女,但这些年妾身的付出难道老爷就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吗?操劳了这么多年,妾身依旧是妾,这些妾身都可以不在意的,如今,你要扶正,却不考虑妾身,而是柳娘,一个未有家人的老姑娘,妾身哪点不如她,老爷,你给妾身一个公道呀。”
凤姐绕过前庭,也不想去理会他们的争执,这些都无关紧要,男人本就是多情人,三妻四妾,女人只能看着,还要不时的帮衬男人,却不能流露出半点的悲切与愤怒,否则就是不守妇道,不懂规矩,她就是不想自己陷入这样的尴尬,才会不愿入宫。
袁轩的房间隐约的亮着灯,自从进了这个家门,她还是第一次来袁轩的院子,这里不大,倒还是干净利索,她在院子中间略微停留了一阵儿,也是犹豫着这种事情,作为一个与他并不相干的女人,该如何启齿。
寒风瑟瑟,毫不留情的在她身上扑打着,凤姐定定神,为了阿古,她无论如何不能退缩的,鼓足勇气,凤姐敲开了袁轩的房门,一看是凤姐,袁轩先是迟疑,而后微笑着将门闪开,“外面冷,进来坐吧。”
凤姐显然有些局促,她的两只手上下交错,不停地抖动着,袁轩主动打破这样的沉静,“你很少到我这边来,还是选了这么个时候,看来是有很要紧的事情,既然来了,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我保证,你的话,除了我不会有其他的人听到。”
凤姐抬起头,一种某明其妙的感觉席满心头,“我来是为了阿古,怎么说呢,这件事情我有些抹不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这关乎一个姑娘家一生的名节与贞操,来不得半点的马虎,故而,深夜敲开你的房门,我冒昧了。”凤姐话语中的停顿让袁轩有些漠然,凤姐却深知自己的尴尬,毕竟不是若碧,要是称呼自己的名讳,很不在的,称呼若碧,那不是自己的本意,断然违背自己的心,可是要是说出自己的名字,就等同于将若碧和威哈送上了断头台,她陷入两难,却不得不含笑面对袁轩,心中的苦涩,那里是袁轩能体谅到的。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玷污了阿古的贞操,甚至危及她的名节?”袁轩感到事态的严重,心平气和的问,也是担心让凤姐的紧张度再次增加。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凤姐断断续续将阿古哭诉中的内容作了简短的总结,而后复述给了袁轩,他腾的起身,“这个大管家,尽然做下如此不耻的事情,真是该死,我现在就去找他。”
凤姐情急之下一把拉住袁轩的手臂,她的体温虽然隔着衣服,却让袁轩心里萌生了一丝温暖,“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凤姐摇摇头,“我只是觉得,阿古已然如此,再去拷问任何人一个当事人都无济于事,眼下要做的就是把事情处理更合理,让她的损失减少到最低。”凤姐脸上泛起一阵儿红晕,将手赶紧松开,侧过身体,烧伤的那半边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袁轩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原本也是楚楚可人的,而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认真看过。
“你说的对,是袁轩冒失了,你说,我们怎么办才合适。”
阿古昏昏沉沉的睡去,自从与管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又接二连三出事,包括凤姐被火烧伤,这些都一直折磨着原本就善良的阿古,让她夜夜不成眠,现在躺在凤姐的床上,她睡得很踏实,也许以后就不会有这样的安宁了。
凤姐回来了,她踌躇着站在阿古的面前,自己为她做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决定,阿古会不会怨恨自己,而这一切也是逼不得已,阿古不能就这样被沉塘呀。
阿古的泪水从眼角溢出滚动着落在枕边,凤姐心疼着眼前的这个姑娘。袁轩将大管家喊道自己的房间里,闷声不发的敲打着炭盆,让管家心里惶惶的,“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小的这里候着呢?”
“怎么心急了,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错事?”
管家一脸的蜡黄,“少爷,小的从不吃喝赌博,**这种事情,也不沾染,请少爷明察。”
袁轩拿着火钳子夹起一块烧的火红的煤炭在他的眼前晃了几下,“这么说管家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我们这些都是狗屎了。”
管家噗通跪倒在地,“少爷,奴才的心脏都要炸掉了,您就明说吧,小的犯了神什么错误,都会改的,绝对不会让您有半点的不满意。”管家大汗淋漓的,时不时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水。
袁轩想起阿古的委屈,心里就来气,“阿古的肚子大了,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阿古怀孕了?”管家的嘴角一歪歪,乐开了花,心里美滋滋,自己以前的老婆不知道咋了,一直就怀不上,后来死了,自己也多次出去偷鸡摸狗,可都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如今,阿古有了自己的孩子,喜从天降,自己就要当父亲了。
袁轩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凤姐的提议不难,这家伙八成早就想要娶阿古了,他厉声问,“哎,人家姑娘家的,总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被沉塘吧,好歹是少夫人的陪嫁丫头,我是一定要过问的。”
管家跪爬几步,用手托着袁轩的双腿,“少爷,奴才求您成全,阿古是一朵花,奴才哪里能配的上,可是如今生米煮成熟饭了,您就出面成全奴才吧,奴才保证,一定会对阿古好的,以后奴才老婆孩子热炕头,也不会忘了少爷的恩德,全心全意的为少爷尽职的。”
管家一副哈巴狗的模样,让袁轩很是厌烦,但是为了凤姐的嘱托,他还是不得已要管的,“那好吧,我勉为其难去与少夫人商量,但是有一点,眼下老爷要办喜事,而你与阿古的事情能等,可阿古的肚子不能等,少夫人的陪嫁丫头,也不能委屈了人家,这件事情有些棘手,这样吧,我与老爷去商量一番,有了眉目,会通知你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买点阿“古喜欢的东西,去哄哄呀。”
“哎,“管家麻溜的起身跑了出去。
袁轩轻叹,凤姐凡是都为别人考虑,如若不是自己心里有了别人,断然不会伤这个女人的心呀。
阿古睡醒了,睁开眼睛,凤姐微笑着,阳光照在凤姐的脸上,阿古扑到她的怀里,“小姐,阿古错了,可是不能回头了。”
凤姐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的说,“有些事情是可以回头的,但是有些不行,作为我们女人,一旦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就等同于承认,这个男人是你一生要等待的男人,得到了你的身体,即便得不到你的心,你也要跟着他一辈子了。”凤姐说的这些阿古懂得,在这里,每一个女人都要恪尽本分,凤姐说,不过是事实罢了。
“可是阿古有心上人,阿古不能这样不守约定。”
“让他过去吧,就像袁轩,你不是一直再说,我会有希望吗?可是希望不是占有,我放弃了,如今,我要告诉你,珍惜自己目前拥有的吧,也许大管家不如你的心上人,可是他也有很多优厚的资本,看开点,取长补短,阿古,凤姐没有什么渴求,只是希望你活着,活的好好的,可以吗?”凤姐恳求的语气,让阿古抬起头。
“小姐,管家平日里很风流的,即便阿古愿意,他也是不会愿意的,而且阿古最珍贵的东西已经给他了,再也没有可以牵制他的了,阿古害怕。”
“有我在,他不敢,一切有我和少爷给你做主,阿古,打起精神,你会是最美丽的新娘子。”凤姐眼中含泪的笑容,让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这对苦难的主仆被阳光刺眼的光芒所覆盖,而她们的心里却感受不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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